“我们到了。”
一下车,陈默就紧紧拉住了苏晓诗的手,或许是因为烟花大会的缘故,大阪的人流量出奇的大,陈默真害怕自己稍微松手,下一秒学姐就会不见踪影。
“人好多。”
苏晓诗忍不住吐槽,“现在真的是十二月吗?怎么感觉这么热?”
陈默拿着小风扇给苏晓诗吹风,大阪的阳光真的很晒,陈默都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距离花火大会开始还有八个小时,周围租浴衣的店铺都爆满异常,陈默打开了事先准备的遮阳伞,将一杯冰美式递给了苏晓诗。
“这么暖心?该不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当然在打,而且无时无刻不在打。”
陈默支开录像机,调整好画面设置,对准了不远处的海滩,
“距离诸神将至还有十四天,天哪,今天真晒。”
“中间这两天是我和学姐的私人空间,不过倒是可以跟你们说一个学姐的小秘密……”
陈默压低了声音,凑到了相机旁,
“学姐她昨天不小心把牛郎店当成酒吧了,刚进宝箱还以为牛郎是服务员,把人家全都赶走了,自己倒是哐哐开香槟,我当时人都傻了。”
话音未落,一根纤细白皙的胳膊就带着十足的力道勒在了陈默的脖子上,
“陈默,你居然还敢说——我杀了你!”
“¥&…@#@#¥,学姐,我错了……”
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陈默已经偷偷按下了保存键,将视频定格在了自己遇害的前一秒。
……
五指在膝盖上弹动,像是在敲击钢琴曲,陈默的瞳中带笑,或许只有被深困理想乡的梅林才更清楚这位王所承担的痛苦。
装着吗啡的瓶子被丢在跑起来带火的车子里,天空中太阳烧的很旺,照耀着脚下的沙滩,
所有人都在扇着扇子降温,只有陈默不需要,因为他皮肤下流淌着冰冷的血。
“好久不见,哥哥,猜猜我是谁?”
突然眼前一黑,陈默清楚又是那小女孩来了,他第一时间转向身旁的苏晓诗,但耳边却也在此时传来了小女孩的声音,
“放心哦哥哥,他们是看不到人家的,只有你能看到。”
小女孩旋转着在陈默身边绕了一圈,“呐,人家的新衣服好看吗?”
她身上的是一件藏蓝色浴衣,发夹上有一只软绵绵的布丁狗。
“的确挺可爱的,不过,你为什么有浴衣穿?我有丢弃过浴衣吗?”
“人家想穿什么都可以。”小女孩说着打了个响指,身上的浴衣又变成了一套制服裙子,紧接着又是一个响指,衣服再次变换成碎花连衣裙。
“好了好了,别换了,令人毫无欲望的儿童身材,就算穿比基尼也不会让人有感觉的。”
陈默抱着小女孩放到了身后,下一秒,对方的双手就抓了上来,紧紧扯住了陈默的脸,
“人家才刚刚出生嘛,要是再给我一段时间成长,绝对会长的比你女朋友更漂亮,更性感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松手。”陈默被扯得呲牙咧嘴的,但周围的人全都充耳不闻,苏晓诗撑着脑袋打盹,也没有发现身边的异常。
“哥哥是笨蛋哦。”
“为什么要骂我?”
“哥哥明明有颠覆这个世界的力量,却还要像小偷一样偷药,不是笨蛋是什么?”
“力量是不能随便使用的。”陈默语重心长的教导小女孩,“如果人人都和你想的一样,那么这个世界不就乱了套?”
“我只是觉得哥哥的处理方案比较笨而已,毕竟结果都是取走药品,既然有简单的方法,为什么要那么复杂?”
“如果学姐扛着枪闯进医院,虽说大概率能带走药品,但伤害到无辜之人却也在所难免。”
“我承认,偷东西也是不好的事情,但这样做,至少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可是,哥哥,你知道吗?未来的你,还会杀死更多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哦。”
陈默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哥哥会杀死更多人哦。”
“哥哥才不是什么好人呢——哥哥是这世界上最大最大的恶魔。”
一瞬间,脑海中犹如雷霆炸裂,陈默猛地推开了小女孩,“你在说什么!”
“我就喜欢看到哥哥这副样子呢……”
小女孩捂着嘴咯咯笑,“明明心里早有预料,但在被人点破时却还是会惊慌失措。”
陈默攥紧了拳头,口中却在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恶魔,我是恶魔?”
望向小女孩那明媚的笑容,陈默只觉得胸口涌起一阵恶寒,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那般。
“哥哥还要与祂搏斗多久呢?”
迎着忽然响起的风声,小女孩走向远方,身影逐渐消散在人群之中。
“与祂搏斗?”陈默闭上双眼,“藏匿我体内的魔鬼?那些该死的神秘典籍究竟是什么……”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烟花的声音,与此同时,苏晓诗也猛然惊醒,睡眼朦胧的望向天际。
一朵烟花摇曳着火光在空中盛放,耳边也同时传来了人群的欢呼声。
花火大会开始了,陈默和苏晓诗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同样怔怔的看着天空,看着绽放的火之莲在头顶汹涌澎湃着,一切都仿佛在诉说着:此时恰好。
流光溢彩的火焰倒映在两人的瞳孔中,每次崭新的烟火在头顶炸开之时,都仿佛是浮云浪子归于所爱之人的暖怀中,
陈默慢慢的向后倒在了沙滩上,张开双手,苏晓诗也很自然的躺了上来。
“好漂亮啊,学姐。”
苏晓诗漆黑的眼珠眨巴着,“你这句话的主语是谁,烟火,还是学姐?”
“不都一样吗?”
陈默嘴角微微扬起,“学姐很漂亮,烟火也很漂亮,但两者的漂亮是不同的。”
“一个是空中绽放的昙花一现,一个是陪在身边的长长久久。”
“如果真的要选,我当然会不带任何犹豫,立刻选择我那傲娇美丽的白毛学姐。”
“……真是肉麻。”
“恰恰相反。”陈默将另一只手枕在了脑袋后,
“爱情本不需要花言巧语,可若是真的不用些华丽辞藻去形容,反倒显得爱有些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