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这次我出去游历,若没有徐世子在我耳边唠叨,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皇上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热闹就成。
这样在我和云衡回来之前,皇上也不至于每天只跟皇后娘娘你浓我浓了。”陶行鹤笑着说道。
“行鹤的意思是,你的游历路线里有北狄?”姬云衡有些意外的说道。
“既然北狄已经被归属大渊了,那兄弟我自然是要去看一眼的。
况且你在那里,我总得去看看你被困了四年多的地方,究竟长什么样子,竟让你如此迷恋吧。”陶行鹤点头笑道。
“小千鹤,那北狄有什么好看的,这次我去接姬将军的大舅子,就只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
还有数不尽的风一吹,就很有可能会倒的帐篷,其次就是牛羊豺狼,一不小心,命都得折在那。”徐文君不理解的说道。
“徐世子,这就是你的偏见了,这每个地方的地域不一样,自然物件风情也会有所差异的,你不能因为你不喜欢,就否定人家的东西不好。
你要是在北狄多待一段时间,仔细与那里的子民熟悉一番后,你就会有不一样的想法的。”姬云衡说道。
“嗯,要是没有事情,我应当是再也不会想去那等地方了,风沙大就算了,还……总之,我是不习惯在那种地方生活的。”徐文君摇头说道。
“五年后,待云衡回来,你就过去接管北狄的事务,朕不跟你开玩笑,你总得历练一番。
不然日后你可就真要成温室里的世子爷了。”刘冬阳悠悠的看着徐文君那满脸绝望的表情说道。
“表哥,你一定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就我这小身板,你让我去驻守北狄?我不行的,而且我离不开芸儿的……”
徐文君一想到他刚进入北狄草原时,看到的是到处都牛羊等牲畜拉的一坨一坨的臭死了。
还有那草原的风可大了,还没有米饭吃,他一想到他要过五年这种生无可恋的日子,他就觉得还不如一刀将他给杀了。
可奈何,无论他如何使计撒娇,都没用,刘冬阳没有松口,也不再看他,只是和陶行鹤、姬云衡交待一些事情去了。
就是他想向姬云衡求情,也不见他搭理他一下,最终他只能在姬云衡向他表哥汇报完今日点拨的军队人数及粮草等相关事宜后,就带着一肚子的怨气,一个人先回了府中。
就连崔芸儿问他怎么了时,他都只是恹恹的回了句没事,就上床睡觉去了。
崔芸儿只以为他办差太累,因此也没纠结徐文君今日为何没有亲自喂她喝安胎药。
就自己在嬷嬷和洛春她们的服侍下喝完了安胎药,随后她就自己去镇国公夫人的院中请教一些事情去了。
而姬云衡与陶行鹤两人在出宫的路上,却意外的被一个女子拦住了去路,姬云衡看清来人时,瞳孔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以为他们上次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他不明白郑文姝为何如此倔强,她这样强行纠缠。
最终只会让她自己深陷在泥泞里,而他就算心疼她,也已经没有身份再去拯救她出那泥泞了。
陶行鹤看到郑文姝眼里的执着和不舍,他再偏头看看姬云衡,他的眼里除了心疼和自责的痛苦,倒是还有一些震惊的情绪在。
陶行鹤的心中就不由为他们俩的感情感到可惜,说他们不幸吧,在这万千盛世的繁华中,他们俩曾经又是真的真心相爱过,彼此的心中也确实只装进过彼此。
说他们比自己幸运吧,可他们明明对彼此都还有情,可是此时的他们,哪怕依旧对彼此有情,倒还不如对彼此无情活得自在些。
哪怕他们依旧心中爱着彼此,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似乎已经毫无意义了。
因为他们俩之间,其中一个人的情已经不纯粹了,倒也不是他不爱她了。
而是他的爱已经分出去了,他在为了责任,同时更是为了自己的心之所向,不得不放弃面前这个他曾经最爱的女子。
哪怕此时姬云衡没有过去拥着郑文姝,可是陶行鹤清楚的很,他只是在发疯般的克制自己的情而已。
甚至此时姬云衡的心中,定然是发疯般的心疼面前这个女子对他的执着的。
可为了守住对妻儿的责任,他不能再去回应眼前这个女子对他的深情和纠缠。
这既是对他妻儿必须要守住的底线,也是为了让对面的郑文姝明白,他姬云衡早已不是当年眼里只有他郑文姝一人的姬云衡了。
可郑文姝对于姬云衡的无情,好像不愿意认命,她的心中似乎始终难以适应没有姬云衡的日子。
确切的说,到目前为止,郑文姝还是无法面对她已经被姬云衡抛弃的事实,所以今日她找了某一个借口来送姬云衡最后一次。
她在放纵自己的情欲,她也想通过今天的见面企图让姬云衡回心转意。
看着如此执着的郑文姝,陶行鹤最终叹息一声:“臣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卑职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山白、墨白,以及姬云衡的属下风影皆对着贵妃见礼道。
“奴婢见过陶世子,见过……姬将军。”春熙和夏沫也对陶行鹤和姬云衡行了一礼,只是她们在向姬云衡行礼时,心中极为不情愿。
姬云衡由于还处在震惊中,并没有给贵妃郑文姝见礼,还是风影提醒他,他才心怀愧疚的对着贵妃郑文姝拱手行礼道:“臣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看着姬云衡看到她的出现露出震惊的眼神,郑文姝心中只觉得苦涩,他就真的这么不愿再见到自己了吗?
刚刚她从醉梦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姬云衡有没有进宫。
春熙她们本是不打算告诉她的,可是她从她们吞吞吐吐的言语中,她便知道他今日进宫了。
再逼问春熙她们一番,对于他明日要离京的消息,也很快被她问出来了。
于是,她二话不说,吩咐她们将她要归还姬云衡的东西带上,既然他当真狠心不要她了,那她还留着他给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呢。
往后,她反正也只会一个人孤独终老了,索性要断就断的干脆一些。
她倒要看看,面对他们曾经有关联的旧物,他究竟能否坦然的对她的企求无动于衷,可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的私心,她舍不得姬云衡离她而去。
所以她用还东西这个拙劣的借口来见他最后一次,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将他留下,也想将他捆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她也清楚,他姬云衡既已狠心不要她了,那她就是做再多,也很难再挽回他的心的。
可她就是想再试一次,错过这次,往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看着此刻他对自己行礼,郑文姝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她不明白,过去的姬云衡,为了让她答应嫁给他,他能想尽一切办法对她死缠烂打。
哪怕是翻墙爬窗,被护院追着打,他也不愿放弃对她的纠缠,可如今呢,他竟是连看她都不敢。
还说什么喜欢那吉珠公主,他能骗得了他自己,可是他的眼神却在告诉她。
他根本就没有放下她郑文姝,既如此,那她自然有理由为她自己拼一把,想清楚后,贵妃的嘴角勾了勾。
“都起来吧,姬将军,本宫有话要对你说。”郑文姝开门见山的望着姬云衡说道。
听到郑文姝的话,姬云衡的瞳孔猛缩一下,心中也是慌了一瞬,但很快被掩饰好。
面对郑文姝的不死心,姬云衡心中也是万般不好受,可他已经答应了他的珠儿,以后再也不和她单独见面。
所以无论姝儿今日要如何闹,他都不能再与她单独见面,否则他怎对得起他的珠儿对他的信任。
他和姝儿之间,他上次已经给了她该有的交待,所以现在,他已经没有义务再去应她的约。
“贵妃娘娘见谅,刚刚皇上有令,说您如今是贵妃,臣是外臣,君臣有别,请恕臣无法答应娘娘的请求。
且臣的妻儿还在府中等着臣回去相陪,所以贵妃娘娘要是有什么话要对臣说,就在此处说也可以的。”姬云衡强装镇定的回道。
“禀贵妃娘娘,云衡刚刚的话确是为真,那是皇上刚刚对云衡说的,云衡此番也是在遵从皇上的旨意。
皇上既不让你见姬将军,想必皇上自是有他的考量的,还望贵妃娘娘莫要忤逆皇上的意思才好。”陶行鹤对着郑文姝不忍的提醒道。
“好一个遵从皇上的旨意,可他刘冬阳也说过,若是本宫想夺回他姬云衡,他也愿意为本宫做主,可如今呢。
在他眼里,果然还是兄弟更重要,本宫在他眼里,从始至终就只是他制衡后宫的棋子而已。
如今他用完本宫了,却是说丢就丢了,这个事实,本宫早就该清楚的,不是吗?”郑文姝苦笑着自嘲道。
“贵妃娘娘,你听臣说,臣知道你心中难受,可是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
云衡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你出宫后乃是自由之身,你可以学着放下……”
陶行鹤本想劝着郑文姝试着放下这段已经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可是他没想到她竟是会直接激动的反问他,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她的话。
“那你陶世子能放下我表妹吗?若本宫说从此皆不容你再祭拜本宫的兰汐表妹,你又能做到吗?”郑文姝冷声对着陶行鹤直接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