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车夫看着桃珂慈祥一笑:“想不到啊,老夫我乔装成这个样子,你这丫头还能认得出来。”
桃珂娇笑道:“王相之气魄,又哪是仅仅换个相貌就能挡住风采的?”
王相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出棠深造两年,嘴是越来越甜了,赶紧说实话,跟老夫我还整这一出?”
“嘻嘻,晚辈这些时日见过两个易容大师,王相你这乔装水平太差劲了些。”
“哈哈哈哈,”王相摆了摆手,“进去说话,进去说话。”
桃珂侧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王相负手进院。
桃珂紧随其后。
桃珂也是中午与江上寒的交流之中,才知道今天之事的全部详情的。
后来在江上寒遭受一紫一红混合双打之际,桃珂便来到了这里。
静静等待着客人。
而第一个客人,也是最尊贵的客人。
王相,不仅仅是官位,他就叫王相。
世间大族,一直都是这个世界的最重要的力量之一。
西虞七大一流家族、几十二流家族,无数三流家族。
北靖半个朝廷也是由乔、武、许、孟、林等等颍川卢龙平遥的大世家支撑着。
但是这些家族基本都是各自为战,各家有各家的利。
南棠在这方面,与北靖西虞恰恰相反。
尤其是江南的世家门第,都很团结。
这些大小世家,也都会推选一个人成为领袖,来分配利益以及调和互相之间的矛盾。
而这个人,就是王相。
南棠士族执牛耳者。
所以萧月奴不惧怕任何人,却唯独惧怕王相。
理论上来讲,萧氏也只是王相照耀之下的一个二流家族而已。
若非萧月奴贵为太后,她连见王相的资格都没有。
痴王李元沐也深谙这个道理,所以才不远万里的孤身涉险,去见王相一面。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今天王相来了大梁城的这个小院。
王相才是六指队伍中,真正的使臣!
......
......
一老一少,两人进院。
院子很小,却有一个七人石桌。
一主位,七副位,显然是早已经准备好的。
王相看着石桌想了想,没有落座。
他不确定一会儿将会是谁坐在这个主位上。
是那位权倾大靖的离王杨知曦?
还是弑君上位的小皇帝?
如果是其中之一,那另外一个会不会来?
还会不会有其他人物?
王相也不确定自己应该坐在哪个位置。
桃珂显然看出来了他的心思,于是又向旁边一指:“王相,暮色刚至,时辰尚早,不如先陪晚辈对弈一局?”
闻言,王相向旁边一转,看着了棋桌,瞬间容光满面。
“你这丫头,怪不得你家那老不死的喜欢,果然贴心。”
王相说桃珂贴心,不是因为桃珂准备了棋案。
而是在这上面,桃珂还贴心的将九颗黑色棋子摆在了星位上。
王相带着满腔的战斗欲走近棋案。
坐在了执黑一方......
随后王相抬头,满脸堆笑:“来吧,小丫头,你我两位来一场巅峰对决!”
“既然这次你已经让老夫九子。”
“那老夫答应你,这次最多就悔棋三次!”
......
......
杨知曦已经与江上寒二人出了皇宫。
不过是由东而出,避开将要从南门进宫的杨承然六指剑仙等人的同时,也能离目的地更近一些。
皇宫东侧一处小门外。
一辆马车早早的就在等待。
远远的见到杨知曦与江上寒并肩走近,山狗憨憨一笑。
杨知曦看着已经恢复自己容颜的山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恍然大悟,做了个辑:“原来是转莲杆山狗前辈。”
山狗只是对待江上寒忠诚憨厚,但是却不傻。
他哪能不懂得杨知曦这等人物率先行礼的含义。
所以山狗笑意更甚,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杨知曦憨憨一笑。
毫无大宗师风范。
如果不是乌女官当年跟杨知曦说过,杨知曦也丝毫不会感觉到面前的人有多么强大。
山狗的强大,不是境界,也不是功法。
而是只要他想打,你就一直跟他打。
‘入域者二,出域者一。’
‘一者生,一者死。’
这是乌女官曾跟杨知曦说的话。
乌女官还说过一句话,无论北靖还是南棠、西虞,都不如通天山在北蛮发展的艰难。
通天山在北蛮的势,是生生杀出来的!
山狗又看向江上寒:“小主人,王相已经快到宅子了,应家的那个娃娃也进城了。”
江上寒点了点头:“出发吧。”
话毕,他快速向马车走去。
只是没有走多远,他就回过了头,看着眼神幽怨盯着自己的杨知曦。
又叹了口气,走了回去。
杨知曦得意一笑,伸出一只玉手,手心向下。
江上寒接过。
“殿下,请吧。”
......
“驾!”
六马并驾的马车,向东城而去。
山狗驾驶马车的功夫十分平稳。
不过车内的乳之巨者,该摇也得摇......
又或许是某人故意为之......
杨知曦看着江上寒目不斜视,丝毫不看自己的样子,也不生气。
大道三千。
攻略小魔头这颗心的办法,这些的她已经想了千八百种,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莫说他现在有了正常人的感情,就算他还是长风一样的人,我杨知曦也有信心将他的心给孵化了!
追男人而已,绝不可能输给任何人!
不过看着江上寒来回把玩天子之剑的样子,杨知曦还是柔笑了一声道:“不过就是一把剑而已么,至于看的这么认真吗?”
江上寒摇了摇头道:“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天子之剑。”
“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杨知曦说话之间,直接就坐了过来,靠在了江上寒的身旁。
江上寒没有心情感受肩头的柔软,只是嗯了一声:“以前我只觉得它是一把能跟花过无影相提并论的宝剑,不过现在......”
说着,江上寒低头嗅了嗅。
杨知曦看着熟悉的动作,内心突然想起奶娘,有些心酸,又挪动了一下位置。
“它还是一把道剑!”
良久,江上寒竖着剑道。
凭借洞悉之术,他很明显的感知到了这把剑的不同。
世间剑道,无论是长生剑宗的飞剑杀人之术、还是万剑山庄的手持三尺长剑近身无敌。
亦或者是蜀中剑池的书生剑意,儒剑合一、以及南宫剑炉的重剑。
都是人剑分离。
人是人,剑是剑。
人只是控制剑的人。
剑只是被控制的剑。
而道家之剑,最讲究的就是人剑合一。
人不御剑,剑不御人。
人剑合一,敌将不敌。
正因此,此方世界的道家之剑,最难以修炼。
“道剑?”闻言,杨知曦也是一惊,从小师从道门的她当然知道,道家也有修剑一派。
不过,杨家还从未有过修道剑的。
杨承然师从烈阳剑仙,修的也是三尺长剑之道。
表面上看道剑与世间之剑基本无异,区别就是使用的人,会不会道剑之法。
“这把剑真的是杨氏祖传的?”江上寒问。
杨知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把剑我小时候就有了,后来因为杨承然修了剑道,就到了他的手里。”
“之前这把剑也没什么名气,也是因为杨承然那年借剑,也有了几分名气。”
江上寒嗯了一声,他听到这把剑的名声,也是因为那年乔蒹葭考麒麟院。
武道之战中乔蒹葭向杨承然借了此剑,从而夺魁。
“再后来,这把剑就很少现身了,直到去年乔蒹葭用它斩杀了杨智丈。”
江上寒没再说什么。
通过刚才的洞悉他明显的感知到这把剑除了是道剑之外,还与很多东西有相似之处。
一个,是姚妃不知道从何处得到,最终到了自己手中的画阵之笔;
另外一个,则是李长生在天外天之中捡到的武圣所遗留的神武小玺!
不过有趣的是,江上寒自己并感觉不到画阵之笔与神武小玺有什么相似的气息。
画阵之笔、武圣之玺、天子之剑.....
若是说前两者都跟四大传说之地有所关联的话。
那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