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抚上何睿的手掌,凑近,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何睿的瞬间,一阵濡湿的触感突然舔上了他的唇。
姬长清整个人僵住了。
他捂住狂跳的心口,半晌才敢动一动。抬起手指,碰了碰自己被舔得湿润的唇瓣,满脸不可思议。
他忍不住纠结地想,难道睿睿睡相这么糟糕?晚上睡着...会伸舌头?可之前这一年,他怎么没见过睿睿这个样子。
也许是因为以前没有凑得这么近过,所以一直没发现睿睿有这个“技能”?
可他家宝贝是怎么准确判断出有人靠近的...
姬长清眉头慢慢拧起,忍不住想到,要是以前也有别人在他的何睿睡着时凑到脸上,那该不会...也被他家睿睿舔到过?
这个念头让他如坐针毡。
一整晚,姬长清都在胡思乱想中度过。直到次日清晨,何睿醒过来伸懒腰时,他立刻迫不及待地问出口:“宝宝,你知道你睡着之后做了什么吗?”
“咋啦?”何睿揉着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你昨晚...”姬长清欲言又止。
出乎他的意料,何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哦,你是说我昨晚舔了你一口?”
“你那时候是醒着的?”姬长清惊讶。
“废话,”何睿打了个哈欠,“从你把我搬来搬去,亲我脑袋,摆弄我手的时候我就醒了,只是太困懒得动而已。
我感觉到有东西凑过来,知道是你,我就舔了一口。怎么,你以为是什么?”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促狭道:“吾好梦中亲人?”
姬长清沉默了。
他确实是这么以为的,甚至担心睿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别人占过便宜。想到这,他不自觉地把人搂得更紧了些。
“傻瓜,”何睿读懂他的表情,戳了戳这人的脸颊,“我睡觉可警醒了。也就是在你身边安心一点,我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听到一点动静就立刻清醒了。”
这句话像一剂良药,瞬间治愈了姬长清整晚的胡思乱想。他低头蹭了蹭何睿的鼻尖,勾唇露出一抹笑。
...
姬长清分散出一部分精神力,关注了一下那个巨型避难所的动向。
令他意外的是,那个对他们怀有敌意的精神系少年竟然死了。
在他的领域范围之内,死亡并不罕见。意外、争斗、疾病...经常有生命的消逝。
但这次不同——从那柳茉的哭泣和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他得知,是余寅礼等人干脆利落地下的手。
这个发现让他非但没有感到庆幸,反而更加警惕。
他清楚,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拥有足以压制这个进化者组织的实力,恐怕他和睿睿也会被对方毫不犹豫地视为需要清除的“隐患”。
想到这里,姬长清的眼神暗沉下来,指节微微收紧。
他从不天真,更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
余寅礼那帮人行事狠辣,若假如有一天,他的领域真的消失,被这些人察觉到自己变成废人,等待他和睿睿的绝不会是什么体面的结局。
所以,如果真有那一天……
他必须在失去力量之前,先让这些人彻底消失。
这个念头冰冷而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不带一丝犹豫。
之前就考虑过的念头,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不如还是将人类圈养在小世界里。那样的话,清除威胁的效率会高得多。
...
如今交通便利的现状也是出自他之手。那些狂热的信徒甚至会在不同的避难所之间传教联系,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络。
实际上,这个教派内部并非所有人都将他视为神明。宗教内部大致分为两种派别:
第一种认为,帮助他们的是一种外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明力量;
第二种则将他这个人与神明联系在一起。
而将他神化的群体中,又分为两类人:
一类是真心实意的虔诚信仰者,他们会真诚地向他祷告、倾诉,虽然某种程度上这只是个巧合——因为他的领域能力太强,在他的感知范围内几乎无所不知。所以他确实听到了这些声音,偶尔心血来潮也会给予回应。
比如有一次,一个瘦削憔悴的女信徒在祈祷中癫狂地祈求一盒钙片,只为救治饱受耳石症折磨的母亲。复位治疗虽已完成,但因缺乏钙质补充,耳石仍不稳定,时常复发眩晕。每次发作都导致老人呕吐不止,无法进食,眼看就要活活饿死。
姬长清一时兴起,想看看那女人孝心的真伪。
也好奇若得到回应后,对方是否会贪得无厌地祈求更多。
于是他随手将一盒钙片丢到了那人面前。
他看着对方颤抖着捧起药盒,不可置信地反复查看后喜极而泣,用额头轻触药盒,虔诚地默默祷告表示衷心。
就在这个过程中,他感知到一丝异样——似乎有微弱的能量从信徒身上回流到他的领域。那力量微弱飘忽,若非他刻意关注,几乎难以察觉。
而另一类人,则是借着他的名号谋取私利的投机者。他们假借他的名号招摇撞骗,将信仰当作谋取私利的工具。
当姬长清向何睿提起这个发现时,对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有意思...”
何睿的目光在姬长清脸上停留片刻,“或许你真该考虑收编些靠谱的信徒养着?这个回馈领域能量的机制很特别。”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兴奋。
“你的领域除了依靠吞噬物质、金属和变异生物外,居然还能通过信仰得到能量,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真能成神?你要不让他们给你烧香看看?”何睿越说越离谱。
姬长清忍俊不禁。
那点能量实在太过微弱,即便真的有效果,他也根本没当回事。
或许一万个信众提供的能量加起来,都比不上他吞噬几只变异动物来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