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折华云龙、张龙、陈德三员大将,李文忠心中惊怒交加,急忙下令:“紧闭四门!没有我的将令,谁也不许出城!”
高宠见寿春城中没了动静,挺枪对着城门方向又喝骂了几句,可回应他的只有死寂。
他撇了撇嘴,暗道一声 “没意思”,勒转胯下青鬃马,提着錾金虎头枪,慢悠悠地纵马回了刘军阵中。
岳飞转头对身边诸将道:“寿春城防坚固,强行攻城只会徒增伤亡,没必要在此浪费兵力,只作围困即可。”
李文忠在城头上盯着刘军阵中看了许久,但对方始终按兵不动,马上意识到岳飞可能知道了傅友德求援一事,遂召集城中剩余将领商议应对之策。
帐内不过三人,俱脸色凝重。
朱元璋给李文忠配置的阵容原本十分豪华,可肥水船寨抽调走一部分兵力,如今又折了三员大将,其麾下便只剩下胡海、郑遇春两人。
胡海武力91,统帅72,智力51,政治44。技能鏖战:胡海骁勇,屡战屡伤,手足胸腹之间都是伤口,但斗志却越勇,跟从他的士兵无不受激励并效法。麾下士卒战斗力因伤势而下降的速度大大减缓。
郑遇春亦是淮西二十四将之一,以勇猛力大闻名。历史上他有个哥哥叫郑遇霖,当时百姓提起郑遇霖都面露惧色,却人人称赞郑遇春贤良宽厚。
郑遇春武力90,统帅78,智力60,政治51。
二将倒有着满腔热血,可惜统帅不过关,站在帐中光是脸色凝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他俩斗勇十分在行,可论及斗智,尤其是跟岳飞斗智,那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所幸李文忠智勇双全,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法子:“寿春没法支援傅友德,那就只能让合肥出兵了。”
郑遇春摇了摇头,语气满是顾虑:“将军,合肥距离傅友德的船寨甚远,沿途还可能遇到刘军斥候拦截,光是往来传递消息,便需数日时光。”
“傅友德那边能不能撑到那时候,都还是未知数!”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合肥只有五千守军,能抽调出来的兵力怕是仅有千余人。”
“欲取得成效,非得是一行军快如雷霆的极端骁勇之将不可。”
明明是在反对自己,李文忠听罢却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郑将军无需担忧!”
“合肥城中,恰好有一将能担此重任,这任务,非他不可!”
胡海忍不住追问:“敢问将军,此人是谁?竟有这般本事!”
李文忠缓缓伸出一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项羽!”
几日后,合肥城内,项羽正坐在校场的石墩上擦拭霸王盘龙戟。
戟杆上缠着磨旧的黑布,戟尖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项羽盯着手中的神兵,眸中充盈着怀念。
传令兵小心翼翼地上前,告知对方李文忠的命令。
项羽将盘龙戟往地上一拄,自信道:“不过是杀退些岳家军而已,何难之有?”
他向合肥守将朱文正借了一千五百士兵,皆是合肥守军里最精锐的力量,率项梁、吕岱二将前往驰援。
吕岱,广陵人,三国时吴国重臣,为避难逃往扬州,受朱元璋赏识,被委任辅佐朱文正。
吕岱武力75,统帅86,智力84,政治85.
为了避开岳家军的斥候,项羽选择昼伏夜出,白日里躲进山林休整,到了夜间借着月色赶路,人马俱衔枚急行,马蹄上裹着麻布,尽量不发出声响。
首夜行军时,斥候忽报前方有厮杀声,似是贼寇劫掠搬家富户,富户侍卫众多,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项羽怕动静太大引来刘军斥候,便下令改道。
刘军没发现项羽,贼寇却是发现了。他们误认是岳飞大军,吓得四散而逃。
之后不过一个时辰,项羽竟在前方遇上了那户人家。马车上走下名年轻文人,躬身行礼:“泽多谢霸王救命之恩。”
这文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国演义》里东吴中第一个识破周瑜苦肉计,后欣然向曹操献诈降书,被曹操识破后面不改色,一番妙言让曹操相信了诈降书的阚泽。
他不愿侍奉反贼出身的朱元璋,一直隐居不仕,直到听说岳飞攻略淮南后才动身前往投奔,而后路遇贼寇,便有了如今这一幕。
项羽眼神一凛,大手抓紧霸王盘龙戟:“你怎知我身份?”
阚泽以手指天:“今夜月暗昏沉,唯此处独亮,必是大人物至。再结合打听到的消息,便知是霸王。”
项羽见他气度不凡,料是世家子弟,不便杀之,勒令其随军防泄密。
阚泽欣然应允,却劝道:“泽劝霸王掉头撤回,莫再前进。”
项羽瞪他:“若非你身份特殊,杀后少不得被朱元璋一顿责罚,你早丧黄泉,岂敢多言?”
两日后,队伍行至距离船寨还有三十里的一处狭窄地带,这里林密路窄,两侧的山坡陡峭,只有中间一条小路能通行。
空气中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兽的踪迹,只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
“不好,有埋伏!” 项羽心中一紧,刚要下令队伍后撤,两侧的山坡上突然响起尖锐的号角声,紧接着,无数支羽箭如蝗虫般从树林中射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扑队伍而来。
“举盾!” 项羽厉声喝道,手中的霸王盘龙戟舞成一团虚影,挡开射向自己的箭支。
可他身后的士兵却没这么幸运,不少人来不及举盾,便被箭射中,惨叫着从马背上摔下来,片刻间队伍便伤亡过半。
就在这时,树林中冲出无数岳家军士兵,他们手持长枪盾牌,组成严密的方阵,将项羽的队伍团团围住。
方阵前,一面 “高” 字大旗迎风飘扬,旗下高宠手提錾金虎头枪,大笑道:“无谋乱贼,我家将军早知尔等计划!”
原来,早在三日前,岳飞便通过间谍打听到项羽出兵的消息,这“落马坡” 便是他精心挑选的设伏地点。
项羽见麾下士兵成片倒下,羽箭仍如密雨般袭来,心中虽急,却依旧沉声道:“项梁!率前队结盾阵,挡住箭雨!”
“吕岱,你领后队伤员退至路侧巨石后,依托地形反击!”
项梁闻言当即抽出佩剑,大喝:“前队兄弟,举盾!结阵!”
幸存的朱军纷纷举起圆盾,层层叠叠拼成盾墙,“叮叮当当” 的箭雨砸在盾面上,溅起无数火星,有效阻挡了刘军的箭雨。
吕岱指挥伤员扶着彼此退到巨石下后,又令随身亲兵架起长弓,对着山坡上的岳家军弓箭手还击,为军队争取喘息之机。
高宠在阵前见项羽竟能在乱箭中迅速整队,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冷笑道:“倒是有几分章法,可惜今日注定葬身于此!”
他抬手一挥,“长枪兵,推进!”
岳家军的长枪方阵随即缓缓向前,枪尖如林,朝着项羽的盾阵逼来。
项梁见状,刚要下令士兵挺矛反击,却被项羽抬手拦住:“盾阵死守无用,待他们靠近,我去破阵!”
话音未落,项羽已手提霸王盘龙戟,绕到盾阵侧面。
两军交接的须臾间,项羽便看出了刘军阵法之破绽。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盘龙戟朝着最前排的岳家军长枪兵横扫而去。那戟带着千钧之力,“咔嚓” 一声便砸断了两根长枪,紧接着戟尖一转,顺势刺穿了一名士兵的胸膛。
岳家军士兵见状,纷纷挺枪刺向项羽,却被他用戟杆一一拨开。项梁率众紧随其后,好个势如破竹。
高宠看得心头火起,提着錾金虎头枪便冲了上去,“某来会你!”
两人在阵前相遇,高宠的长枪快如闪电,直刺项羽心口。项羽侧身避开,盘龙戟反手横扫,逼得高宠不得不收枪格挡。
【项羽裸武力105,霸王盘龙戟+2,当前武力107】
【项羽技能“霸王”发动,高宠武力-4】
【高宠裸武力103,錾金虎头枪+2,青鬃马+2,当前武力103】
即使是此前与项羽有过一次交手的经历,今时遇上他仍感惊讶,心中暗惊:这朱胜竟仍有如此力气!
项羽看向项梁,令道:“盾阵散开,率军给我冲!”
身旁的亲卫传达消息,项梁闻令而动,盾阵后的步兵纷纷抽出短刀、长矛,跟着项梁冲向岳家军的方阵。
吕岱也趁机从巨石后杀出,他不与岳家军硬拼,同样绕到方阵侧翼,指挥士兵射箭。
岳家军的方阵为正面推进设计,侧翼防守较弱,登时一阵混乱。
可岳家军毕竟训练有素,副将见方阵松动,当即喊道:“左队变阵,护住侧翼!”
原本的长枪方阵迅速调整,分出一部分士兵转向侧翼,挡住了吕岱的进攻。
高宠趁着项羽分神指挥作战之际,长枪突然刺出,直逼项羽左肩。
项羽急忙侧身,却还是被枪尖划破战袍,带出一道血痕。
“分心者死!” 高宠大喝,錾金虎头枪如疾风般连环刺出,枪尖始终锁定项羽要害。
项羽忍着肩痛,霸王盘龙戟舞得愈发凌厉,每一次格挡都精准磕开长枪,甚至借着枪势反击,戟尖好几次擦着高宠的铠甲掠过,惊得高宠额头冒冷汗。
久战之下,高宠渐感体力不支,枪法也慢了几分。
项羽正欲斩将,却闻山坡那头动静陡生,一阵密集马蹄声滚滚而来。
定睛望去,只见一员将领手提长枪,策马冲破烟尘,疾驰至阵前,高声喝道:“高将军莫慌!杨再兴来也!”
【杨再兴裸武力102,狼啸赤月枪+2,虎贲千里马+2】
【项羽技能“霸王”发动,杨再兴武力-4,当前武力102】
杨再兴枪法刚猛,一加入战团便直刺项羽后心。
有了杨再兴相助,高宠压力大减,两人一左一右夹击项羽。
项羽以一敌二却依旧不落下风,但他肩膀带伤,久战之下呼吸亦渐渐粗重。
“再这样下去,必被缠住!” 项羽心中决断,突然发力,盘龙戟猛地砸向杨再兴长枪,而后趁着杨再兴后退的间隙脱身,令项梁、吕岱率军随自己撤退。
项梁、吕岱打得精疲力尽,闻令当即率剩余士兵收拢阵型,朝着后方撤退。
高宠与杨再兴想要追击,却被项羽回身挡住,两人一时之间无法突破他的防线,只能眼睁睁看着朱军退入山林。
然而,朱军方钻入山林不足百丈,前方林莽深处便突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两侧密林中寒光乍现,无数岳家军士兵冲杀而出,“岳”“狄”“何”“严” 四面大旗在林间狂风中猎猎翻卷,刘军眨眼间将狭窄山道堵得水泄不通。
“不好!是伏兵!” 吕岱惊得魂飞魄散,嘶声高喊着要调整阵型,可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冲来。
【何元庆裸武力97,八棱梅花亮银锤+2,战马+1,当前武力100】
吕岱仓促提剑格挡,剑招已失章法。
何元庆见状,双锤一晃,故意卖个破绽引吕岱刺来。
待吕岱剑锋逼近,突然旋身侧身,避开剑锋的同时,大锤猛地横扫,狠狠砸在吕岱佩剑上。
佩剑径直飞出,吕岱还未及惊呼,何元庆已反手锁住他的脖颈,当场生擒。
另一边,项梁忽然心头一紧,一股寒意直窜头顶。
他眼角余光瞥见山林高处数十架投石车蓄势待发。
“放石!”岳云厉声喝道。
话音未落,投石车轰然运转,巨大的石块划破夜空呼啸而下,狠狠砸进朱军阵中。
其中一块巨石直奔项梁而去,速度快得让他无从躲闪,“轰隆” 一声巨响,石块砸落,碎石与血肉飞溅,项梁被砸成了一团模糊的肉泥。
后方烟尘滚滚,高宠与杨再兴已率军疾追而至。杨再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隔着混乱的人群一眼锁定项羽,当即催马挺枪,亮银长枪如一道寒光直刺而来,厉声喝道:“项羽!今日你插翅难逃,还不束手投降!”
项羽怒喝一声,手中霸王盘龙戟猛地一沉,戟尖带着千钧之力迎向长枪。
枪戟相撞的瞬间,火星四溅,杨再兴只觉一股狂暴的力道顺着枪杆汹涌而来。
他咬牙稳住身形,长枪一挽,抖出朵朵枪花,直逼项羽面门、咽喉要害。
两人马身交错,枪戟碰撞的轰鸣在林间回荡,杨再兴枪法灵动迅捷,如疾风骤雨般猛攻,可项羽的戟法更显霸道,总能以力破巧,将对方的攻势一一化解。
转眼间七八个回合过去,杨再兴旧力刚泄、新力未生,项羽抓住破绽,突然旋身侧马,盘龙戟顺势横扫,戟刃如弯刀般划破空气。
杨再兴惊呼着想要躲闪,却已迟了半步,锋利的戟尖狠狠划开他的战袍与铠甲,在他胸口撕开一道近尺长的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胸前的银甲,顺着甲胄缝隙滴落,溅在马腹之上。
杨再兴闷哼一声,剧痛钻心,却猛地仰头嘶吼,眼中燃起嗜血的光芒。
他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迹,虎口紧握长枪,招式愈发凌厉疯狂,如困兽般朝着项羽猛攻,哪怕枪尖震颤、手臂发抖,也死死缠住项羽不放,誓要拖他同归于尽!
【杨再兴技能 “死战” 发动,武力 + 3,当前武力 105】
“杨将军莫急,某来助你!” 严成方终于是提着双锤赶了上来。
项羽担心之后刘军诸将陆续赶到,不敢再斗,忙是虚晃一招逃脱。
杨、严二将想要追击,却被剩余的朱军士兵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项羽逃走。
项羽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一棵大树下。
他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身上的伤口,又摸了摸腰间的短剑,心中明白:自己已无路可逃,岳家军迟早会追来。
他想起荆南称帝时的豪情,想起今日项梁战死、吕岱被俘,心中满是愧疚与不甘。
“我项羽一生征战,从不受辱,岂能沦为俘虏!”
“荆南父兄,项羽无能,未能颠覆刘家江山…… 今日,便以死谢罪!”
话音落下,项羽手腕一翻,短剑划过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他缓缓闭上眼睛,手中的短剑 “当啷” 落地。
不多时,旭日初升,阳光透过林间枝叶的缝隙,落在项羽逐渐僵直的身躯上。
脚边,那杆陪伴他征战一生的霸王盘龙戟斜倚在地,戟尖虽沾着凝血,却依旧泛着慑人的冷光 。
只是从今往后,再也没有盖世英雄能握紧这杆神兵,续写 “力拔山兮” 的霸王传奇。
...
阚泽乃是江东名士,被岳飞俘虏后因才学出众而备受礼遇,很快成为岳飞帐中重要幕僚。
他感念项羽救命之恩,遂向岳飞恳请:“朱胜虽为敌将,然其勇烈震古烁今,泽请为其立坟,以报旧恩。”
待坟茔筑成,阚泽亲自提笔,在墓碑上镌刻下两行铿锵铭文:
力拔山兮气盖九州,血染袍兮威震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