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肾的表情微微一变,眼角抽动了一下,显然对那道沼气椭圆的坚韧程度感到惊讶。他的目光短暂落在屏障之上,眼中闪过一丝愠怒,眉间仿佛有雷光一闪而逝。
下一秒,赤鎏在他手中剧烈震颤,剑锋边缘浮现出一层细密的符文光圈,伴随着积蓄的积分能量要再次爆裂开来,战意高涨。
源铭何则在屏障后剧烈地喘息着,冷汗贴在额前,气息紊乱。但他知道,不能退,不能断。他紧紧闭上双眼,嘴唇飞快颤动,手指如舞者般交错闪动,一串又一串古老晦涩的咒文从他喉咙深处低声滚出,如同咕哝,又似低吟。随
着咒语的完成,那层原本不过两人高、半人宽的椭圆屏障开始震动,表面宛如被狂风搅动的湖面,沼气涌动如浪潮汹涌。
“涨。”源铭何轻喝一声。
下一刻,椭圆如脱缰野兽般剧烈膨胀,周边空气被排挤得剧烈震荡。五十米方圆的沼气巨壁倏然成型,浓重的绿色烟雾翻滚其上,如同一座厚重而诡异的城墙,将他与洪肾生生隔断。
洪肾盯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眼中浮现出一抹轻蔑与恼怒。他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的秘密技能?”
然而,还未等他发力,玺翎陈的声音插入战局。
“你未免太狂妄了。”
伴随着话语,“我爱政治”赫然显现于他身旁。虚影双手之中,缓缓凝聚出几颗淡蓝色的“政治光球”,表面符文缠绕、能量脉动,如同在跳动着无声的议会钟摆。
玺翎陈一挥手,五颗光球分裂为三前两后,以诡异的弧线从不同方向猛然掠向洪肾。
洪肾眼神陡然一寒,赤鎏猛然横扫,一声闷响,两颗光球被劈得炸开,光芒碎裂在半空中。但余下的三颗光球忽地在空中转弯,诡异地绕过他的剑锋,精准地撞击在他的肩膀与侧腰!
“轰!”洪肾闷哼一声,肩膀处传来一阵灼痛,护甲被震得龟裂,裂缝中渗出暗红的血丝。他身形踉跄后退两步,周身瘴气一阵紊乱,脚步也开始出现短暂的凌乱。
他怒极反笑,转身怒视玺翎陈,目光如寒冰渗骨。
“再来尝尝这个!”玺翎陈面色冷峻,毫无退意。
只见“我爱政治”抬手间,那政权之轮飞速旋转,一圈强大的精神力场如怒涛般瞬间朝洪肾压去。那是一种无形的、威压性的重负,他所行之道,不容于理。
洪肾的瞳孔骤然一缩,大脑一瞬发昏,像是被数千个呐喊的声音强行塞入意识。握剑的手指一阵颤抖,短暂的恍惚让他身躯微微停滞。
就在这分毫之间,一道疾影从绿色沼气城墙后闪电般掠出。
“恶臭导数!”
源铭何怒喝,双拳早已裹满粘稠如液的沼气,那是腐蚀与毒瘴的极致之力。他身形闪转,借助“曲线滑行”改变路径角度,从洪肾视觉盲区猛然一拳轰出!
“砰!”
重拳正中洪肾腹部,整块护甲发出一声清脆的震响,随即焦黑一片。那拳中蕴含的腐蚀力渗透进金属缝隙,肌肉瞬间被灼痛吞噬,洪肾面色一变,身子剧烈弯下,喉中溢出一口浊气。
但他依旧死死咬牙,强行站稳身形,赤鎏划破空气,试图斩回源铭何。
“你太迟了。”
一颗“政治光球”陡然从他侧后飞来,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如疾风骤雨般砸向他背脊与肩胛。每一次命中,都是一股令人窒息的冲击力在筋肉间炸开。
洪肾动作被打乱,剑路变得混乱无章,肩膀与背部深处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钝痛,他的身体终于难以再维持那精密计算下的攻势,只能凭本能挥剑阻挡。
“喝啊!”玺翎陈乘势猛扑,如疾鹰下山,双手化为利爪,直奔洪肾的咽喉锁骨处落下!
洪肾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心中一片惊骇,已然避无可避!
“噗嗤!”
一声沉闷而清晰的穿刺声响起。洪肾的动作猛地一顿,身体如雕像般僵硬不动。众人一愣,只见一根细长、尖锐的铁钉从他胸口中缓缓透出,钉尖还带着丝丝血液,滴落在脚下的石板上,宛如死亡落下的倒数音符。
洪肾低头,胸腔在微微颤抖,眼中愤怒与困惑交织,他咬牙盯着那根钉子,眼神深处渐渐浮出某种极度阴冷的光芒。
“你们这群杂鱼,真以为可以赢得了我?”洪肾的声音低沉而森冷,带着一种从胸腔深处迸发的恼怒与不屈。周身的瘴气在瞬间沸腾起来,如狂涛拍岸般向外翻滚。
随着他的呼吸,那层瘴气与积累的积分能量、物理能量层层叠加,如岩浆流入洪流般不断汇聚到剑身之上。
赤鎏的剑锋渐渐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光,剑身上浮现出一圈又一圈扭曲的能量环,震动声低沉而厚重。
“吼——!”洪肾猛地咆哮一声,抬起空闲的手,狠狠抓住胸口那根依旧在渗血的铁钉,生生将其拔出!鲜血随着动作喷涌而出,顺着他的小臂滴落在赤鎏的剑刃上,与剑锋的光芒混在一起,化为更为阴森的血色流光。
未给对手任何喘息之机,他双臂肌肉骤然鼓胀,脚下一踏,大地猛地陷下一块,下一秒便带着一声如雷的轰鸣直扑向源铭何!
赤鎏高高扬起,伴随着所有积蓄的积分能量瞬间迸发,剑气如同裹挟旋风的弯月,带着毁灭性的冲击向前撕裂而去。
源铭何瞳孔一缩,背脊寒意瞬间窜上颈项。他疯狂调动“恶臭导数”的力量,沼气急速涌动,在身前构筑出厚重的防御屏障。那是数层腐蚀性雾障叠加的护壁,浓度高得几乎化为实质,气浪翻涌间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轰!!”剑气轰然命中沼气屏障,巨大的冲击波像是一记当头重锤,将屏障的表面一寸寸撕裂。瞬间,沼气壁被贯穿,残余的剑气夹带着破碎的能量波直接砸在源铭何身上。
“呃啊——!”他只来得及交叉双臂抵挡,身体在地面上连连翻了五六圈才勉强止住。胸口传来的窒息感和热辣的痛楚让他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缕猩红。
洪肾脚下未停,身形一旋,赤鎏再度举起,剑锋指向另一侧的玺翎陈。此刻的他周身瘴气更加狂暴,剑刃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空气爆裂的沉闷声,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玺翎陈眉心紧蹙,“我爱政治”的虚影立刻飞身挡在身前,双手连续凝聚出多颗“政治光球”,化作流星般的弧线从四面八方逼向洪肾,试图扰乱他的剑路。
但洪肾此刻的攻势已非先前可比,他以绝对的力量硬生生切开了前方的光球,剑锋上溅起的能量碎片在半空中化为细密的光雨。剩下的光球被他凌厉的剑势逼得节节后退,无法靠近。
“挡得住这一剑吗?!”洪肾低吼着跨步逼近,剑光连绵如骤雨压下,带着全然的杀意,将玺翎陈逼得步步后退,每一次格挡都震得双臂发麻。能量的轰击让他脚下的石砖崩裂,裂纹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此刻,他已完全陷入洪肾剑势的压制之中,几乎找不到反击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