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多了亲情的伤感,可看着他们带回龙吟乡集市购买的竹编工艺品,还有聚义村的红薯作为种子,高歌又很想笑。
贝珊在机场提醒高歌:“哥,我计算好了,你只弥补我童年的1%,以后必须抓紧。今年夏季一定要去加拿大看我,还要把我的木屋建好,敞篷马车和两匹马也要备齐......”
见贝珊提出一连串要求,姐姐珀莉一家人都惊呆了,大儿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姨。尼克夫妇和汤姆也出现尴尬表情,摊开双手耸肩。因为高歌不仅全部答应,还保证一定送给她一栋最漂亮的木屋和花园,马车也是最好的。同时还要单独给她配置三辆车,让她成为真正的公主。
那年夏,在飞机上见到贝珊第一眼时,高歌就被她的美貌所震惊。第二眼见她从身旁走过,感觉她美的气息有种熟悉感,因此才有了他第一次和美女搭讪。本以为只不过是一场有趣的邂逅,哪知她竟然是亨利先生瑞典亲家的小女儿、安德鲁的小姨子。与贝珊神奇的重逢,还有贝珊要求他当哥哥,高歌就这么潜移默化的把她当成了洋婉儿,把对婉儿的爱与思念全部寄托在她身上。假如欧阳雪莲是许倩的化身,那么贝珊就是婉儿另一种方式的复活,她虽是金发碧眼,但言行举止总是有浓郁的婉儿味。
卡玛拉已拥有女儿和儿媳双重身份,叮嘱爸爸和家人要保重身体,有空就去加拿大度假。董荔馨和姜晶晶是万般不舍,恨不得将高歌拖上专机就好。
送走所有亲友,高歌也开始了忙碌。鉴于金达服装和皮具系列逆向火爆,还有聚义村啤酒供不应求,同意服装厂再次扩大规模,继续消灭工业区烂尾工程。聚义村白酒单独建立酒厂,地址定在两村崖口处石滩地,原有地方新增两条啤酒生产线。日化厂因新产品增加,将旁边荒地和烂尾工程全部接管,计划新建四栋现代化车间和一栋仓库,从效果图看非常不错。最令高歌欣慰的是,老邻居沈阿姨的外孙女和李阿姨的孙子,都已成为服装厂和日化厂的顶梁柱。
集团人事部这些年是最繁忙的,众多闻讯而来的大学生、专业人士和退伍兵前来自荐,不仅为梅尔顿输送大量人才,也为金达集团引进发展动力。还是那样,什么专业人才都有,只要有机会就发挥出各自才能。
最头痛的还是金达英杰学校和金达职工医院,校长和院长的主要工作大多用在疏导上,苦口婆心劝说家长安排孩子去其它学校,或是劝说病患者去其它医院。学校和医院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既不属于什么官方名校和医院,也不参与任何荣誉评选和行业交流。实在推脱不了的会议才会派代表参加,难得有人看到或听到金达集团代表的发言。
随着高精机床厂简单的开工仪式结束,游乐场整体工程也接近尾声,1600米长、8米宽两区域连接观光道路基已顺利完成,再等一月最后一次碾压就可铺碎石沥青了。
秦飞介绍:“过完三月份,所有娱乐设施就会先后到达,工程量大的就是280米长的水滑梯和大型摩天轮安装。4.5公里观光火车轨道已铺好,蒸汽火车头和八节车厢全部由农机厂设计制造,下个月就可以完成,最后在轨道上安装调试。”
高歌有些心不在焉,走神想着福民镇和高精机床项目已引起某些人不满,他们中间哪怕是弱者,随便跺跺脚对金达集团都是极大威胁,不得不防啊。他再次暗中提醒自己,一旦完成轴传动自行车项目,绝不能再新增项目了,更不能走出本省。金达日化系列、服装系列、聚义村系列产品,最多只能在周边五省少数地级市出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不是随口一说。在地球某个地方,示弱才是求生的根本,也是顺应大局。
继续保持低调,杜绝大张旗鼓,时间自然会起到调和作用,最终让耿耿于怀消失在时光长河。当然,如果对方非要动手,那就必须果断回击,金达集团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总结完这些,心中也是豁然开朗,宛如演绎一场庖丁解牛。
今天天气不错,他很想单独去陵园看看亡亲和任总,在园林场服务店买上多束不同品种鲜花,便驱车前往陵园,那里也是心灵的平静之处。
婉儿的笑容像是有了声音,清脆香甜,蹲下摆花之时,感觉她又像是糊纸盒时期趴在哥哥背上娇哼。真快呀,现在最小的女儿高妍都比去世时的小姑大了;许倩依然保持那道靓丽身影,纤纤玉指弹奏出悦耳琴声,令人心醉,也令人心痛,艳丽的红裙总是让玫瑰黯然失色。无论岁月怎么流逝,她永远都是高歌不可褪色的最爱;张爷爷张奶奶和岳父静静地看着他,慈爱中是满满的骄傲,把所有嘱咐融进风里传递给高歌;姑姑总是那么清秀端庄,蹲在她墓碑前有种特别的温暖与芬芳,还有一种力量注入体内。假如来世她真是自己的母亲,那会是什么样的幸福等待着我呢?流泪的高歌很是悲伤的看向墓碑,遗憾今生没能见她一面。他坚信,哪怕是被姑姑轻抚一下,也是智慧与勇气的传输。
照片看多了,似乎没有了亡亲,他们全都默默活在高歌的心里。
任总虽是单独一处,但并不孤独,碑前枯萎的菊花在无声告诉高歌,最近又有人来看过他。是啊,所有的回忆大多都是交谈商讨、促膝谈心、喝酒骂娘,就是他妈的没留下活人,这也是一帮老战友、老兄弟最大的痛。那道承若的武昌鱼,兄弟俩永远也没机会分享,只留下“防微杜渐,治大国若烹小鲜”终身的回味与思考。
该回一次聚义村了。春节期间,几乎是全天候陪同中外亲友,根本没时间与孟芳、宋东升、梁道成和孟姐长谈,仅仅抽空小坐片刻。尽管如此,高歌难以忘记对宋东升和孟芳的牵挂,知道他俩所谓的恢复带有太多的表演,或是宋欣怡的回国淡化了一点伤感。
见高歌的车直接到达前坪,宋东升、梁道成和孟姐一点也不奇怪,仿佛早知道他会来一般。
“你工作那么忙,就少往这边跑,不是说了我们都很好吗?别自以为欣怡走了我俩就会难过,各有各的事,各有各的生活,聚散都属正常。孟芳在诊所工作很充实,每天和你大搜、二嫂、晓月姐和谢兰芝有说不完的话,我就不用说了,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沉淀自我。”正在喂鸡的宋东升关心道。
待到孟姐和姐夫梁道成招呼他和奚小清坐下,高歌才看清宋东升也变得不伦不类,没了一点往日的高干特征。刻意戴着一顶旧棒球帽、敞穿着一件军棉衣、一条黑色多口袋裤和一双黄色高帮工作皮鞋,精神倒是很好,高歌真不知该为他喜还是忧。
梁道成品了一口茶,淡然道:“高歌,有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也别太把一些人和事看得太可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遇到那些不长眼的狂妄二愣子,该出手时就出手。别忘了,你身上可是有多道护身符呢。当然,平常时期还是要继续保持低调,能忍则忍、能容则容,尽心尽力把龙吟乡、福民镇和高精机床项目办好。”
高歌听闻深感慰藉,知道姐姐姐夫还是像以前那样关心他。小黑趴在姐夫身旁对高歌摇尾,水牛大黑很给高歌面子,带上长大一点的新兄弟——小毛驴小俊,在他背后亲嗅,奚小清马上将这可爱一幕拍下。
午餐后,孟芳为了不让高歌担心她和宋东升,拉上孟姐送给高歌两个大大拥抱和温柔的亲吻,把高歌感动得想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