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监控室里，空调外机发出细微的嗡鸣。
小张嚼着口香糖，突然身子往前一倾，指着监控屏幕憋不住笑：“我去！真没看出来晨哥还是个老婆奴啊哈哈哈哈！你看他给嫂子调整护目镜那劲儿，比摆弄俱乐部那把古董弩还小心！”
老李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嘴角也跟着扬起：“可不是嘛！晨哥这技术谁让他教都甩臭脸，这会儿倒是手把手教嫂子，眼神软得能滴出水，艾玛真是双标。”
两人正挤在屏幕前笑闹，监控室的门被推开。
杨晋背着双手走进来，迷彩裤腿还沾着靶场带上来的褐色细沙，军装袖口随意卷起，露出小臂上淡淡的旧疤痕。
“俩小子在唠啥呢？”杨晋挑眉，目光扫过满屏监控画面。
小张和老李慌忙坐直身子，先恭敬地颔首示意，又同时朝屏幕努了努嘴。
老李挠挠头，憨厚笑道：“害，没啥，就是觉得晨哥对媳妇儿也太宠了。”
杨晋走到旧沙发旁坐下，弹簧发出一声悠长的吱呀。
杨晋点燃香烟嫌弃道:“我靠！这破沙发怎么还留着呢！明天就给我换了，别哪天给我弹天花板上去了！ ”
他盯着画面里许斯晨替南曦整理碎发的动作，眼角的皱纹里溢出温柔的笑意：“晨哥他身边的女人，可是他当兵时心心念念的姑娘啊。”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当年在部队，他把她的照片贴身缝在内衬口袋里，训练时汗水浸透衣裳，执行任务穿越枪林弹雨，都舍不得拿出来折一下边角。”
“哦哦哦——”小张和老李瞬间对视一眼，兴奋地直搓手，喉咙里发出此起彼伏的“呜呜”声。
杨晋伸手敲了敲金属茶几：“都学着点，疼老婆会发达的。”
“没看出来啊，晋哥一个单身汉还挺懂？”小张憋不住调侃，眼睛笑得眯成缝。
杨晋下意识挺直腰板：“那是！我可懂……”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过去，“不对！两个臭小子，再敢贫嘴，这个月报表都归你们做！”
两人嬉皮笑脸地躲抱枕，转眼又凑到屏幕前。
画面里，南曦正握着枪屏气凝神，睫毛在护目镜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许斯晨倚着长桌，双手抱胸，目光却片刻不离她的背影，像是守护珍宝的兽。
“砰”的一声枪响，南曦打出7.8环。
她抿着唇又连开三枪——
8.7环。
8.8环。
8.9环。
看着屏幕上的环数，她原本亮晶晶的睛眼瞬间黯淡，小嘴一撇，整张脸都像蔫了的花瓣。
这副委屈的模样让许斯晨忍俊不禁。
他坐过去接过枪，修长的手指轻轻揉着她发麻的虎口：“我媳妇儿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这打的靶都会数数，少0.1都不肯将就。”
南曦哼唧着抽回手，赌气似的扭头不看他。
余光瞥见角落的长枪，眼神刚亮起来，就见许斯晨已经利落地拿起零件。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翻飞如蝶，金属零件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眨眼间就完成组装。
流畅的动作看得南曦眼睛发直，刚才的闷气瞬间烟消云散：“啊啊给我试试！我想打这个！”
许斯晨单手拎着长枪，枪管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嘴角却噙着抹促狭的笑：“想打？叫声好听的。”
南曦眼睛亮晶晶的，半点不扭捏，踮着脚伸手去够枪身：“阿晨可以给我打打！”
“宝贝缺点意思呀。”许斯晨故意把枪举高半寸，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袖口不经意蹭过她发烫的脸颊。
南曦急得直跺脚，眼睛圆睁：“你想让我叫什么？”
回应她的是轻柔的吻落在额头，带着薄荷糖的凉：“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快给我打嘛！”南曦扯着他的大衣下摆晃了晃，睫毛扑闪得像振翅的蝶。
许斯晨垂眸盯着她，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她涨红的脸。
僵持不过三秒，南曦先败下阵来，软糯的尾音带着撒娇：“好嘛好嘛老公，快给教我打！”
“这才乖。”许斯晨立刻笑出声，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带着得逞的愉悦，“不愧是我的香香媳妇儿。”
话音未落，已经将她拉到身前，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后背调整姿势，另一只手稳稳托住枪身，金属的凉意与体温交织，在靶场的紫金色光影里融成蜜色的涟漪。
一发又一发子弹射出，南曦的枪法肉眼可见地进步。
正当她打得兴起还要再装弹时，许斯晨却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地用湿巾摘下她的手套，一边擦拭她掌心的薄汗，一边揉着她发麻的虎口：“这枪后坐力大，麻不麻？”
“不麻！好爽哦！我还想……”
“想来什么时候都能来。”许斯晨打断她，指尖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耳垂，“但你现在说身体不能熬夜。”
南曦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还是忍不住耷拉下脑袋。
许斯晨看着她发顶的旋儿，喉间溢出轻笑，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温热的呼吸拂过发丝：“乖，等你好了，我陪你打一天，住这儿都行，好不好？”
好说歹说哄了许久，他才牵着南曦往楼上休息室走。
休息室里，暖黄的灯光下，南曦靠在沙发上喝着温水，茶几上摆着杨晋让人准备的水果。
许斯晨叮嘱她吃些东西，便匆匆出去办事。
没过多久，他快步返回，一边帮她穿上外套，一边将她的手牵进掌心，牵着她往楼下走去。
楼下大厅，杨晋早候在门口，满脸热情地搓着手：“嫂子！明天我就带着人上门嗷！”
南曦挑眉看向许斯晨，眼神里写满疑惑。
杨晋立刻接话，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眼角的皱纹都弯成月牙：“上门装室内靶场！晨哥刚和我挑了半天的枪和弓，保证明天嫂子在家就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