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的目标不是北边的西凌国，也不是萧卓的地盘，而是萧明的地盘 。
萧明这三年重商轻农，早就掏空的底层老百姓的信任。
而他重视商人，扶持资本，却不能提供一个稳定的经商环境，大多商人从他手里套了资金就往朝澜城跑，三年时间资金的流出，让萧明原本富有的封地逐渐有了返贫之势。
现在他们就连表面的富裕都要维持不住了。
姜姒跟着西凌国的使团来到临安城。
临安城内，街市繁华，人山人海，对于姜姒这个一城之主来访，似乎无人在意也无人迎接，只有使团的那帮人将姜姒等人送道使馆驿站，让使馆的人好好招待，自己则急匆匆地进宫述职。
这样的怠慢敷衍的态度，倒是方便了姜姒的行动。
她进入驿站之后，借口一路奔波劳累要休息，从傍晚吃完简便的晚饭之后，她都呆在房间里休息，让人守住门口不许打扰。
实际上，她早就带着红缨和茉白偷溜了出去。
驿站的人对姜姒根本没放心上，可能是没见过女子当家，这一次他们出使这么顺利，姜姒直接跟过来商谈，他们想着，女人就是眼皮子浅，给点好处就能打发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轻敌，姜姒的人开始在这临安城，安插自己的人手，联络他们的暗桩。
姜姒换上男装，走进这临安城最大的典当行西街十八号。
“这位客官，您要典当什么？”
典当行的柜台很高，高到需要姜姒踮起脚尖才能看见刚刚跟她说话的女掌柜。
跟在她身后的红缨和茉白两人很有默契地一人架起她的手臂，把人给抬起来。
姜姒把玉佩丢在柜台上，道：“当个消息。”
柜台里的人人拿起玉佩看了一下才，打开旁边的小门，笑眯眯道：“客官里边请。”
西街十八号明面上当铺，实际上还买卖各种消息，它背后之人神秘莫测。
这些年，市面上凡是当铺出手的消息，无一不准，名声早就打了出去。
其实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当铺可能是背靠皇室某些有实权的皇子。
实际上西街十八号明面上是当铺，暗地里是西凌国国君的个人专线，但这背后真正的掌权人却是申屠家。
说来，申屠家族的人做事真的谋算十分长远。
在创办西街十八号之初，就是全心全意给西凌国君办事，上百年的传承下来，西凌国的国君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如今，申屠家族崛起，便要重新利用西街十八号这上百年积攒的通信渠道。
姜姒直接被带到一处地下室。
从暗处走来一中年女子，见到姜姒时，当即跪下，道：“属下水无痕参见家主。”
“不必多礼。”
姜姒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方盒子递给水无痕。
水无痕双手接过，然后转身进入一个暗格，出来之后，便将姜姒带到内室，一个全是机关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莲花状的木盒子给挂在半空，上边吊着很多根绳子和铁链，然后很多的小竹管子在上面运行，送往各个小窗。
姜姒看不懂这里的运转模式，她也不需要懂。
她只需要提出自己的需求，水无痕自然会送上来。
姜姒坐在主位上，手上端着一杯清茶。
身边的红缨问道：“他们都这么多年盘踞在这里，而且是常年为西凌国皇室服务，难道就不会有异心吗？”
“你知道我刚刚给他们的小盒子是什么东西吗？”
红缨双目透着疑惑。
“是解药。”
西凌皇室给钱，而申屠家手里攥的是他们的命，况且申屠家并未逼他们做什么特别危险的勾当，也不会介入他们的运营，他们反叛毫无意义。
他们应该已经习惯了每半年送解药的这种生活模式了。
三人正聊着，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声响，下一瞬，火烛熄灭，室内一片黑暗。
红缨和茉白赶忙将姜姒护在身后。
没等多久，火烛重新被点上。
水无痕站出来道歉，道：“不好意思，家主子，是西街十八号的一个探子生病了，目前正在治疗，治疗太痛苦，他跑出来了，惊扰家主实在不应该，望家主海涵。”
水无痕诚恳地道歉。
姜姒也并未过多追究。
“既然这样，那我正好过去看看，都是为申屠家做出奉献的人，我得去慰问一下。”
姜姒说完便站起身。
倒是水无痕脸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就不劳烦家主了吧！”
姜姒不由分说地朝水无痕走来，道：“不麻烦，带路吧！”
她根本不给水无痕再找借口的机会。
姜姒态度十分强硬，这让水无痕有些为难，但也还是硬着头皮把姜姒带到一处房间，里面关着一个男人。
姜姒看不清面容，只是觉得有点熟悉。
“你们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你答应过我的。”
房间内传来沙哑的声音。
“他这个是什么意思？”
水无痕当即跪下，道：“家主，他......他是想要脱离十八号。”
“你既然答应人家了，为什么不让他走？”
“十八号还从未有过放人离开的先例，除非他想死。”
“那你为何不杀他？”
水无痕眼中充满了不舍，道：“不敢欺瞒家主，他是犬子，身上毒素未清，就算出去，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你倒是实诚。”
姜姒说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道：“等大事成了之后，我放你们生路，让他再等等。”
姜姒虽心善，但是她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人给放了。
先不说这个情报渠道有没有用，就是她手上沾太多东西，放出去也会被西凌皇室搞。
这个风险太大。
“多谢家主。”
房间里的无名，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到了姜姒的声音。
已经被迷药糊了心智的他，好似突然被注入了强心针，拼命睁开眼，用最大的力气发出最后的嘶吼：“姜姒。”
原本已经准备走人的姜姒听到了他喊的名字，连忙往回走。
“把门打开。”
守门的两人没敢犹豫，直接就把门给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