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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睿渝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攥着那枚狼牙佩:\"他...... 他这些年总说头痛...... 记不清从前的事......\"

\"用药伤了神智。\" 顾云芷看向唐凡,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肖家为了留住个现成的护卫,竟用了牵机引这种阴毒的药。\"

唐凡猛地拔剑出鞘,寒光映着他猩红的眼:\"我去找肖硕算账!\"

\"站住!\" 顾云芷厉声喝止,\"你现在杀过去,只会打草惊蛇。清弟还在他们手上,你想让他再受一次罪?\"

剑柄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痕,唐凡终是颓然收剑。他想起弟弟小时候总爱追在自己身后,奶声奶气地喊 \"哥\",如今那人就在京城,却认不出自己,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顾姑娘......\" 肖睿渝喘着气,血沫从唇角溢出,\"求你...... 别伤害他......\"

顾云芷示意侍女为他包扎,目光落在那枚狼牙佩上:\"只要你配合,我保他周全。\"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云夕抱着冰儿匆匆进来,看见满厅血迹惊呼出声:\"这是怎么了?\"

\"些微争执,不碍事。\" 顾云芷掩去眼底的波澜,\"你来得正好,带肖公子去偏院静养,让府医好生照看。\"

肖睿渝被扶起身时,忽然抓住顾云芷的衣袖:\"他...... 他现在......\"

\"在肖府西跨院。\" 顾云芷淡淡道,\"每日辰时会去后园喂那只断翅的鹰。\"

唐凡的呼吸骤然急促,那只鹰是清弟当年从猎人手里救下的,伤好后却总在燕州老宅上空盘旋,直到他们搬家才消失。

偏院的药味浓得呛人,肖睿渝躺在软榻上,望着帐顶绣的缠枝莲发呆。府医刚换过药,伤口的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

\"公子,喝口参汤吧。\" 贴身小厮端来汤碗,眼圈通红,\"相爷要是知道您......\"

\"别告诉他。\" 肖睿渝接过汤碗,指尖还在发颤,\"父亲要是知道我为了个护卫做到这份上,怕是要亲自来绑我回去。\"

小厮欲言又止,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那壮汉...... 真值得您这样?\"

肖睿渝望着窗外飘落的梅花瓣,忽然笑了:\"十年前落马坡,他用身体挡在我身前,背上挨了三刀。那时他明明可以跑的。\"

那时的壮汉比现在瘦得多,左眉的疤痕还在渗血,却硬是背着他们母子走了十里地,直到看见驿站的灯笼才栽倒在地。醒来后只说自己叫 \"石敢当\",家在何处、亲人是谁,全都记不清了。

\"顾姑娘说...... 他叫唐清?\" 小厮轻声问。

\"嗯。\" 肖睿渝喝了口参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唐凡的弟弟,听着倒像个正经名字。\"

他想起壮汉总在月圆夜对着北方磕头,想起他看见燕州产的桑皮纸会发呆,想起他左腕内侧那道像月牙的胎记 —— 和顾云芷描述的唐清分毫不差。

\"你说...... 他要是记起从前的事,会不会怪我?\" 肖睿渝忽然问,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忐忑。

小厮刚要回话,就见顾云芷掀帘进来,身后跟着个捧着锦盒的侍女。

\"肖公子气色好些了?\" 顾云芷在桌边坐下,侍女打开锦盒,里面是枚晶莹的玉哨,\"这是唐清小时候戴的,或许能帮他想起些什么。\"

肖睿渝接过玉哨,触手温润,哨身上刻着个模糊的 \"清\" 字。他忽然想起壮汉枕头下总藏着半块玉佩,上面的字被磨得看不清,想来也是同样的物件。

\"顾姑娘想让我做什么?\" 肖睿渝直截了当,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带他来见唐凡。\" 顾云芷望着他,\"但不是现在。\" 她从袖中抽出张纸条,\"这是肖相暗中勾结靖王的证据,你且收好。若是他不肯认亲,或是......\"

\"他会认的。\" 肖睿渝打断她,指尖摩挲着玉哨,\"他只是被药迷了神智,不是铁石心肠。\"

顾云芷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道:\"三日后卯时,西郊观音庙。\"

送走顾云芷,肖睿渝捏着玉哨走到窗边。月色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极了十年前落马坡的霜。他忽然将玉哨凑到唇边,吹了个不成调的曲子 —— 那是壮汉偶尔会哼的调子,听说是在梦里学会的。

次日清晨,肖府的马车停在顾府后门。肖睿渝披着厚厚的斗篷,刚要上车,就见唐凡匆匆赶来,手里提着个食盒。

\"这是清弟小时候最爱吃的桂花糕。\" 唐凡将食盒递给他,指尖微微颤抖,\"他...... 他要是不肯见我......\"

\"会的。\" 肖睿渝接过食盒,忽然想起壮汉每次吃到甜食,眼里都会闪过一丝茫然的温柔,\"他只是忘了,不是不愿记起。\"

马车辘辘驶向肖府,肖睿渝掀开窗帘望去,见唐凡还站在原地,玄色身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单薄。他忽然明白,这十年间,不止他一个人在等。

肖府西跨院的梅花开得正盛,壮汉果然在喂那只断翅的鹰。看见肖睿渝进来,他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笨拙地将手里的肉干递过来。

\"石大哥,尝尝这个。\" 肖睿渝打开食盒,桂花的甜香弥漫开来。

壮汉犹豫着拿起块桂花糕,刚要放进嘴里,目光突然落在肖睿渝腰间 —— 那枚玉哨正从斗篷里露出半截。

\"清......\" 壮汉突然捂住头,发出痛苦的呻吟,桂花糕从指间滑落,\"头...... 好痛......\"

肖睿渝忙扶住他,却见他猛地推开自己,跌跌撞撞地冲向墙角的老槐树,双手疯狂地刨着树下的泥土。

\"哥...... 哥......\" 他含糊不清地喊着,指甲缝里渗出血来,\"我在这里...... 你快来......\"

肖睿渝看得眼眶发酸,忽然想起顾云芷的话,从腰间解下玉哨,用力吹响。

尖锐的哨声刺破晨雾,壮汉的动作骤然停住。他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里滚下两行泪,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什么。

肖睿渝凑近了才听清,他说的是:\"哥,我找到回家的路了。\"

三日后卯时,西郊观音庙的钟声准时响起。肖睿渝扶着唐清刚踏进庙门,就见唐凡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深深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