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活着回来了,可是那些兄弟!高俅!”杨可世暗自咬牙,一脸血污,格外狰狞!
几人直奔大营而去!
而更令杨可世目瞪口呆的是,大营之地,此时一片狼藉,明显便是匆忙撤离!
杨可世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大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拖着疲惫且受伤的身躯,缓缓走进营中,只见营帐东倒西歪,地上满是丢弃的兵器、粮草,甚至还有一些来不及带走的伤兵,正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可世一把抓住一个伤兵,急切地问道。
伤兵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看到是杨可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绝望交织的神情,“杨统制……高太尉他……他带着大军撤了,听闻辽国带着十万大军前来围攻!高太尉,直接带着大军,往易州方向而去!”
“什么?”杨可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能就这样撤了?我们在析津府拼死拼活,他却临阵脱逃?那十万大军呢!”
“哪有什么十万大军!都是假的!”伤兵们一个个哭诉道,“都是假的!都是析津府的百姓!”
杨可世怒目圆睁,气得浑身发抖,本就受伤的身体因过度愤怒而摇摇欲坠。
“统制,别气坏了身子。”亲兵在一旁急忙扶住他,“高俅这一撤,咱们可怎么办?”
杨可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环顾四周,思索片刻后说道:“先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清点人数,看看还有多少能战之士。再把这些伤兵都安置好,尽量救治。”
“是,统制。”亲兵领命而去,开始召集剩余的宋军将士。
杨可世看着这片破败的大营,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此次北伐算是彻底失败了,不仅损兵折将,还被高俅弃之不顾。
但他心中的怒火并未就此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高俅,高俅!”杨可世暗暗发誓。
此时,在去易州的路上,高俅坐在马车里,眉头紧锁,心中也颇为烦闷。
他此次围攻析津府,本想立下不世之功,却没想到遭遇如此败绩。
“大人,咱们就这样撤了,杨可世他们怎么办?”呼延灼小心翼翼地问道。
高俅冷哼一声:“管不了那么多了,杨可世他们生死有命,本太尉顾不上了。”
“可是,杨可世向来对大人忠心耿耿,此次他在析津府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头,就这么扔下他们,恐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呼延灼继续劝道。
高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十万大军在侧,你让本太尉如何打?牺牲一些人,换取东山再起的机会,他杨可世为将多年,如何能不知道!”
马车继续朝着易州疾驰而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大营和满心愤怒与不甘的杨可世等人。
呼延灼听闻高俅此言,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深知高俅的脾气,此时再多劝恐怕只会给自己惹来祸端。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扬起一路尘土,可呼延灼的思绪却难以平静。
他想起杨可世平日里对高俅的敬重与忠诚,此次在析津府必定是拼了性命在战斗,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心寒。
呼延灼暗自叹息,高俅在军中如此行事,日后恐怕难以服众。
而另一边,杨可世在大营中已初步清点完人数,看着那寥寥无几的将士,心中满是悲愤。
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死伤大半,却被高俅轻易抛弃。
“统制,如今咱们该怎么办?”一名将领来到杨可世身边,眼中满是迷茫与期待。
杨可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高俅不仁,休怪我不义。咱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救治伤兵,恢复元气。待时机成熟,我定要找高俅讨个说法,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好!我们都听统制的!”众将士齐声应道,声音中虽带着疲惫,但也充满了坚定。
杨可世看着这些忠诚的部下,嘴里说不出的苦涩,此时,无粮无药,这些兄弟跟着自己停在此处,若是那些契丹人杀来,除非一死无他路!
只是,活路在哪啊!
几日后,高俅的大军抵达易州城外。
易州守将早已得知消息,紧闭城门,加强戒备。
高俅望着易州城,心中盘算着如何拿下这座城,以此来挽回一些颜面。
“韩存保,你在这有些时日了,这易州城该如何攻打?”高俅转头问韩存保。
韩存保看着易州城坚固的城墙,想也不想的说道:“大人,易州城城墙高大厚实,且辽军防守严密,强攻恐怕损失惨重。我等在此四面围困,先断其粮草,再派人劝降,若辽军不降,再做打算。”
高俅微微点头:“倒是稳妥。传令下去,大军就地扎营,封锁易州城的各个要道,不许一粒粮食运进城去。同时,派个能言善辩之人去劝降。”
“是,大人。”呼延灼领命而去,安排各项事宜。
易州城内,罗青汉得知高俅大军前来,心中顿时忐忑,一个韩存保,他还可以应付,有个种师道,他便有些智穷,如今又来了高俅数万大军,易州城如何能抗下?
“将军!高俅此次来势汹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将军放心,我等愿与易州城共存亡!以报上将军活命之恩!”
罗青汉看着这些怨军出身的部下,深吸了一口气,“兄弟们,我等也是想要活命,才入的怨军!如今,城中精兵被上将军带走勤王救驾,若是……”
“将军想要投降?”
“确实有这想法!”
罗青汉苦笑的看着下面众多兄弟,“那高俅名声不佳,但是那种师道倒是边军好汉!我等不如……”
“将军,万万不可!”一名偏将急忙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我等虽出身怨军,但也知忠义二字。上将军对我们恩重如山,将易州城托付给将军,我们怎能临阵投降,做出这等背主之事?”
其他将士们也纷纷附和:“是啊,将军,投降之事,绝不能做!”
罗青汉看着群情激奋的将士们,心中十分纠结。他何尝不知道投降是不光彩的事,但面对高俅和种师道的大军压境,易州城兵力空虚,他实在看不到坚守下去的希望。
“弟兄们,我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如今这形势,易州城怕是难以抵挡高俅大军的进攻。若一味死守,恐怕兄弟们都要白白送命。”罗青汉长叹一声,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