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奉先悻悻离去后,萧普贤女立刻召开朝议,部署城防。
她任命耶律大石为兵马大元帅,全面负责城防事务;耶律察割为副元帅,率领禁军守卫皇宫;又将城中的青壮年百姓组织起来,编入守军,分发武器,准备与天祚帝决一死战。
“太后,天祚帝的大军明日恐怕就要攻城了。”耶律大石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南门最为薄弱,臣建议将投石机都部署在南门,同时在城外挖掘壕沟,埋设尖桩,延缓敌军的进攻速度。”
萧普贤女点头赞同:“就按元帅的意思办。另外,打开府库,将官银搬至宫前,告诉百姓!一颗人头,五两白银!货真价实!”
接下来的一日一夜,析津府全城动员。
百姓们自发地帮着守军挖掘壕沟、搬运石块,妇女们则在军营中烧水做饭、缝制绷带。
城头上,士兵们擦拭着兵器,检查着弓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必死的决心。
萧普贤女亲自登上南门城楼,查看城防。
她穿着一身耶律淳的铠甲,站在寒风中,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辽军大营,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这场战争凶多吉少,但她没有退路。
为了耶律淳,为了辽国,为了城中的十万百姓,她必须战到底。
“太后,您快回宫中吧,这里风大。”耶律大石走上前来,轻声劝道。
萧普贤女摇摇头,目光坚定:“我要与将士们在一起。只要我在城楼上,他们就有斗志。”
她转头看向耶律大石,“大元帅,明日攻城,你尽管下令,不必顾及我。”
耶律大石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郑重地点点头:“末将遵命!”
“给耶律得重他们发信,不要顾及哀家,让他们安心对敌,他们后面有哀家在!”
次日清晨,天祚帝见萧普贤女拒不投降,怒不可遏,下令全力攻城。
十万辽军如潮水般涌向析津府的南门,攻城锤撞击城门的声音震耳欲聋,投石机抛出的巨石砸在城墙上,青砖飞溅,烟尘弥漫。
“放箭!”耶律大石一声令下,城头上的弓箭手万箭齐发,辽军纷纷中箭倒地。
可辽军人数太多,倒下一批,又冲上来一批,很快就逼近了城墙。
“扔石头!砸滚木!”耶律察割嘶吼着,与士兵们一起将石头和滚木推下城墙。
辽军被砸得头破血流,惨叫连连,却依旧没有退缩。
萧普贤女站在城楼最高处,亲自擂鼓助威。
鼓声震天,守军的士气愈发高涨,与辽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她看到一名年轻的士兵被辽军的长矛刺穿胸膛,却依旧死死地抱住对方,一起坠下城墙;看到一名妇人拿起丈夫的刀,冲向爬上城头的辽军,最终力竭而亡。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心中却更加坚定了死战的决心。
激战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南门的城墙被砸得千疮百孔,守军伤亡惨重,可辽军也没能攻破城门。
天祚帝望着死伤无数的士兵,气得暴跳如雷,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下令收兵。
夜幕降临,析津府的城头上一片狼藉。
士兵们疲惫地靠在城垛上,包扎着伤口,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味。
萧普贤女提着食篮,亲自为士兵们送去食物和水。
“太后,您辛苦了。”一名受伤的士兵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萧普贤女按住。
“快好好休息。”萧普贤女为他包扎好伤口,轻声说道,“有你们在,析津府就不会失守。”
耶律宗雷带着自家兄弟,守在北门处。
等萧普贤女来时,一众兄弟均跪拜在地,“太后!”
“贤昆仲!有你们在,哀家放心!”萧普贤女将几人扶起,“你等父亲在外抵御南朝,你们在此护佑哀家,着实满门忠良啊!”
耶律宗雷等兄弟被萧普贤女扶起,眼中满是感动。
“太后放心,我等定不负太后与父亲所托,死守析津府!”耶律宗雷大声说道。
萧普贤女看着这几位年轻的将领,心中涌起一股欣慰之情。
“你们的父亲耶律得重乃我大辽栋梁,在外抵御宋军,为我大辽分忧。你们在此坚守析津府,同样是为了大辽的百姓,为了祖宗的基业。”
她转头望向城下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神色凝重地说:“今日之战,虽暂时击退了天祚帝,但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明日,只怕会有更猛烈的进攻。”
耶律宗雷握紧了拳头,“太后,末将等愿与析津府共存亡!”
他身旁的兄弟们也纷纷点头。
“好!有你们这样的忠义之士,是我大辽之幸。”萧普贤女说道,“但死守并非长久之计,咱们还需想办法打破这困局。”
这时,耶律大石走了过来,对萧普贤女说道:“太后,今日一战,我军虽伤亡惨重,但士气未减。只是城中粮草有限,若长期被围,怕是难以为继。”
萧普贤女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传我命令,城中百姓按人头分配粮食,务必节省着吃。自哀家始,不作战者,每日一餐!”
“太后!这……”耶律大石还想再劝两句,却直接被打断。
“哀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拉不得弓,挥不得刀,吃那么许多作甚!分于精壮将士,也可替哀家上阵厮杀!”
耶律大石见萧普贤女态度坚决,心中满是敬佩,只能躬身领命:“末将遵旨!”
萧普贤女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如今城中士气虽盛,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正所谓久守必失,我们必须另寻出路。大元帅,你可有什么良策?”
耶律大石低头沉思片刻,说道:“太后,臣以为可派人突围而出,向周边求援。只要能搬来救兵,内外夹击,或许能解析津府之围。”
萧普贤女微微摇头,“此策不可行,咱们兵力捉襟见肘,何处能调兵?”
“边州!”耶律大石深吸了一口气,“把蔚、应、寰、朔四周之地的兵调回!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