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看着她犹豫的样子,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不由分说地伸手将儿子送的那束花抢过来拿在自己手里,故作大度地说道:“行吧,既然这么舍不得,我帮你拿着吧。”
于月回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低头轻笑,眼里满是温柔,“行,怎么不行。”
随后,两人手挽着手,沿着蜿蜒的山路一路走走停停。
他们穿梭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间,听着鸟儿欢快的歌声,感受着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每到一个地方,于月回就能想起自己以前在这里干活的场景,看到山上的那棵歪脖子杏树,笑着道:“还记得这棵树吗?”
谢宴嫌弃的看了它一眼,“记得,怎么不记得,就是这家伙,结的杏子徒有其表,酸的要死。”
听着他的话,于月回瞬间就想起谢宴被酸的脸直接皱成了包子的场景,想着直接笑起来。
谢宴也想到了那个场景,十分不高兴路过的时候还给了那个树一脚。
无辜被踢一脚的歪脖子树,不满的摇晃着树叶。
已经走远的谢宴丝毫没有把大树的不满放在心上,他们将这边的几座山都逛了个遍,经过仔细观察与考量,最终选中了北面的废话山。
废话山这边的土地呈现出山地的典型特征,土壤不够肥沃,一脚踩下去,便能感觉到脚下的石子,于月回低头捡起几个石子堆在路边,那边堆积着无数这样的石子。
谢宴坐在酸梨树下,俯瞰着整片山地,这边种着的麦子长得也是稀稀拉拉,和对面金灿灿的麦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废话山回来,谢宴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一回到家便直接累瘫在椅子上。
这些年在京市,虽然他每天都会早起跑步,可平日里出门大多骑着自己心爱的小摩托,还真的许久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了,此时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累的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月回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疼快乐,转身去为他倒了一杯水,轻声说道:“累坏了吧,让你早点回去,你非得陪着我,这下老实了!”
谢宴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他也悔恨啊!
于月回被他这个样子给逗笑了,强忍着笑意道: “先喝点水,洗手间的热水已经烧上了,带回去泡个澡。”
谢宴机械地接过水杯,仰头一饮而尽。
朝朝一脚踏进屋子,就瞧见自家老爸呈大字型毫无形象地瘫在炕上。她忍不住深深叹口气,一脸无奈地道:“爸爸,你还是缺乏锻炼。”
“才走了多少路,就成这个样子了!”
谢宴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直接打断自家漏风小棉袄接下来要说的话,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老了!”那声音仿佛从嗓子眼儿挤出来,透着疲惫与沧桑。
朝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你管这叫老了?那我外婆外公算什么?”
谢宴依旧闭着眼睛,语气平淡得没有丝毫起伏,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算老人家!”
朝朝看着他,再次叹口气,算了,算了,瞧老父亲这副德行,现在她说什么估计都如耳边风,起不了任何作用。
还是等他恢复过来了,自己再找他谈谈吧。
谢宴这一趟确实把自己累惨了,第二天竟直接起不来床。
于月回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一个人去送礼。
早上吃完饭,朝朝他们就跟着早已经在外面等待着的朋友们走了。
家中悄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谢宴独自一人。
怕待会儿有人来访,担心自己睡着了察觉不到,他便下了炕,慢悠悠地来到躺椅前。
这躺椅,被他长久使用,表面已被磨得油光发亮,每一个地方都完美的切合了他的身体。
一屁股坐上去,惬意地舒展了下身体,忍不住轻声感叹:“舒服!”
谢宴躺在躺椅上,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院子里那成串的葡萄上。
圆润饱满的葡萄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翡翠雕琢而成的珠子,泛着诱人的光泽。
看着这葡萄,谢宴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思绪也随之飘回到当初他和媳妇一起偷偷种葡萄树的时光。
那棵葡萄树,是于月回特意从山上挖回来的。
由于担心被人说三道四,他们特意选在夜深人静之时行动。那天的月光如水,照亮了整个小院子,也是因为有月光,准备好的蜡烛没有用上,两人看着明亮的月光可是开心了很久,借着月光种好了树。
等树种好之后,两人看着小小的树苗,开心的像个傻子,大半夜的在那里哈哈大笑,也就是他们这比较偏,不然大半夜的在那里大笑,不得被人给骂死。
当时的葡萄树还只是小小的一棵,弱不禁风的模样,如今却已枝繁叶茂,占据了半个院子。
谢宴看着现在的它,嘴角翘起来,恍惚间看到了院子里大笑的两人。
耳边传来远处孩子们的欢笑声,那清脆的声音如同悦耳的乐章,在空气中飘荡。谢宴听着这充满生机的声音,心情愈发放松,渐渐地,双眼缓缓闭上,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于月回回来了。
她轻轻推开院门,一眼便看到在躺椅上酣睡的谢宴。
阳光温柔地洒在他身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于月回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把手里抱着的西瓜放到井水里面冰上,她才进屋,拿出一本书,坐在另一边的躺椅上看起来。
谢宴是被翻书的声音惊醒的,眼睛没有睁开,他就知道看书的人是谁了,小声过得嘟囔着:“太阳底下看书对眼睛不好。”
于月回把墨镜往上一推,“知道,这不,我专门戴上了墨镜。”
谢宴:“!”
也行吧,挣扎着坐起来后,才道:“怎么不在屋里面看。”
于月回耸耸肩,“这不是陪你一起晒太阳啊!你不是说了嘛,三伏天阳气最旺,最适合晒太阳吗?”
谢宴无奈的叹口气,就他媳妇的那阳气足足的还需要晒太阳吗?但他也清楚,媳妇在这里看书是为了陪他,站起来道:“走吧,我们进屋。”
于月回把手里的书放在桌子,“吃不吃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