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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禁军的脚步声彻底远去,靖安侯府重新陷入一种死寂。

被沈钧钰护在身后的晏菡茱猛地松了一口气,浑身脱力般软倒在床上。

她心跳如鼓,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那些禁军凶神恶煞地冲进来,说是奉了摄政王纪胤礼的命令,搜查靖安侯府与边关将领“勾结”的证据。

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她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男人的衣袖。

而沈钧钰,这个平日里睡到日上三竿的男人,却第一次显出了不同以往的沉稳。

他将她轻轻拉到身后,挡在了她和那些明晃晃的刀剑之间。

整个过程,表情都没变一下,甚至还有闲心打了个哈欠,对那领头的禁军统领说道:“轻点翻,别碰坏了我刚给夫人做的那把黄花梨木梳。”

那统领脸色铁青,却又像是顾忌着什么,竟真的对手下使了眼色。

他们几乎把侯府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却一无所获,只能悻悻离去。

“吓着了?”沈钧钰转过身,坐到床边,伸手拂开她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发丝,语气还是那般懒洋洋的。

晏菡茱惊魂未定,看着他那张脸,突然一股邪火冒了上来,攥着拳头就捶了他胸口一下:“你还有心思关心你的破梳子!刚才多危险你不知道吗?那是禁军,是纪胤礼派来的,他摆明了是要弄死我们!”

她越想越后怕,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就知道晏芙蕖不会放过我!她抢了纪胤礼,现在看我们过得安稳,她心里不痛快,非要逼死我们不可!”

上辈子,她辅佐纪胤礼耗尽心血,最后也没落得好下场。

这辈子她只想摆烂,只想宠着这个“不上进”的丈夫过清净日子,怎么还是逃不过这对男女的魔爪?

沈钧钰任由她捶打,等她发泄够了,才慢悠悠地抓住她的手腕。

轻轻捏了捏,像是在把玩一块上好的木料。

“急什么。”他笑了笑,眼神里却闪过一丝锐光,“他不是什么都没找到么。”

“这次是没找到,下次呢?”晏菡茱又急又气,“纪胤礼现在是大权在握的摄政王!他想给我们罪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你整天就知道躲清闲,当个芝麻小官,斗木匠活儿,咱们拿什么跟他斗啊!”

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

还不如怎么样呢?再去抢纪胤礼?想想更恶心了。

沈钧钰看着她急得眼圈发红的样子,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夫人莫慌。为夫虽然懒了点,但还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到我枕边人头上。”

晏菡茱愣愣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侯爷,夫人!大喜,天大的喜事啊!”

晏菡茱心里正乱着,没好气地斥道:“嚷什么!刚送走煞神,哪来的喜事!”

管家扑到门前,指着外面,气喘吁吁:“宫里来人了!是陛下身边的大总管亲自来的,说是宣旨,让侯爷和夫人快去接旨呢!”

陛下?宣旨?

晏菡茱彻底懵了。

小皇帝才几岁?一直都是纪胤礼这个摄政王把持朝政,小皇帝就是个傀儡,他能有什么圣旨?

还直接越过摄政王,传到他们侯府来?

她茫然地看向沈钧钰。

沈钧钰只是挑了挑眉,慢吞吞地站起身,还顺手整理了一下刚才被她抓皱的衣襟,仿佛早就料到一样。

“走吧,夫人,接旨去。”他甚至还伸了个懒腰,“唉,刚折腾完,又要跪……”

宣旨的过程,像做梦一样。

那位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大总管,此刻面对沈钧钰,态度十分恭敬。

圣旨很长,文绉绉的,晏菡茱听得云里雾里,但几个关键词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她耳边。

“……摄政王纪胤礼结党营私,把持朝纲,意图不轨……今已伏诛……”

“……靖安侯世子沈钧钰,忠君爱国,深谋远虑,于扳逆党中有大功……特加封为内阁首辅,总领朝政……”

“……其妻晏氏温良贤淑,赐一品诰命……”

纪胤礼伏诛?沈钧钰有大功?首辅?

晏菡茱跪在地上,完全傻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直到沈钧钰谢恩接旨,轻轻碰了碰她,她才跟着磕头。

传旨太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她猛地抓住沈钧钰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沈钧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纪胤礼怎么会突然就……还有你?首辅?你什么时候做了什么?”

沈钧钰扶着她站起来,掸了掸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也没做什么。就是闲着没事,跟几个朋友下了几盘棋,顺便收集了点王爷不太安分的小证据,递给了该递的人而已。”

他说得轻巧,但晏菡茱知道,这背后绝对是惊心动魄的博弈!

纪胤礼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朝野,岂是那么容易扳倒的?

“你哪来的朋友?你平时不是都在家里睡觉或者刨木头吗?”晏菡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沈钧钰微微一笑,牵着她往屋里走:“夫人啊,为夫只是不爱上朝,不爱应酬,不代表为夫没朋友啊。比如,守城门的那个老刘头,他下棋特别臭,但消息特别灵通。

再比如,常来给我送木材的那个老匠人,他儿子在兵部当个小文书。还有啊,陛下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偶尔会溜出来找我讨杯茶喝,顺便说说宫里谁又欺负小皇帝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着那些晏菡茱平日里完全不会注意到的朋友。

晏菡茱听得目瞪口呆。

“那些禁军今天来搜……”她猛地想起来。

“哦,他们啊,”沈钧钰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纪胤礼狗急跳墙了,想最后咬我一口。可惜啊,那些所谓的证据,我早就让老刘头他侄子的连襟的邻居,一个在摄政王府喂马的马给偷偷换掉了。他搜到天黑也搜不出个屁来。”

晏菡茱:“……”

她看着眼前这个依旧一脸懒散的男人,突然想起上辈子。

上辈子,她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才把纪胤礼那个家伙推上高位,最后却落得兔死狗烹。

这辈子,她只想摆烂,只想宠夫,把他往废了宠,结果呢?

她躺平了,啥也没干,整天就想着怎么让他更舒服更懒散,结果他闷声不响地,就把最大的仇敌给灭了,自己还一步登天,成了首辅?

这不是她想要的剧本啊!

“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晏菡茱声音发颤。

沈钧钰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带着一丝戏谑:“计划?也不算。本来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陪夫人玩玩木头,逗逗孩子。可惜,总有人不让咱们清净。”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夫人以前太累了,如今,换为夫来操心吧。你只管继续宠着我就好,想睡到几时便几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首辅夫人,以后可以横着走了。”

晏菡茱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久久没有说话。

她想起自己重生回来,绞尽脑汁想多扒拉嫁妆,后来又一门心思“宠”他,生怕他上进,生怕他卷入纷争。

现在想想,真是哭笑不得。

而那个抢走了纪胤礼,一心想要压过她的晏芙蕖呢?

晏菡茱几乎可以想象,随着纪胤礼的倒台,晏芙蕖的美梦也彻底破碎。

等待她的,恐怕是比上辈子被夺爵更凄惨的命运。

这结局,真是妙不可言。

晏菡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抱紧了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男人。

算了,首辅就首辅吧。

反正,能躺着赢,谁愿意站着输呢?

她这无底线的宠夫之路,看来还得继续走下去。

而且,前景似乎格外光明呢?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