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眯起眼，严肃的盯了章管家好一会儿，嘴里不吭声。
俩人鬼鬼祟祟站在林区边缘的枫树下。
要是被有心之人看见，大概率疑心这一老一少是在商量见不得人的pY交易。
随着一片枫叶落地，江明才转了转眼珠幽幽问：“月儿是不知道哪些事？”
“……这些事我从没和小姐交流过，她也从来没问过！”
“小姐具体知道多少，我怎么知道？”
江明挑眉：“那你觉得她不知道哪些？”
章管家也是无奈了：“……她应该不知道我曾经对洛总动过心……和洛先生拜托洛总照顾她的事……”
“你是怎么看上她姑姑的啊？所以你就是暗恋过别人？这好像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江明搓了搓手指。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老章的紧张有些怪异。
章管家耷拉着眼睑，目光游移了下小声嘀咕：“洛先生对我有大恩，我一直都是他最信任的人。”
“但在外人眼里，我也不过就是个下人。”
“洛总她对我则不同，就好像我是洛先生的朋友一样，遇见我和洛先生一起时，还会经常和我开玩笑。”
“她从不评判干涉洛先生的所作所为。那时候我还年轻，觉得她是个和别人很不一样的女人……更何况，姑爷你也知道的……他们兄弟姐妹，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
“不过，也就是年轻的时候！我早就没这个想法了！”
江明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章叔，好了……你别紧张，我肯定不跟月儿提这些事。”
“你说得对，都是陈年旧事，也没什么意义。”
“所以，你一直都没结婚，不会也和洛静怡有关吧？”
“姑爷！你能别乱发挥想象力了吗！？”
“行行行我就随口那么一问……怎么老这么激动……”
“你……你可真别这么想啊！小姐双亲都不在了，洛先生临终前，我发过誓要守着小姐的！我要是结婚什么的，还能像现在这样陪伴在小姐身边吗？”
老章是真的说得有些激动了。
江明看出来了。
他其实也憋坏了。
似乎自己是他这几十年来唯一有机会说出一二心事的人。
“……好了章叔，我懂了，你就是月儿的阿福……福伯……”
“你放松点，你的用心良苦我明白了。”
“其实……我觉得你也不用对自己那么狠……”
“月儿现在也和以前不同了。你也别把旧社会的身份想法挂在心上。”
“龙国都破除封建一百年了，什么贵胄下人，依我看，总裁保镖，左右都不过是一份工作罢了。”
“行了，我得去公司找老婆了，你忙你的。改天有机会，我再陪你唠唠！”江明嘿嘿一笑，转身离开。
章管家站在原地，萧瑟秋风中瞪了瞪眼：“你别问小姐不该问的事了啊！”
“放心！”江明摆了摆手。
背对老章的他，脸色却沉了下来。
如果只是章管家所说这么简单，他何必紧张成这样？
从他叙述的只言片语和钟侦探之前提起的那些事情里，江明恍惚有了一个糟糕的猜测。
老章的态度，不能仅仅对过去雇主洛先生的忠心来解释。
江明察觉到了他深层的愧疚之情。
这让他意识到，弄清这其中的细节，可能并非一件好事。
总之，或许有些事情，真的没那么重要吧。
能确定，洛静怡这个女人，是条阴险的毒蛇，已经足够了……
……
下午三点半。
一场会议刚刚结束。
距离日常的下午茶时间还有半小时。
洛清月把陈应真叫到了办公室喝茶。
没错。
这还是她头一次不为工作的事把陈秘书叫到办公室，陪她喝茶。
坐在沙发里，陈应真还有点懵。
小姐不会是要跟我说什么大事吧？
怎么还给我倒起茶来了？？？
洛清月捧起茶杯抿了一口荔枝红，抬眸看向她问：“应真，心里好过些了吗？”
陈应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林绯萱前男友的事：“啊……没事了。江总说得很对……唉，我也就是当时有些意外。”
陈应真小心翼翼观察了下自家老板。
小姐脖子上多了好多红印子……
江总下嘴是越来越狠了啊？
啧啧啧……
陈应真迅速收回目光。
洛清月脸颊微微一红，眼神游离了下悠悠道：“应真，其实我知道，你那天跟我说那些，可能是为了让我高兴。”
“我……听到你那么说，的确挺高兴的。”
“说实话，知道林绯萱本来就没有半点好意，我松了口气。”
“因为……即便她不是那样的人，单凭她对阿明起的心思，我也一定会让她彻底从阿明面前消失……”
“当时看你有些激动，我没有多想，就让你去安排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
“事情的汇总经过我看过了，你做得没什么不对，不用有心理负担，就当做是我筹划的就好。”
陈应真微微张大了嘴。
小姐她……这是在，让我不要有负罪感？
“……这件事，我预计明天或者后天，阿明公司的人就会知道。”
“一旦消息传出来，你就跟月明网络公关部的人安排一下。让他们主动追加一笔钱，金额就和原定捐给教育部的补贴相同，给到卫生部去。”
“说这笔钱用于福利性的心理健康疾病防治。”
“今后还可以视具体项目落地情况，进行追加。”
“让他们也可以拟一些方案，对接心理健康治疗机构，做一些公益项目。对林家那边说，就以缅怀哀悼林小姐的名义做这件事。”
“其他事情，顺其自然就好。林家原本就只是把林绯萱当做联姻工具看待，一直娇养着，没有让她走仕途或者做事业的打算。”
“如今凶手已经死了，林家也不可能抓着这么一件脸上无光的事大动干戈。”
“这件事一旦见报，林绯萱过去那些前任，很可能会在网上出来说话。林家也一定会把相关话题都压下去。”
“林慎和最在乎的，是名声。”
“这个名声，就给他们。做到这个地步，阿明的公司态度也到位了，今后也不会影响他们对阿明有任何成见，甚至还只会觉得他重情重义，更敬他几分。”
“到时候，我也会和阿明一起去拜会林慎和，参加她的葬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