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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打开,姜钰和岭南王结束了看似平和,但内里刀光剑影的谈话。

“岭南王,请。”姜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让岭南王先行。

岭南王眸色微沉的看了他一眼,跨进了宫门。但就在他转身那一瞬,眼神就迸发出了难以掩盖的冷厉。之前他听说过姜钰的难缠,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才切身感受到了这个女子的锋芒,远比传闻中更让人忌惮,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

而走在他身后的姜钰面色平静,可周身沉稳的气势中,透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大臣们按照品阶列队进了太极殿,姜钰、丞相、岭南王都站在最前列。皇帝进来后,往三人身上瞟了一眼,等众人都跪拜之后,他把目光落在了姜钰的身上,道:

“楚国公对聚丰钱庄和聚丰商行的改制,已有段时间了,现在进行的如何了?”

姜钰一听,从袖袋中拿出写好的奏折,双手呈上。赵福全马上小跑着把奏折接过来,递给皇上。而此时的岭南王,手又握了握。皇帝是一点脸面也不想给他留了。

上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钱庄和商行改制的事情,而他这次进京就是押送私印银票的儿子受责的。

这时姜钰温润的声音响起,“聚丰钱庄和聚丰商行的改制已接近尾声......”

姜钰讲了钱庄和商行改制的成果,岭南王站在一边仔细听,当听到姜钰讲“经过改制,国库近近半年增加了八千万两白银储备”的时候,脸上再也维持不住平静无波,震惊的眼珠凸起,简直要掉下来。

随后他内心又涌上了些许恐惧,之前岭南与朝廷之所以能僵持上百年,根本的原因是朝廷害怕打起仗来国库空虚,伤及朝廷根本。而现在,半年的时间国库就增加这么多银钱储备,怎能不让他心惊?

虽说这些银钱大部分是百姓们的储银,但是现在银票的发行权利,牢牢掌控在朝廷手中,又有姜钰对商行的改制。仗若是打起来,即使把国库打空虚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过来。更何况现在朝廷手中有威力巨大的火器,把国库打空虚的可能性不大。

岭南王看了眼坐在上首的皇帝,又扭头看正在侃侃而谈的姜钰,他绝对相信,这君臣二人现在讨论商行和钱庄改制的事情,是在讲给他听的。

掩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死死的握着,甚至骨节都发出了响声。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岭南与朝廷之间的局势,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他又忍不住看向姜钰,只见她立于殿中,语调温润却字字掷地有声,谈及改制细节时条理分明,仿佛这牵动大乾经济命脉的大事,于她而言不过是寻常理事。那从容不迫的姿态下,是何等超群的智谋与魄力。

他敢肯定,岭南现在的危机,多半是因这个女子而起。或许,姜钰所做的这一切,有很大一部分目的,就是扳倒他岭南王府。

岭南王敛眸,默默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慌张、保持冷静。他相信即使如此,也有破局的方法。唇角微不可察的抬了抬,他不还有太子这张牌吗?

就在此时姜钰的话讲完了,他沉稳的上前一步,撩袍跪在地上道:“臣管教不严,致使犬子胆大包天,私印银票触犯律法,此乃臣之过。今臣已将逆子押解上京,伏惟陛下圣裁,或罚或惩,皆听凭陛下发落,臣绝无半句怨言!”

他跪在地上,一副恭敬认罪的模样,坐在上首的皇帝耷着眼皮,手指一下下的敲击着扶手上的龙头沉默.....

太极殿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似被压得极轻,唯有皇帝指尖叩击龙头的声响,在空旷殿宇里反复回荡,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太祖皇帝定鼎天下之时,你先祖随其披荆斩棘、浴血奋战,立下汗马功劳。太祖感念其忠勇赤诚,特封岭南藩王,且为我大乾两百余年来唯一藩王,这份荣宠与信任,满朝皆知。

可这些年,你驻守岭南,却鲜少入京朝拜,如今更纵容子嗣私印银票、触犯律法。岭南王,你这般行事,莫非是对朝廷、对朕心存不满?”

岭南王低着头牙齿紧咬,垂首抵地,牙根咬得发紧,“臣惶恐,臣绝无半分怨怼之心!”

他声音压得低而稳,额角几乎要贴紧地板,“这些年未能常入京朝拜,是臣守土时疏怠了君臣礼数,是臣之过。臣愿领这疏怠之罪,任凭陛下处置,绝无半分推诿!”

“哼!”皇帝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这时承恩侯迈步上前,拱手道:“陛下,岭南王府世代驻守南疆,守土护边有功。今岭南王既自省其过,更押逆子上京伏法,足见敬畏之心。望陛下念其先祖开国之功,与王府历年辛劳,予以宽恕。”

岭南王垂首跪在地上,听到承恩侯的声音,身体一僵。承恩侯是皇帝的亲信,世人皆知,但这个时候承恩侯为何会为他说话?

想了一瞬,他睫毛微闪,唇角也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这君臣二人是在演双簧呢!一个厉声质问,一个出来劝解为他说好话,不就是暂时拿他没有办法,但又想当众打他的脸吗?

不过,这脸打的确实疼。他长这么大,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

而立在不远处的丞相,垂着的眼眸中却是掩藏着疑惑与不安。他的想法与岭南王不同,今日皇帝、楚国公、承恩侯,君臣三人做的一切,应该不仅仅是要震慑岭南王,让岭南王丢面子那么简单。

但是他们真正的目的,他又一时猜不出来。

这边,皇帝听了承恩侯的话,沉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罢了,念你岭南王府驻守岭南两百余年,护境安民亦有辛苦,那疏怠朝拜之过,便暂免追究。”

皇帝语气沉缓,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但你子私印银票,乃是重罪,断不可轻饶。此事交由刑部,按律处置,不得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