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姗刚要说出的话停在嘴边，微愣了一下，却没想到她提醒过后，凌夜竟会如此询问。
不禁再度打量这位凌师弟，到底是自己无意间小瞧了他，还是年轻气盛？
陈灵姗虽更偏向后者，但嘴上没有驳斥凌夜：“若是他们惹了凌师弟，还技不如人，储物戒指被你夺去怪不得谁。但谷中的核心弟子手段都不弱，师弟还是小心好些。”
“师弟明白。”凌夜认真回道。陈灵姗这番话是好心，自然不能驳她的话。
只是他与琉璃突然冒出来成为陈炎的亲传弟子，肯定有人不服，甚至找麻烦。小打小闹陈炎亦不好说什么，那就全看他与琉璃怎么处理。
若真的找上门来，凌夜不打算手下留情。杀鸡儆猴，多夺点资源才是正途。这里毕竟不是外界，没有吴家之类的威胁，没必要多低调躲躲藏藏。
而陈灵姗见凌夜态度转变不错，暗自放心了几分，随即带着两人走出洞府。
洞府外的阔地上，三人站定。只见陈灵姗双指合并，一道灵气萦绕在指尖，口中轻念兽语。
下一刻，一道蓝青色光芒从其腰间的灵兽袋中窜出，竟化为了一只一丈多高的雀鸟。
凌夜略带讶色看去，这雀鸟蓝身青羽，自带有宁静祥和的气质。朱红色的兽眼周围长满宝蓝色的细羽，却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样子。
细想之下，恰与药仙谷诸多令牌背后所刻的雀鸟模样相似，只不过更加幼态。
那雀鸟一出现，甩了甩头，紧接撇着头向琉璃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琉璃微微疑然，推测可能是自己的体质原因，吸引了它。兽类身体的感知，总比人族的灵敏些。
陈灵姗则没有注意，只是拍了拍云雀的兽身，用兽语与其沟通了一番，然后唤着凌夜琉璃上来，旋即驾驭云雀朝某一方向飞去。
“师姐，这是何种灵兽？”云雀上，琉璃不禁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陈灵姗一笑，解释道：“小青啊。它是一种名为青鸾的灵兽，擅长水属性灵力，一般来说成年可至三阶中期。不过现在它还身处幼年，与我一样都是灵师初境而已。”
“它与令牌背后镌刻的雀鸟，是同一种灵兽吗？”凌夜接着话问。
“对。令牌背后的青鸾，正是仙谷的护谷兽，也是小青的兽母。它是城祖的灵兽之一，城祖故去以后，它就跟了仙谷之前的师祖，成了坐镇仙谷的灵兽。”
谈到城祖二字时，陈灵姗原先平和的眼睛发亮起来，似乎对城祖极为崇拜。
琉璃自然察觉到了，微微笑道：“师姐，这城祖又是何人呢。好生厉害，竟连青鸾这种灵士阶别的灵兽都能收服。”
陈灵姗脸上浮现一抹憧憬之色，她来了兴致道：“小璃你可知道正极宗吗？”
“当然，火灵州的统领者。谁人不知呢？”琉璃笑容不变道。
“确是如此。而正极宗内的弟子，个个也都是修灵奇才，比我强了不知多少。
我听父亲说，城祖乃是正极宗内某一大人物的弟子，天资无双，比那些天骄还要厉害，仅仅用半个甲子就修到灵相，还觉醒了与御兽相关的星相。”
陈灵姗有些激动道，“巨兽城三宗，洪兽宗的蛮兽诀，血兽宗的血兽诀，与药仙谷的驭灵典，都是城祖一人所创的。
不仅如此，城祖还花费了几十年时间钻研丹道，符道，阵道等诸道，皆有所成。难有人匹及。”
凌夜听着脸色变化，有些不可思议。他光是修灵和炼丹两道就感到不容易。但这驭灵城祖......三十年修到灵相，自创三宗功法，还浸染修行诸道。
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
凌夜还处在吃惊之中，陈灵姗却忽然轻轻叹息，摇了摇头：“可惜......”
“师姐，可惜什么？”琉璃亦没想到驭灵城祖居然是此等人物，亦来了兴趣，继续问道。
“可惜城祖晋升灵相之后，反倒对修行没了兴趣，虽说钻研百道，但实力停滞不前。后来一次噬魔战场之行，受了重伤。
正是那次受伤，城祖选择了退出宗门，来到此地创建巨兽城传承衣钵，静心修养。
而正极宗的长老得知后，索性将此地给了城祖，规定外人不得随意干涉。
然城祖受伤严重难治，勉强撑了二十余载，还是故去了。”
琉璃微顿，也叹息道：“城祖天纵奇才，早早故去，确实令人惋惜。”
同时了然，巨兽城不设正极宗分宗，反而让三宗自行管辖，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而外城势力不随意接近巨兽城，也是有着这般缘由在其中。
陈灵姗又叹了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
可这时，凌夜低沉了几分的声音打断了她：“陈师姐，师弟敢问，你刚才所提及的噬魔战场是何地方？”
琉璃眼眸看向凌夜，露出安慰的神色。凌夜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但琉璃明白他心中想什么。
“噬魔”两字，让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凌夜刻意笑了笑，示意琉璃没事。然琉璃还是伸手握住了凌夜的手。
两人的神态动作变化很明显，陈灵姗看在眼中，试问道：“师弟与噬魔一族有仇怨吗？”
“魔人杀了我所有的至亲。”凌夜平淡道。
凌夜的言语好似没有波澜，陈灵姗却能从其中感知到一股极端的恨意。
她当即不再提，只是肯定道：“师姐相信师弟终有一天能亲手报了血仇。”
“噬魔战场，是人族与噬魔族的交界地，两族对峙，常起干戈，每年都有无数修士死去。火灵州向东，曜火郡的边缘处就是一处交界地。”
陈灵姗继续道，“当初城祖就是去此，受了重伤。传闻上古时期，那里发生过极为惨烈的大战，但具体的，师姐也知之甚少。”
“多谢陈师姐解惑。”凌夜收起了情绪，谢道。
陈灵姗摆了摆手，接着谈起了关于谷中的其他事。
青鸾兽继续在众山峦和楼阁间行进，底下与半空不时有弟子传来关注的目光。
直到半晌后，青鸾兽停在了一处开阔地带。
远处，竟然矗立着一座格格不入的残破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