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里再胡闹都可以，现在是商讨国事，你先出去。”牧敦语气依旧淡淡。
“可我若是非要留下呢？”卓旻薇挑衅得看着在场的两个男人。
牧敦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而这落在卓旻薇眼中，却成了隐忍退让的模样，心中积压已久的恨意瞬间爆发。
她想起无数个夜晚，这个男人是如何将她绑在床柱上，用各种酷刑折磨她的身体；
想起他眼睁睁看着牧灏麟 —— 那个可恶的畜牲将她按在冰冷的地面上施暴，却只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冷笑；
想起他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她，用烧红的烙铁在她背上留下丑陋的疤痕。
那些日夜折磨着她的噩梦，此刻都化作尖锐的恨意刺向眼前这个男人。
“废物。” 她在心底无声地咒骂，只会以折磨女人来满足兽欲的窝囊废！
她嘴角扬起甜美的笑容，趁着牧星驰分神的瞬间，她突然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吻了下去。
她的吻带着疯狂的掠夺欲，像要将这个男人的灵魂都吸进自己体内，以此来报复眼前这个让她受尽屈辱的男人。
“唔！”
牧星驰猝不及防被吻住，一股浓烈的脂粉气涌入鼻腔，让他几欲窒息。
他猛地回过神来，眼中杀意暴涨，周身寒气几乎要将殿内的地龙都冻结，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生吞活剥。
在卓旻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将她甩了出去。
“砰” 的一声闷响，卓旻薇重重摔在冰冷的金砖上，发髻散开，珠钗滚落一地。
她捂着被摔疼的手肘，难以置信地看着牧星驰，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随即被更深的怨毒取代。
“牧星驰！你敢打我？” 她尖叫道，声音凄厉如鬼，“别忘了我们有生死羯！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
“来人！” 牧星驰懒得跟她废话，扬声喊道。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被吻过的唇瓣仿佛还残留着那令人作呕的触感，让他恨不得当场用匕首刮掉一层皮肉。
“大王！” 殿外立刻传来整齐划一的应答声，四名身着赤红铠甲的赤羽卫鱼贯而入。
寒霜率先冲进来，单膝跪地，拱手待命：
“大王有何吩咐？”
“将这个疯女人拖下去，关起来！”
牧星驰的声音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若是她要闹着自杀，就砍了她的四肢，若是发现她咬舌，就直接割了她的舌头，无需再来回禀朕，只要留她一口气就行！”
他的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显然已被逼到了极限。
牧敦在一旁也是一愣，想来是牧星驰被这女人折磨得忍无可忍，终于彻底爆发了。
“是！” 寒霜领命起身，对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两名赤羽卫立刻上前，不顾卓旻薇的挣扎尖叫，像拖死狗一样将她架了起来，动作毫不留情。
“牧星驰！你不能这样对我！”
卓旻薇拼命扭动着身体，精致的宫装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肩头纵横交错的狰狞疤痕，“我们是生死一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怨毒和疯狂，在殿内回荡不休。
牧星驰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她被拖出去的背影，眼中杀意凛然。
“生死羯一日不解，朕一日不得安宁。”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青筋暴起，“卓旻薇，你给朕等着，只要解开这该死的生死羯，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一片猩红，
“说吧，部族有何异动？” 牧星驰重新坐回王座，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
他拿起案上的茶杯，却发现手还在微微颤抖，里面的茶水晃出了不少。
“今日清晨收到急报，西部的铁幕族和北部的鹰族正在边境集结兵力，双方首领最近频繁与其他几个小部族接触，行踪诡秘，恐有不臣之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卷密报，双手高高奉上，姿态恭敬。
牧星驰展开密报，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字迹，眉头越皱越紧。
北疆本就部族林立，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他刚登基不久，根基未稳，此时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牧星驰沉默不语，指尖在舆图上铁幕族和鹰族的位置重重一点。
这两个部族一直是北疆的不安定因素，铁幕族勇猛好斗，族人个个能征善战；鹰族擅长骑射，来去如风，侦查能力极强。
若是两族联手，再拉拢其他小部族，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否则一旦他们发动叛乱，刚刚稳定下来的北疆又将陷入战火之中，百姓流离失所，江山动荡不安。
“朕知道了，我会找时间，邀请两族首领进王庭一叙，好好谈谈的。”他特意加重了 “谈谈” 二字，语气意味深长。
牧敦颔首应是，刚准备告退，牧星驰却又叫住了他：
“九弟，你是如何想到利用北狄人去给顾长风下毒的？”
牧敦眼神微闪，垂首答道：
“臣弟是不忍我族弟兄被万历的士兵欺凌，北狄人世代杀戮，本就该死，臣弟才想利用他们······如此既能灭万历强将，又能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那你是如何拥有黄泉花的？” 牧星驰步步紧逼，目光锐利如刀。
黄泉花的解药，那么刚好，也是午夜魔兰，这未免太过巧合。
“臣弟是在黑市交易来的。” 牧敦回答得滴水不漏。
“哪里的黑市？”
“塔里镇的黑市，黑市头目叫黄狼，只是前几个月在山里被狼咬死了，人证已无。” 牧敦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丝毫破绽。
“这么巧？”牧星驰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怀疑。
“大王是在怀疑臣弟？”牧敦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怎会。”牧星驰收回目光，语气淡淡，“只是好奇而已。对了，卓旻薇已经不配为九皇妃，朕会昭告天下，就说她突发恶疾，香消玉殒了。改日，朕再为你另寻良配。你下去吧。”
“谢大王体恤。”牧敦深深一揖，转身告退，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殿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只留下牧星驰独自一人对着舆图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