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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薄行舟一边追问着薄东海那边的情况,一面关注着手术室里的进度。

提前十分钟就到了手术室外面等着。

直到薄靳舟结束手术,薄东海给他的答案还没找到林语声。

手术室门开,他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查到车了,但车上没人,暂不能确定汽车是什么时候被弃掉的。”

薄行舟捏着手机的力道紧了又紧。

看着薄靳舟回答病人家属的问题。

身着手术服的他眉宇间虽有倦意,但眼底是为医者的仁慈和他的自信。

他朝这边看来。

薄行舟的心骤然一紧。

耳朵里,薄东海的语气凝重:“行舟,这不是一次简单的个人绑架案,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

“什么意思?”

“我等下再跟你说。”

说完,薄东海就挂了电话。

薄行舟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薄靳舟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走过来。

而是去换衣服了。

薄行舟没有去更衣室找薄靳舟。

反正已经晚了。

他几乎能猜到薄靳舟听见消息之后的盛怒。

这种事,让外人知道终究不好。

他就去了办公室等薄靳舟。

薄靳舟和薄行舟眼神对视那一眼,从他的表情看出有重要的事。

但他做梦都想不到,是家里出了事。

他以为,是公司的事。

薄行舟找他商量。

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办公室。

推开门,薄行舟听见声音朝门口看来。

薄靳舟眉峰轻挑了下,关上办公室门,迈着长腿朝办公室后走去。

嘴里问着:“哥,什么事?”

薄行舟抿了抿唇。

如果这种事能瞒,他真希望薄靳舟一直不知道。

“靳舟,你要冷静点,刚才你在手术室,我怕告诉你,你为难,所以才等到现在。”

薄行舟的语气凝重而不安。

薄靳舟拧眉,转头看他一眼。

走到办公桌后,打开抽屉拿手机。

“公司倒闭了?”

薄行舟:我倒宁愿提公司倒闭。

哪有什么是比家人更重要的。

“声声被劫走了。”

薄行舟说出这句话,用尽了所有勇气。

薄靳舟刚拿出手机,闻声,倏地抬眼朝他看来。

那眼神凌厉冷 然:“你说什么?”

他眼睛看着薄行舟。

捏着手机的修长手指却无需大脑输出指令,自行解锁了屏幕。

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

和平时无异。

云杰打过一次,严宝贝不曾给他打电话。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堂哥开玩笑的。

“张嫂的女儿欠高利贷,她被利用,往晚饭里下了药。除了声声吃得少,其他人全都昏睡过去。歹徒就在那时冲进去把她劫走了。”

“靳舟,声声当时意识到不对劲,就打了电话给三叔。三叔已经在各个重要关卡安排了人拦截。就在几分钟前,又打电话说,歹徒开的车已经找到,只差找到人了。”

“靳舟……”

薄靳舟冲出了办公室。

薄行舟忙追出去。

堪堪赶上电梯的他,看着薄靳舟那张隐忍克制着情绪的脸,心里难受得紧。

“家拾没事,在声声的强烈坚持下,他们同意家拾留下。”

薄靳舟双眸猩红地看着薄行舟,嗓音艰难哽咽:“我宁愿她把家拾一起带走。”

“靳舟。”

薄行舟到底是懂他的。

对于他的意思,也秒懂。

他安抚说:“你不要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声声不会有事的。”

薄靳舟抿紧了唇,捏着手机的手背青筋突现。

电梯到地下车库。

薄靳舟好像冷静下来了些。

他问薄行舟:“声声被带走多久了?”

“这是当时的录音,三叔发给我的,让我转发给你,你先听听。云洲当时回去得晚了两分钟,刚好错过,但他打电话说,家拾很好,这会儿大家都醒了,家里不用再担心。”

薄靳舟点开音频文件。

听完了林语声跟歹徒的对话。

眼泪不受控制地滚出眼眶。

他抬手拭掉,薄唇紧抿,努力压制情绪。

强迫自己思考了几秒。

他拨出薄东海的电话。

薄行舟没敢再出声。

只是安静地听着薄靳舟和薄东海的对话。

他手机开的外音。

薄行舟自然也能听见薄东海说了什么。

“靳舟,我们的系统受到了攻击,这不是单纯的绑架声声,还是有人对我们政府的挑衅……”

“虽然只有几分钟,但我们因此查看不到歹徒是换了车继续逃离容城,还是弃车就近藏匿。还有,那些歹徒对容城的路形特别熟悉,专挑偏僻小路,避开了主道的晚高峰……就在刚刚我又接到消息,城南高速口发生了车祸,几车相撞。从时间上推断,他们不是没有可能离开。”

“声声还在城内。”

薄靳舟语气坚定:“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留在容城的。”

……

“靳舟,你怎么这么肯定声声还在容城?”

直到薄靳舟挂了电话,薄行舟才敢小声问。

薄靳舟提到林语声,神色间不自觉地变得温和:“从声声跟歹徒的对话可判断出,邓满不知因何原因,但暂时没想伤害声声。”

“这和她在城内有什么关系?”

“声声肯定会利用这一点,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声声一个人怎么对抗得了歹徒那么多人,她就想留,歹徒也不会听她的话啊。”

“也对,是我想得太好了。”

他语气里的担忧难过,令薄行舟不忍。

就在他想用家拾来安慰薄靳舟的时候。

薄靳舟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靳舟。”

薄行舟吓得脸色都白了。

急忙伸手住他,又抽出纸巾递给他。

薄靳舟颤抖着手接过纸巾,努力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车内光线昏暗,他惨白的脸色和嘴唇的鲜血却异常鲜明。

“我没事。”

他闭了闭眼。

擦掉嘴角的血迹。

“靳舟,咱们肯定能把声声平安救回来的。”

尽管这种话安抚不了薄靳舟,薄行舟还是想安抚他。

-

“姐姐,我给你买的生日蛋糕在回来的路上摔烂了。”

方新雨刻意遗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没想到,方新航还记得。

她看着方新航手里烂掉的蛋糕,眼圈迅速泛红。

“你怎么喘成这样,跑那么快做什么,又哪儿来的钱?”

蛋糕虽然很小。

但她以前买过,也要二十多块钱。

从刘朵车祸到醒来又入狱之后。

就只剩下她和弟弟两人相依为命。

之前跟他们的奶奶住过一段时间,但老太太不待见她,几次把她赶出家门,不开门,不让她回家。

她发狠的和老太太干了一架。

把老太太打了一顿。

方新航还拿着刀,威胁老太太再欺负他姐,就杀了她。

老太太一气之下回了乡下,让她们姐弟俩自生自灭。

这些事,方新雨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也不许方新航告诉任何人。

怕林老师知道了,又担心她们。

方新航喘着气说:“我这些天捡废品卖的钱,姐姐……我看见……”

“你慢点说。”

方新雨接过方新航手里的蛋糕放在桌上。

方新航又喘了两口气。

才说:“姐姐,我看见林老师了。”

“是吗?”

方新雨眼睛一亮:“你在哪儿看见林老师了?”

她知道林老师的宝宝已经满月了。

但听薄家肆说,林老师还在坐月子。

“林老师是和薄医生在一起吗?有没有带着他们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