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芒被桑渊的薄唇又拱又蹭,惹得有些难受。
她推了几下他乱动的脑袋,没推开,索性随他。
“你和儿子们密谋了些什么?”
桑渊委屈哼唧,“老婆不爱我了,都不问我哪里难受。”
叶芒:“……”
无论哪里难受,最终都会聚集到某一处的难受。
叶芒中午在厨房就察觉到桑渊情绪反常,但他没说清楚,她安抚又敷衍地揉了两下桑渊的头发,猜,“是有关于桑桑的事情吗?”
狗狗最喜欢被主人的掌心抚摸。
桑渊闭眼,不乱动了,舒服的喉结滚动,“猜对了,老婆好懂我好爱我。”
叶芒:“……”
“桑桑怎么了?”她追问。
桑渊从叶芒柔软的胸前微微抬起头,眼尾下垂,露出一双湿润黯然的狗狗眼,他尽量用平静温和的语气,来告诉亲亲老婆这件晴天霹雳。
“老婆,桑桑好像谈恋爱了。”
叶芒美眸微诧,但转瞬顺其自然的接受了,“原来是为这个,桑渊,我们桑桑二十四岁了,正是谈恋爱的年龄,这很正常。”
桑渊蹙眉,少有的反驳叶芒,但语气温柔的不行,“二十四岁也是小孩子啊,哪里正常了。”
叶芒:“我二十四岁,已经生下老大,肚子里还揣着个老二。”
桑渊:“……”
桑渊想起叶芒孕期的辛苦,心脏更是揪了起来,眸光心疼,“对不起老婆,我是大混蛋。”
叶芒有些好笑,清冷漂亮的脸上染了丝缕柔意,“孩子是我想要的,又不是你逼我怀的,怎么每次提起这茬,都要变成皱巴巴的包子脸。”
说着,她捏了一下桑渊充满歉疚的俊脸。
其实桑渊是丁克一族,他对叶芒一见钟情,痴迷入骨的炽烈爱意,根本容不下孩子。
他不想要什么爱情的结晶,只想要叶芒的心思注意力全部聚焦他身上,更舍不得叶芒受孕育生命的苦,和生产时未知的潜在危险。
可叶芒喜欢孩子。
桑渊哪里禁得住叶芒的主动引诱。
叶芒是易孕体质,很容易怀宝宝,于是,有了桑老大,桑老二,桑老三。
在叶芒生下桑老三后,桑渊万分嫌弃,又是不值钱的漂流瓶子,怎么不是小公主?
叶芒想要个女儿,这一点桑渊无比清楚。
桑老二和桑老三的由来,全是叶芒热情似火的坐在他身上,清冷如霜的美人,眼波妩媚,手指勾拽着他脖子上的黑色项圈,“阿渊,我们再生个女儿好不好……”
叶芒怀桑酒时,刚用试纸测出来,桑渊第二天就谎称工作出岛屿,去了那时风头最盛,祈愿最灵验的寺庙,虔诚跪拜了观音娘娘,祈愿叶芒这次怀的是女儿。
不信神佛的桑渊,在观音娘娘的佛像前磕了头,跪了许久。
叶芒生下桑酒,一出月子,桑渊就毅然擅自去结扎。
后来,桑公主一岁时,桑渊带着粉雕玉琢的小桑酒去寺庙还愿,捐了一大笔香油钱,全资负责寺庙日后的翻新修缮。
桑渊眼眶泛红,一沾上叶芒,杀敌不眨眼的邪魔秒变小哭包,他心疼的同时,又想起什么,觉得自己又混蛋又委屈。
“怪我经不住诱惑,经不住考验……可是老婆,你只把我当‘种子’机器吗?我结扎以后,这么多年,你都很少很少坐我……唔!”
叶芒及时捂住桑渊的嘴巴,让他老不正经的虎狼之词咽下去。
她训,“我们在聊桑桑,你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扯到那档子事儿上?你还好意思委屈,除了生理期,你哪天消停过?”
桑渊舔吻叶芒的手心。
下一秒,叶芒蹙眉,抽手,轻轻甩了他一巴掌。
“你老实点。”
桑渊眼神迷离,爱死了叶芒冷着脸一板一眼的训他,呼吸发紧,“总之老婆,我是绝对不会接受,那个可恶的腰花黄毛。”
叶芒眼尾轻挑,“用不着你接受,是桑桑和他谈恋爱,不是你。”
桑渊胸口中了一支他亲亲老婆射的小利箭:“……”
桑渊大手探入丝绸裙摆,半跪起身,热吻落在叶芒耳边,醋,“老婆为了一个腰花黄毛怼我,那混小子是个坏垃圾,他估计已经吃了我们公主,仅凭这一点,我坚决不同意。”
叶芒仰颈,一边沉浸在桑渊娴熟的勾火吻势中,一边提醒双标的桑渊。
“哦,那以前,我答应和你谈恋爱的当晚,爬窗,跑我宿舍,说小鸟不肯睡觉,让我哄哄摸摸的是哪个坏垃圾?”
桑渊:“……”
~
大年初一。
桑酒起晚了。
除夕守岁结束后,她回房间,跟鹤砚礼聊了一个通宵的视频电话,天色微亮时,她才不知不觉地睡过去。
谈恋爱很神奇,爱一个人很神奇,她可以跟话少的鹤砚礼,煲几个小时的电话粥,无论她说什么,再琐碎的日常小事,鹤砚礼都听的很认真,字字句句温柔的回应,开视频时,只要看着屏幕里小小的对方,就心口涨满甜蜜,身心轻盈踏实,亢奋的好似飘在云端。
桑酒忽然理解了恋爱脑的美人爹地,爱,确实让人上头又上瘾,满心满眼满脑子全是她的天仙宝宝鹤砚礼。
与此同时,桑渊和叶芒也起晚了。
具体原因——新年从做*开始,吃了一盘炒腰花的小鸟非常难哄。
叶芒原本打算和桑酒聊一聊她谈恋爱的事情,打探一下女儿的口风,她和桑渊的想法不同,桑渊是金缕衣小棉袄被人突然抢走的难过心酸,她是支持桑酒在应该谈恋爱的年龄,大胆放肆的去体验,去爱。
对方只要三观正,人品好,懂得珍惜桑酒,爱桑酒,她就不会反对。
但桑渊不让她打草惊蛇,他要调查到腰花黄毛最真实的一手资料,再找桑公主摊牌。
叶芒仔细一想也是,热恋期确实容易蒙蔽双眼,忽略对方的缺点劣性,稳妥些好,于是,暂时搁浅了母女谈心的念头。
早餐过后。
‘内奸’桑辞,悄悄告知桑公主,桑渊昨夜召开的‘天塌了’大会,以及,桑渊对腰花粥宝宝‘gai溜子黄毛’的猜测。
桑酒:“……”
早知道给鹤砚礼的微信备注随关麟,改为水灵萝卜了。
桑酒悔之晚矣。
只能给她二哥捏肩捶背,嘴巴超级甜甜的疯狂吹捧彩虹屁,让二哥咬牙替她负重前行,扛下所有。
“二哥,你这两天在家的咖啡,水果,我全包了。”
桑辞心意领了,哪里舍得桑公主给他洗水果冲咖啡,“这个算了,不然老大老三眼红病犯了,再福尔摩斯把肆桩妹夫刨出来。”
对,没错,肆桩混球已经晋升为肆桩妹夫。
桑酒红唇勾笑,画饼,“那我以后多给二哥打电话。”
桑辞:“这个可以,不过,不要那种十句话九句半都围绕着肆桩妹夫的电话。”
桑酒把饼画的又香又甜,又大又圆,“行,以后字字句句都围绕着二哥,没人能和二哥比,二哥最好,我最喜欢~”
桑辞大手扶住凳子,“别夸了,二哥背着五指山都要飘飘然坐着凳子起飞了。”假的,但爱听。
~
由于恋情的意外暴露。
桑酒当即取消,过完大年初三找借口离开岛屿的计划。
她这个时间节点回江北,等同于,直接向美人爹地介绍——鹤砚礼,我前夫,先离后爱,别杀他。
不能赶回江北陪着鹤砚礼过年,桑酒心情有些低落。
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哥哥们带她游艇出海,去深海区域航行,看跃出海面的圆滚滚的海豚,亲手钓晚上清蒸的石斑鱼,娱乐丰富,根本没空emo。
今天运气好,还遇到了罕见的粉色海豚。
桑酒抓拍了一张粉色海豚跃出蔚蓝海面的照片,发给鹤砚礼。
桑桑:【图片】
桑桑:【宝宝!海豚!】
鹤砚礼春节期间在家办公,手机随时放在书桌,等待着桑酒闲暇时和他分享日常。
秒回——
腰花粥宝宝:【粉海豚,可以许愿吗?】
桑桑:【鹤砚礼可以。许吧~】
腰花粥宝宝:【许愿早点见到公主。】
桑酒心尖柔软,知道从北美分开的这几天鹤砚礼比她难熬得多,药物导致的皮肤饥渴症,心瘾,会加剧他入骨的思念。
她从智能芯片的腕表监测报告中,了解鹤砚礼这几天的失眠很严重。纵使哄睡他,也睡得不安稳,梦魇般会很快醒来。
不是她的睡裙能安抚哄慰的。
她让宋兰亭给鹤砚礼煮了安神汤,但效果微乎其微。
桑桑:【我争取让你愿望成真。】
她许诺不了具体的时间,但一定比往年过完元宵节再回江北快几天。
鹤砚礼聊到了新话题,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忙桑酒今晚黄金八点档上线的‘江南传统刺绣非遗推广’宣传片。
霍妄那边的经纪团队已经宣发物料。
微博、各大媒体预热完成。
今晚起,桑酒的身份就不再是单薄的coser,正式涉足荧幕,鹤砚礼后续给桑酒安排了许多高奢代言,甚至是顶尖的影视本子。
腰花粥宝宝:【今晚八点,所有人都会看到我的桑桑有多耀眼多优秀。】
桑酒玩笑,回:【扑了怎么办?让鹤总血亏。】
腰花粥宝宝:【只会爆。】
桑桑:【那我收拾收拾准备升咖?】
腰花粥宝宝:【零点给桑老师庆功。】
果然。
如鹤砚礼所言。
大年初一的晚上八点,桑酒拍摄的江南非遗刺绣推广宣传片,一经上线,火爆全网,‘桑萝莉’的各项词条登顶热搜,春节屠榜。
【桑萝莉演技(沸)】
【桑萝莉江南非遗刺绣推广大使(爆)】
【桑萝莉,旗袍的神(热)】
【跪求桑萝莉进军影视(热)】
网上清一色全是夸赞,对桑萝莉演技的惊叹,对桑萝莉美貌的惊艳,好评如潮,就连黑粉喷子都没法从演技挑瑕疵,只能阴阳怪气桑萝莉背靠大佬,才能拿到如此逆天的官方资源。
桑酒的微博涨粉速度快到瘫痪。
这部官方认领的宣传片,无疑成了春节档一骑绝尘的黑马,吸走了九成的流量大盘,桑萝莉爆火。
桑渊和三个漂流瓶子坐在客厅里,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把这部短短十五分钟的微电影宣传片,反复观看,盘至包浆。
他们对黄里黄气不太正经的‘上天仙’经纪公司,彻底改观。
挺靠谱,有两把刷子。
很了解他们桑公主的长板,路铺的又宽又广且正,是真正的在为桑酒规划开拓事业,不是签了他们桑公主捞快钱。
深谙娱乐圈规则的桑烬,敏感地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资本操作,官方资源有多难拿他很清楚,在海外注册的上天仙公司更是难上加难。
这怎么品,都像是背后有权势滔天的高人操控。
!
他眉心一跳,猛然顿悟。
——gai溜子黄毛鸡柳!
他就说吧!他们公主不可能看上黄毛!!
桑酒看完第一遍宣传片,就和叶芒在另一边沙发聊拍摄时的趣事,完全没察觉到,三哥桑烬对‘gai溜子黄毛鸡柳’的调查范围,一下子步入正轨,离真相没差几步。
当晚零点。
桑酒收到了鹤砚礼的庆功转账。
简单粗暴又直男的一个亿,划入她个人账户。
桑酒:“……”
~
春节过半。
桑萝莉的热搜词条从大年初一,就没下过前三,涨粉千万。
初七这天清晨,桑酒睡得迷迷糊糊中,接到了鹤澜音的电话。
江北那边的时差,是中午左右。
“嫂子,新年快乐。”
鹤澜音不会藏情绪心事,乖巧的寒暄刚说出口,桑酒便听出她语调里的紧张哭腔,她睁开眼,瞬间清醒。
“怎么了音音?”
鹤澜音握紧手机,“嫂子,你什么时候回江北,我哥病了,烧得说胡话,我昨天晚上就看出他有点不舒服,冲了感冒药给他,他没喝,说他不可以乱吃药,可能那个时候就已经烧糊涂了……怪我太粗心了,信他没事……”
她急得语无伦次,“早上,封叔说他没见哥哥下楼健身,有点不对劲,我们上楼去敲门,拿钥匙开锁,哥哥已经烧昏迷了……”
“嫂子,我哥说一些很奇怪的话,我很害怕,你能不能提前回来看看我哥,他一直叫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