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公，黎叔叔确实一直眼高于顶。”
陆小蔓点点头，随即眼眸一亮，像是点亮了夜空的星辰，兴奋地抬头说道，“不过他是被人折服，主动拜师的。”
“拜师？他拜谁为师？像他这德国硕士，谁有资格当他老师？” 冯寿扫了四周一眼，眼中寒芒闪烁，脸上满是不屑，那表情，仿佛在说“就凭你们，也能当他老师？”
陆小蔓深吸几口气，努力稳住情绪，强忍着笑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二叔公，您万万想不到，黎叔叔拜的老师，就是这位赵先生。” 说着，她纤细的手指向正在喝茶的赵安。
冯寿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瞧了赵安一眼，脸上划过一抹不屑，眼中闪过一抹冷芒。
他用那嘶哑的嗓音说道：“就凭他，一个毛头小子，还能让黎家那小子拜师？老夫还有正事儿要做，没闲工夫听你这小女娃瞎扯。”
冯寿说完，放下茶杯，起身就要走。
赵安愣在那儿半天，心里直叫屈：我好歹也是成年人了，怎么到这老古董眼里，就成乳臭未干的小子了？
赵安其实不知道，虽然他的年龄是二十四，穿越之后，心情大为好转，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又玩味的笑容，瞧在对方一大把年纪的份上，决定发扬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美德，不跟他一般见识。
“二叔公，我能打个电话吗？” 眼瞅着冯寿要离开，陆小蔓急了，瞅着办公桌上的电话，急切地问道，心里只盼着能拖住他，这电话可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冯寿一听，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小女娃，你打电话干啥？”
“自然是为了证实。” 陆小蔓甜甜一笑，双手捧起办公桌电话，温柔地说，“接黎记化工商行。”
电话很快接通，可传来的却是一个暴躁的声音：“今天没空，挂了。”
听到这声音，冯寿一脸戏谑，抬腿又要迈步，那表情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在瞎掰”。
“黎叔叔，你老师在这儿呢，你竟要挂电话。” 陆小蔓脸上浮起一抹倔强，再次拨通电话，直截了当地说。
“什么，我老师的电话？不敢，不敢，赵先生，请问有啥事儿？” 电话里传来欣喜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众人耳中。
陆小蔓脸上浮出一抹得意之色：“黎叔叔，你老师发明了一种消毒液，要不要过来看看？”
“赵先生，您太厉害了，昨天在我这儿买了化学试剂，今天消毒液就发明出来了。赵先生，干脆我辞职算了，给您当厂长去吧。”
电话那头传来黎亮震惊的声音，还带着半开玩笑的调侃。
听到黎亮这半开玩笑的调侃，冯寿停下脚步，转身从陆小蔓手里接过电话。
冯勇听到这话，瞧了瞧冯寿和冯按，脸上浮起一抹复杂之色，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也不知在寻思啥，估计心里在想“这赵安到底啥来头，能让黎亮这么服服帖帖”。
冯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紧握着电话，瞥了赵安一眼，对着话筒几乎是吼了起来：
“子明，你疯了，这姓赵的，明明比你小好多，你一个德国硕士，竟拜个毛头小子为师。你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电话那头，黎亮不卑不亢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二叔，我懂您的想法。您知道《易经》吧，赵先生能运用《易经》里的知识，指出欧美很多科学上的错误。就凭这一点，您琢磨琢磨，他值不值得我拜他为师呢？”
听到这话，冯寿一下子像被雷劈了似的愣住了，嘴里喃喃自语着，整个人跟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石化在那儿，脸上面无表情，机械地伸了伸脖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赵安，那眼神就像大白天撞见了外星人一样，满是不可思议：“什么？他竟然能用《易经》指出西方科学的错误？”
“二叔，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拜他为师呢？二叔，我确实有事，先挂电话了。” 黎亮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电话里随即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盲音。
冯寿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双手还紧紧握着电话，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易经》，科学，《易经》，科学……”
也怪不得他如此失魂落魄，冯寿研究了一辈子的《易经》，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他虽不是举人，却也是个秀才，不然也当不上自来水公司的账房先生。
可万万没想到，在他眼中高不可攀的西方洋学，竟被他眼里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用中国最古老的《易经》给踩在脚下。
这打击实在太大了，冯寿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白活了。
冯勇见状，赶紧像只小机灵鬼似的上前，小心翼翼地从冯寿手中取下电话，轻轻放回电话架上。然后，他赔着小心，轻声问道：“二叔，这合同，能签吗？”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冯寿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缓说道。随后，他目光呆滞，恍恍惚惚地走出办公室，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看着冯寿这个老顽固失魂落魄地离开，冯勇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合同，递给了赵安。
陆小蔓也松了一口气，转身拿起茶杯，小脸满是兴奋与自豪。
她一边喝茶，一边挑衅地看了陈云烟一眼，仿佛在说：“瞧见没，姐厉害吧！”
现在到了签订合同的阶段，她在中间牵线搭桥，起了很大的作用，在陈云烟这个世家嫡女面前，充分展示了她作为京城名媛的魅力。
“谢谢妹妹，帮了赵先生大忙。” 陈云烟很有大家闺秀的风度，语气平静地代表赵安向陆小蔓道谢，还顺便暗示了陆小蔓的妹妹身份。
在陈云烟看来，自来水公司能签订合同，虽然陆小蔓的作用不小，但关键还是赵安发明的消毒剂效果好，经济效益高。
没有这一点，陆小蔓关系再好，自来水公司也不会放弃英国的公司，转而和中国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公司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