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段听南把手里那颗肾随意一丢，轻轻吐出一个字。
光头不甘地看了眼自己沾满尘土的腰子，颤抖着开口：
“几个月前，北边那伙人的老大叫我们过去开会，说我们手里这些人已经差不多被榨干了，靠着跟据点工地做交易，也赚不到什么好东西。
他想到一条新路子，能跟那些真正的有钱人交换到好货”
光头说着心虚地看了眼段听南，见她面无表情又继续道：
“他说已经联系好了几个买家，只要我们把年轻漂亮的姑娘集中起来，供对方挑选，就能换回末日前都享受不到的东西。
我们几个也都想试试真正的有钱人啥感觉，就同意跟着他干……”
段听南声音冰冷：
“你手里一共送出去多少姑娘？”
“十、十五个……”
“换回什么了？”
“三瓶顶级红酒，三块牛排，还、还有一盒小蓝片……啊！”
光头再次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块不知名的肉已经出现在段听南手中，同样是她从前者身上扯出来的。
“那些婴儿又是怎么回事？”
光头已经疼的口吐白沫，梁辰一脚踢在他胸口，暂时屏蔽了他的痛觉。
光头大口喘着粗气道：
“那些买家说吃小孩子大补……啊！”
梁辰重新恢复了他的痛觉，光头只感觉又从人间回到了地狱。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段听南将手伸进他的后背，毫不犹豫就捏碎了他的心脏。
光头脸上浮现出解脱的表情，仿佛死亡是段听南对他的恩赐。
方曹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饶是他自诩见过大风大浪，此刻也是头皮发麻，手掌微微颤抖。
梁辰转向已经到齐的人群说道：
“向东走就是末日据点的建设工地，去了就安全了，路上有个张龙飞的会收拢你们，他是我的人”
人群一阵骚动，已经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梁辰：“带路”
两个年轻人自然是点头如捣蒜。
梁辰大手一挥，带着几人朝北飞掠而去。
与此同时，血手团老大的豪华卧室中。
张龙飞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四处寻找着什么。
“我枪呢？”
“在这儿呢”
妇人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把92式手枪，枪身上还带着血迹。
“儿子，你要去干嘛？”
张龙飞满眼都是兴奋：
“妈你没听见？梁辰都说了，我是他的人。
既然他交代了，要我收拢这些来投奔末日据点的人，我就得负起责任！”
他说着狠狠抱了抱母亲和小妹，就朝门口狂奔而去。
此时直播间被铺天盖地的弹幕淹没，大都是诅咒光头他们丧尽天良，要求严惩的。
“真尼玛离谱，人类社会发展至今几千年，全球冰封到现在也才几个月，就已经开始人吃人了？还贩卖女人？”
“人类社会向来如此，只不过末日前有法律和官方管着，一旦秩序丧失，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楼上的你就知足吧，我们好歹还有末日据点可以选”
“是啊，我之前看到几个外网的视频，才是真的人间炼狱”
“这些狗日的畜生，呼吁听风女神把他们腰子全摘了！”
“梁辰大佬他们到了！”
“老天爷，这也太惨了”
“真的把人装在笼子里，当成牲口售卖吗？”
“你们快看最里面，那些女人手里抱着婴儿，还有几个孕妇”
这里地形是一片山谷，梁辰几人此时正站在谷口。
两个带路的年轻人都是脸色煞白，还没从高速飞行中缓过来。
不过此时也不用他们继续指路，因为眼前的景象足以说明一切。
“站住！什么人？”
“咔嚓！咔嚓！”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枪械上膛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的低洼地，十几名荷枪实弹的男人围拢上来。
“都不许动，敢动一下就打死你们！”
为首的一个精壮男人喝道，随后命令身边小弟：
“去搜身，老规矩”
小弟坏笑着搓了搓手：
“彪哥，这次小妞能不能让我们几个也尝尝”
彪哥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笑骂道：
“好好干活，有你们爽的时候”
小弟“哎”了一声，兴奋地朝梁辰几人小跑着过来，然后就在距离梁辰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彪哥见小弟突然不动，在后面大骂：
“麻子！你他妈死机了？赶紧特么干活，男的全部捆起来，女的先带去让老大看看”
被叫做麻子的小弟此时整个人已经完全石化，盯着梁辰的脸连嘴唇都在打颤。
“麻子！你他妈聋了！把人给我带过来！”
终于，在彪哥喊到第三遍的时候，身旁另一个小弟凑上去小声道：
“彪哥，好像不太对”
彪哥此时也意识到不对，朝周围小弟打了个手势，自己则趁其他人举枪向前时，一步步朝后倒退。
他自认为能在道上混这么久，甚至连严酷的末日都能挺过来，正是因为对危险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感知。
凭借着这种本能，他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就像此时此刻，当他感觉麻子的反应异常时，那种紧迫感再次由心底升起。
所以他只是指挥小弟上前，自己则打算回去向老大汇报。
倒退十几米后，见十几个拿枪的小弟已经将几人围住，彪哥直接转身就跑。
穿过一条半开放式的地道，从地下进入一个全封闭的小楼，终于在二楼一间不见天日的房间里，见到了自家大哥。
“倩姐！外面来了几个人，我已经让弟兄们围起来了，我感觉来者不善，您看……倩姐，姐？”
彪哥皱眉看向昏暗的房间，暗红色笼罩下的四柱床上，一个穿着黑丝吊带的女人，正半坐在床上，神色紧张地盯着他。
彪哥心里有些懵，继续问道：
“倩姐，您现在不方便吗？那我先让人把他们看起来，一会儿您有空再来看看也行，姐？”
彪哥挠头，一向雷厉风行凶狠胜过男人的倩姐，今天就像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小姐，文静的不像话。
“不对……”
莫名的危机感再次袭上心头，彪哥看见倩姐一只白皙的玉手，正缓缓伸向枕头下面。
他顿感不妙，猛然回头，就看见一张英俊的脸正在平静地看着自己。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