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又过了三天,海珊警方展开全城搜捕,还是没有找到吴常胜。
但这并不是林东凡最愤怒的一件事,真正令林东凡愤怒的事,是有人在背后暗中布局,想抓他的把柄!
这天上午十点半,海岸国际大酒店。
林东凡像位严肃的审讯官一样,盯着坐在床沿边的郑清璇。郑清璇全程低着脑袋,紧张得束手无措,手指无意识地扣绞着衣角。
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
林东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局,人带来了。”
来人是省厅刑警总队的陈少康,押着一个女的。
这女的,就是那天晚上值班的前台小姐——周晓雯,二十出头的年纪,神色跟郑清璇一样,紧张到了极点。
“林……林先生,您找我什么事?”
周晓雯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听不见。
林东凡扫了一眼她胸牌上的名字:“周晓雯,周一晚上三点半,你为什么进我房间?”
周晓雯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那……那天你不是打电话给我,说……说有人吐了,需要更换床上用品,我上来看看……”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话!”
林东凡的语气陡然转冷,冷峻的压迫感令房间里的气氛紧张了不少,周晓雯不但不敢抬头,反而把头压得更低。
林东凡正色道:“一开始我打电话给你,你爱搭不理。晚上三点多,我都已经睡了,你上来干嘛?”
周晓雯的脸色瞬间煞白,声音也越来越小:“上来帮你换床单……”
“说实话!”
林东凡冷然一声警告,吓得周晓雯打了个哆嗦。
周晓雯吱吱唔唔地低着头:“我……我说的是实话,没瞎说……”
“嘴硬!”
林东凡从腰后掏出一副手铐,抓住周晓雯的手,将冰冷的手铐往她手腕上一甩。
还是这玩意儿管用啊!
周晓雯当场就慌得六神无主,真相脱口而出:“我说,是一个男的给了我几万块钱,叫我进你房里看看情况。我说你喝醉了,睡在地上。那个男的就叫我脱了你们的衣服,把你们弄到床上。拍了几张照片,就这样……”
“那男的是谁?叫什么名字?”林东凡冷冷地盯着周晓雯。
周晓雯战战兢兢地回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长得很高大。你见过他,之前他冒充清洁工上过楼。”
“把她带下去!”
林东凡一声令下,陈少康当场将周晓雯押走。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坐在床沿边的郑清璇依旧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女孩一样,脸上既有委屈之色又有幽怨之情,都不敢正视林东凡的目光。
林东凡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望着楼下熙攘的城市。
沉默片刻后。
林东凡从内兜掏出一张支票,转身走到郑清璇面前。
声音也变温和一些:“这里有一千万,你拿了钱以后可以离开这里,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没人敢再纠缠你。”
这突如其来的疏离感,令郑清璇心如针扎。
郑清璇瞧了瞧林东凡手里那张支票,并没有伸手去接。眼眶却红了,泛起了委屈的泪光。
她抬头问林东凡:“凡哥哥……这算什么?补偿?还是……遣散费?”
林东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漠地反问她:“你和许继军,到底是怎么认识的?那天晚上聚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望潮阁?”
闻言,郑清璇浑身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她下意识地避开林东凡的目光,手指紧紧攥住了床单,吱吱唔唔地回道:“我……我……”
“想清楚再回答我。”林东凡的语气不容置疑。
郑清璇低着脑袋纠结了好一阵,显然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太天真,被人给利用了。
她委屈巴巴地回道:“在你回海珊的前一天,有个老板把我堵在家门口,跟我讨债。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许继军就出现了。那天他帮了我,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后来呢?”林东凡追问:“说聚餐那天的事。”
郑清璇低着头回话:“那天他打电话给我,劝我找个靠山,意思就是让我接近你。一开始我也很矛盾,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但许继军说,做不成情人可以做朋友、做知己,我觉得挺有道理。于是我就留下来等你。”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许继军安排的?”林东凡的脸色越来越冷峻,目光也越来越锐利,一直盯着郑清璇的反应。
郑清璇两眼一眨,抑制不住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低头泣语:“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是想利用我。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这样做。我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反正很想跟你在一起,但我知道那不可能,心里很矛盾……”
说着说着,郑清璇的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难堪和羞愧。
她突然抬起脑袋,泪眼婆娑地看着林东凡:“凡哥哥,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一个局,没想过要害你。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
满满的哭腔,真挚和委屈混和在一起。
看到她这副泪眼婆娑的样子,林东凡心里也是纠结不已。
林东凡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将那张支票塞进到了她手里。语气虽然缓和了一些,但态度还是很坚决:“这笔钱,只要你不大手大脚地乱花,足够你安稳地生活一辈子。官场上的水太深,你不该卷进来,走吧。”
“……!!!”
郑清璇捏着林东凡强塞过来的支票,脑袋已经抬不起来了,无声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那天有幸成为林东凡的女人,她原本以为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没想到这些天的幸福,不过是昙花一现。
就因为她是郑沧海的女儿,所以她不配拥有人间的幸福?这个锥心刺骨的问题压在她心里,已经压了好久好久。
她也不敢问林东凡。
最终,她只能低头妥协,凭由泪水无声地滑落:“好……我听你的,我走……”
当天下午,郑清璇带着那张支票,离开了海珊这个伤心地。
她父亲的那些仇家,也没有谁敢再跳出来讨债。因为海珊市的常务副市长张隐岚亲自送行,把郑清璇送到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