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等待已久的众妖看到他们来了，激动地欢呼。
“来了来了，陛下和妖后可真是郎才女……男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唉？不对啊，旁边那个才是我们的妖皇陛下，怎么不是陛下牵着妖后的手？”
“对哦，他们穿的也是人族的婚服。”
他刚说完，空隐和穆闻清就交换了位置。
刹那间，赵永澈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了妖族的婚服。
众妖眼睛瞪得老大，不由得看呆了。
充当司仪的渠让见状，也呆了一瞬，便急忙拿出婚书开始念。
念完空隐的，又念穆闻清、穆言川和卿云的。
念完后，进入下一个流程，五人开始一同跪拜天地。
大家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不由得暗暗咋舌。
流程走完，五人就得进入洞房。
在进入洞房之前，赵永澈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穆闻清、穆言川、卿云和空隐似乎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说一句催促的话。
良久之后，赵永澈吐了一口浊气，收拾好心情，挤出一丝笑容，拉着他们的手说：“我们走吧。”
“嗯。”四人笑容满面地应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左右。
可赵永澈情绪不稳，一不留神脚下踩空，差点摔倒。
四人连忙扶住他，“永澈，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赵永澈扬起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
他正要继续走，余光却瞥见一个冰冷刺骨的眼神。
赵永澈愣了愣，顺着视线看去。
人群中，一个身穿黑衣，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神情阴冷地盯着他。
不知为何，赵永澈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股寒意从脚底腾的一下，直逼心脏，令他心生恐惧。
那个人迈步上前。
周遭的一切瞬间定格。
赵永澈大惊，回头看了看穆闻清、穆言川、卿云和空隐四人，见他们也都被定格，顿时慌乱不已。
他试图唤醒四人，却无济于事。
眼看那个黑衣人越靠越近，赵永澈想施法保护大家，可没想到他的法术居然在这一刻失灵了。
赵永澈心头一凉，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却张开双手紧紧将四人护在身后，“系统！你快出来！有危险人物靠近！”
然而无论他怎么叫唤，系统都没有任何回应。
赵永澈身形一晃，有些腿软。
此时，黑衣人距离他只有一米。
赵永澈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压下心中恐惧，艰难地挤出三个字，“你是谁？”
黑衣人没说话，只是抬起手递给他一把剪刀。
赵永澈不明白他的意思，却本能觉得他不怀好意，“你想做什么？”
黑衣人的视线下移。
赵永澈也顺着他的视线下移。
他手腕上的又粗又红的红线显现，红线又分为四根，分别连接着穆闻清、穆言川、卿云和空隐四人的手腕。
赵永澈脑子嗡的一声，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声音止不住底颤抖，“你、你……想让我剪断它？”
闻言，黑衣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他们死和姻缘断，你选一个。”
赵永澈脸色煞白，握紧拳头，盯着他手上的剪刀，声音嘶哑，“如果我都不选呢？”
黑衣人冷漠出声，“那你们都死，包括你的妹妹。”
听到这句话，赵永澈浑身一僵，眼眸通红地盯着他，忽然发笑，“你是快穿神界的人，他的上司？你这么做，不也是以权谋私吗？”
黑衣人没有情绪波动，将剪刀扔到了半空中，“再问一遍，他们死和姻缘断，你选一个。”
赵永澈唇瓣微张，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剪刀，视线逐渐模糊。
他强忍泪水，回头一一看向穆闻清、穆言川、卿云和空隐四个，颤抖着伸出手接住剪刀，一点点靠近姻缘线，“对不起。”
原谅我……
赵永澈闭上眼，剪下的那一瞬间，眼角的泪也跟着滴落下来。
赵永澈等了许久，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姻缘线，心脏骤然揪痛。
断了。
彻底断了。
不会再复原了……
赵永澈用眼角的余光扫视身后的黑衣人，一股杀意从心头涌出。
但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赵永澈擦了擦眼泪，面无表情地将剪刀还给黑衣人，“我已经做出了选择，请你放过他们和我妹妹。”
剪刀没入黑衣人手中消失不见。
他看都没看赵永澈一眼，便背过身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片刻后这个世界恢复正常。
赵永澈见状，连忙施了个小法术，抹去自己刚哭过的痕迹，恢复刚才的姿势，笑意盈盈地望着穆闻清、穆言川、卿云和空隐四人，“好了，我们快回去吧，时间不等人，你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四人盯着他，感觉哪里不对，愣愣地点了点头。
进入洞房，五人开始喝交杯酒。
赵永澈一个人要喝四杯。
他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却觉得今天这酒像水一样寡淡无味。
四人察觉到他情绪低落，还以为是他们融合的事令他伤心难过，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永澈，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开心一些，好吗？”卿云捏了捏他的手，温柔笑道。
赵永澈眨眼，戳了戳自己快要笑僵硬的脸颊说：“我都笑成这样了，还不够开心吗？”
卿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穆闻清暗戳戳给他递了个眼色，让他别说了，“永澈，别理他，他眼神不好，你明明很开心。”
“有情人终成眷属，傻子才不开心。”穆言川附和出声。
空隐没说话，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他能感觉到赵永澈很悲伤。
那种悲伤的气息十分浓厚，将他紧紧包围，令他喘不上气。
空隐望着四人言笑晏晏的样子，暗自下定决心要竭尽全力保留下穆闻清、穆言川和卿云三人的自我意识。
赵永澈瞥见他盯着自己不死说话，歪了歪头，弯唇一笑，“看来不开心的人另有其人，怎么了？后悔跟我成亲了？”
穆言川一听这话，两眼放光，“后悔好啊！永澈，别犹豫，马上就跟他和离，有鬼后的头衔在，这妖后不当也罢！”
“……”空隐无语了半晌，否认出声，“我没有，能遇见你，和你相知相爱最后成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我比谁都高兴。”
赵永澈听着，鼻腔一酸，“我也是，我爱你，也爱你们，我爱每一个你，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说着，他眼泪不自觉就夺眶而出。
赵永澈连忙擦拭干净，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有点喜极而泣。”
“嗯，我知道。”四人异口同声道。
赵永澈起身逐个拥抱穆闻清、穆言川、卿云和空隐，随后就说：“我饿了，先去吃点东西，你们做你们的事，有事记得叫我。”
他转过身，笑容瞬间消失，眼睛黯淡无光。
“永澈……”穆闻清叫住了他。
赵永澈脚步一顿。
“我永远爱你。”
穆言川更是直接从身后抱住他，耳鬓厮磨，“永澈，谢谢你那么爱我。”
卿云盯着赵永澈的后脑勺，眼眸湿润，“永澈，记得要开心，我喜欢看你笑。”
闻言，赵永澈心底的防线再次决堤，眼泪宛若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赵永澈不敢开口，生怕自己哭出声，嗯了一声就快步逃离了寝殿。
等走远了，他大口大口喘气，捂着胸口，发出压抑的抽泣声。
系统996重重地叹了口气，“别难过了宿主，就算他们的自我意识没有保留下来，但他们会和空隐一样，永远陪着你。
只要你记住他们的样子并牢记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就永远活在你心中。”
听到系统996的声音，赵永澈这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地问：“你刚刚去哪了？”
系统996一脸懵逼，“我没去哪儿呀，就在系统空间里。”
赵永澈：“可我刚刚联系不到你。”
系统996蹙眉，“不可能啊，不会是我出bug了吧？不过刚刚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联系我？”
赵永澈想说实话，可想到那个黑衣人可能是快穿神界的高层，他担心连累系统996，又拐了个弯说：“没事，就是想和你表达一下我复杂的心情。”
系统996：“空隐那么厉害，应该会没事的，你先冷静冷静。”
“嗯。”赵永澈坐在台阶上，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