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深吸一口气,指尖轻引,那枚发烫的令牌便如被磁石吸引般,缓缓贴向岩壁上的浅痕。
当令牌暗纹与石痕精准契合的刹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嗡鸣”从岩壁深处传来。
令牌上的五色光芒骤然暴涨,如五道奔腾的灵河,顺着石纹飞速蔓延开来。
原本坚实的岩壁竟在光芒中泛起水波般的涟漪,那些与令牌同源的符文顺着光痕苏醒,在岩壁表面交织成一张完整的五行阵图。
王衍能清晰感觉到,掌心令牌的震颤与岩壁的脉动渐渐同步,先前那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此刻竟如冰雪遇暖阳般消散。
洛清寒周身的银白流光随之收紧,掌心玉佩的辉光愈发浓郁,将两人护得密不透风。
她眸中紧盯着阵图的流转,轻声提醒:“禁制已动,小心内里有变数。”
话音未落,岩壁上的阵图突然光华大作,五色灵光汇聚成一道旋转的光门,门后隐约可见氤氲的灵气翻涌,竟似藏着一片独立的灵域。
王衍握着令牌的手微微用力,感受到光门中传来的亲切召唤。
那是与令牌同源、更与五行灵源珠气息相通的牵引。
他侧头看向洛清寒,见她眸中流光坚定,便率先迈步踏入光门。
脚掌刚触到门后的土地,一股精纯到近乎化液的五行灵气便扑面而来,让他经脉中的灵力不由自主地加速运转,连先前因屏障反弹而滞涩的气息,都瞬间变得通畅无比。
洛清寒紧随其后,刚站稳脚跟,便抬手将玉佩收至掌心,银白流光在周身警惕地扫过。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密室,而是一片开阔的灵谷,谷中草木皆泛着五色灵光,地面铺着晶莹的灵玉碎石。
远处一座通体由五行晶石筑成的石台静静矗立,石台中央,一枚拳头大小、流转着五彩光晕的珠子,正散发着与周遭法则同源的波动。
“那便是五行灵源珠。”
王衍目光一凝,掌心令牌的震颤愈发急促,几乎要挣脱他的掌控飞向石台。
他掌心灵力微凝,将躁动的令牌牢牢按在掌心,并未急于迈步。
双眸微闭间,神识如细密的蛛网般向灵谷四周扩散。
掠过泛着灵光的草木时,能清晰察觉到每片叶片脉络中流转的五行灵气,却在触及远处石头台时,被一股若有似无的屏障挡了回来。
那屏障隐在灵谷氤氲的灵气中,触感温润却异常坚韧,王衍的神识刚一触碰到,便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弹回,连半分探查的缝隙都未曾留下。
他眉头微蹙,睁眼时恰好瞥见洛清寒的神色间也带着几分凝重。
洛清寒见王衍睁眼,便轻声道:“这屏障不似寻常禁制,我的时空之力刚探入寸许,便被五行法则缠上,竟有反推神识的迹象。”
她抬手示意王衍看向灵谷两侧,“你再看那些灵植,方才我察觉它们根茎下的灵气流转,与石台屏障的波动隐隐同步。”
王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灵谷边缘几株覆着五色霜叶的灵草。
叶片正随着石台方向缓缓转动,根茎处渗出的灵光顺着灵玉碎石缝隙,在地面勾勒出细碎的纹路,恰与石台屏障外的气流形成呼应。
王衍望着那些流转的灵光纹路,忽然察觉掌心空落。
先前贴在岩壁上的令牌并未随他们踏入灵谷,此刻再想引动令牌与五行法则共鸣,竟没了依仗。
沉思片刻后,王衍决定询问一下墨渊此事该当如何,想着,他便分出一缕神识进入纳戒中。
“墨子哥?”
神识刚探入纳戒,王衍便见一道熟悉身影立在云雾缭绕的内空间里,只是那模样与往日大不相同。
不再是上次那般素袍束发的书卷气,反倒身着一袭五色玄衣,衣袂间流转着细碎灵光,墨发随风轻扬,眉眼间添了几分飘逸出尘的仙气。
王衍微怔,一时竟忘了开口。
墨渊转过身,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袖上符文,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怎么,又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了?”
王衍回过神来,忍不住吐槽道:“墨子哥,你这形象变得倒挺快,上次还是案前翻书的老学究,这次直接成了云游仙长,下次是不是要换身战甲扮战神?”
他走上前,伸手戳了戳墨渊衣摆间流转的灵光,“这五色玄衣看着还蛮不错的,什么时候给我也整一件?”
墨渊挑眉,抬手拍开他的指尖,衣袂轻扬间,纳戒空间里的云雾都跟着转了个圈:“一边去,你小子穿的明白吗?你就要。”
王衍笑着躲开他的手,顺势往旁边的云团上一坐:“怎么穿不明白?好歹我也如今唯一的亲传弟子,真给我一件,指不定谁……”
话音未落,墨渊屈起指节,精准敲在王衍额头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慑。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亲传弟子,这都多久了《五行封魔诀》还停留在原地,这放在以前,你小子早就被一脚踢出去了。”
王衍捂着额头嘿嘿一笑,连忙从云团上跳起来,顺手拍了拍衣摆岔开话头:“咳咳,咱这不是没时间吗,要有时间,我怎么会原地踏步呢。”
墨渊闻言却是白了他一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指尖轻点,纳戒空间中便浮现出与灵谷阵局同源的灵光虚影,石台、屏障与灵草的排布清晰可见。
“说吧,哪里遇到问题了。”
王衍望着那与灵谷丝毫不差的灵光虚影,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他知道墨渊总能感知到自己的境遇,却没料到对方竟能将灵谷阵局如此精准地复刻出来,连灵草叶片的纹路、灵玉碎石的暗渠走向都分毫不差。
“墨子哥,你真有东西啊!”
然而,话音刚落,王衍便感受到头顶上方穿了一道熟悉的感觉。
后脑勺突然挨了记不轻不重的拳头,力道带着几分故意的“教训”意味。
王衍“嘶”地一声捂着后脑跳开,转头就见墨渊收回手,眉梢眼角带着几分不耐:“都什么时候了还贫?你小子是真想挨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