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救起对方，却听到对方在意识模糊中喃喃着：
“伟大的暗渊之喉，您何时能拯救这个世界......”
埃德蒙的动作停滞。
暗渊之喉，是一位邪神，曾经重创曼德斯，在信徒们的合力下被曼德斯封印。
埃德蒙的眼里涌起怒火。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是邪神的教徒。
他想起了曼德斯的箴言：
“面对被邪神蛊惑的人，杀死他的肉体才能让他的灵魂免于污染。”
埃德蒙最终还是没忍住下手。
他只是站在一旁，漠视着对方慢慢死去。
即便如此，对方死去的面孔还是在眼前不断闪过。
扭曲的信仰和生命的流逝在他的内心不断交错。
埃德蒙凝视着院子里埋着尸体的地方，心态有些不太平稳。
他最后双手捂着脸，情绪有些崩溃。
突然，轻微的脚步声从院子外出现。
埃德蒙抬起头，双眼猛地一缩。
一个埋在记忆深处的恐惧身影出现在院子外——
神父。
埃德蒙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阴暗的下午。
神父俯视着埃德蒙，看着后者颤抖的身躯，那张阴冷的苍白脸庞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
“你杀人了？”
埃德蒙浑身一颤，他不知道为什么神父会知道。
埃德蒙低下头，不敢说话。
他余光里看到神父的礼服在黑夜中微微漂浮着。
神父隔着院子看着瑟缩在角落里的埃德蒙，语气越发狠厉：
“你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吗？”
埃德蒙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
“埃德蒙！回答我！吾主说过什么？”
埃德蒙一直摇着头，眼神躲闪。
一大片阴影投射下来，神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神父阴冷的语气步步逼近：
“埃德蒙，关于杀人，吾主说过什么？”
埃德蒙不敢说话，只是一直摇头。
“埃德蒙！回答我！”
埃德蒙的情绪开始崩溃，神父却没有饶过他；
“埃德蒙！”
“吾主说过什么！”
埃德蒙最后近乎是自暴自弃般颤抖着说道：
“凡断人骨者，必噬其骨。
凡流人血者，必流其血。
凡杀人者，必杀其人。”
他捂着自己的脸，神父却没有放过他：
“在人濒死之时，漠视其死亡，与杀人同罪。”
“埃德蒙，你可知自己罪孽深重？”
埃德蒙的身体颤抖起来，眼睛里满是悔恨。
“锵！”
一把利剑丢在埃德蒙的面前。
“这是我给你最后赎罪的机会，我给予你对自己施以刑罚的权利。”
埃德蒙迟疑了片刻，随后坚定地抓住了利剑。
就抓起利剑猛地刺向自己的脖子，利刃刺穿皮肤，就要继续深入时，一只苍白的手死死抓住了埃德蒙的右手。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却看到了神父温和的面孔：
“埃德蒙，你杀的不是人，而是邪神的爪牙。”
“吾主判你无罪。”
神父张开手，苍白得如同瓷器一样的手心中躺着一个“逆六芒星”的吊坠。
只是这吊坠比埃德蒙的那个更精致，六芒星的表面还刻着一行字：
“圣徒之审判权柄，是由吾主所赐的神圣托付，而非私以审判。”
埃德蒙疑惑地抬起头，看向神父。
神父将逆六芒星放在胸前，开始吟唱：
“母亲的血脉沾染了罪孽与不洁，父亲的血脉沐浴在圣洁与神性。
荡妇与牧师的孩子，肮脏与恩典共育的器皿。
游离在罪与义的边缘，汝该审判自己的骨头还是母亲的血脉？
因汝曾吟唱如光的圣言，亦曾沾染污秽的血液。
吾主愿赐予汝审判的权利，代行在光与暗的边缘。
审判的权利将汝高高抬起，肮脏的灵魂将汝重重坠下。
审判圣徒，便是主赐予汝的权柄与真名。”
埃德蒙接过神父手中的逆六芒星，再次低下头。
“感恩吾主。”
.......
“感恩吾主。”
乔泽念叨着这句话。
这句话重复的频率太高了。
难道旧王便是“吾主”？
脑袋又是一阵刺痛，他的圣痕又破碎了。
【圣痕：锈蚀圣徒（觉醒30%）（完整程度88%）：
觉醒加成：当前副本灵魂＋30，体质＋60。
破碎减益：所有圣痕能力削弱12%，自身防御和攻击削弱12%，并且持续破损。
圣痕能力：暴戾、审判】
得益于圣痕的觉醒加成，乔泽副本内的体质已经达到了608.4.
灵魂一时半会还突破不了800大关。
还得尽快加速觉醒提高实力。
自己必须找到剩下破碎的圣痕衍生物，不然一直破碎乔泽可受不了。
也许是因为乔泽清醒的缘故，这次获得的记忆并没有花费很长的时间去融合。
地上修女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
他一转头，险些被吓了一跳。
角落里，正站着一个人影。
一点声息都没有，乔泽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
对方身上的气息死寂得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乔泽下意识地就要拔剑，那个人影却转过了身。
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乔泽头皮发麻，寒毛立起。
乔泽看着这张脸，迟疑了很久，才开口：
“陈玄？”
后者点了点头，接下来就像没事人一样摘下自己的兜帽。
陈玄披着一件遮盖全身的灰袍，面色很差，苍白无比。
乔泽的脑海里回想起陈玄凄惨的死状。
他不止一次近距离观察过陈玄放大的瞳孔，冰冷的尸体。
甚至是身上蠕动的蛆虫和腐烂的皮肤。
现在这个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人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难道门徒是杀不死的？
那还玩什么？
乔泽慢慢后退，警惕地问道：
“你不是死了吗？”
陈玄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从未活着，何谈死去？”
乔泽悄悄锁定了陈玄。
【陈玄（圣痕觉醒100%）（完整0%）：
序列：九
体质：0
灵魂：0】
这面板太诡异了。
【正在对目标进行判定】
【该目标不符合审判要求，判定失败】
乔泽放下了敌意。
杀不了那也没办法，乔泽可不想再破碎一次圣痕。
乔泽看着陈玄似乎能沟通的样子，一边警惕地跟对方拉开距离，一边问道：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陈玄耸耸肩，像在说别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