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贼!看刀!”另一侧,云十六身如猛虎,手中长刀化作一片凄迷的寒光,瞬间斩出十六刀!
刀光层层叠叠,如燕群穿云,灵动刁钻,更有一股铁血肃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蕴含其中——正是其气势恢宏的燕云十六刀!
刀网瞬间将萧炎笼罩。萧炎厉啸连连,烈火掌狂舞,赤焰交织。
“嗤嗤嗤!”刀锋撕裂气劲的声音不绝于耳,灼热的劲气四溢,将周围的地面、廊柱切割得一片狼藉。
云十六刀势如怒涛,萧炎见状,右手仍旧用烈火掌与云十六相持,左手竟变招,使出了寒冰掌。
冰火双掌诡异莫测,炽焰焚风,寒冰刺骨,寻常高手沾着即伤。
云十六亦是随机应变,将铁血丹心诀运转到极致!
他手中快刀化作漫天寒星,刀光霍霍,如塞外朔风卷雪。
二人连斗数十招,竟是不分高下。
那黄河帮掌门见状,提着长剑闪身上前相助云十六。
他手中长剑如飞瀑直流,剑势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萧炎面对两大高手围攻,颓势立显。
另一边,邓百川与林冲、鲁达、杨渊、吴长老及数位长老,各施绝技,将慧衍大师团团围住。
刀光剑影,掌风拳劲,如同惊涛骇浪,一波接一波涌向那金色的佛影。
慧衍大罗佛手施展到极致,掌影重重,金光流转,护住周身,佛号声在劲气爆鸣中依旧清晰可闻。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面对如此多顶尖高手的狂攻,他那庄严的金色佛光渐渐被压制,开始变得明灭不定,脚步也显出几分凌乱。
他每一次挥掌格挡,都如同撞上铜墙铁壁,反震之力震得他气血翻腾,袈裟猎猎作响。
主将府内外,杀声震天!
兵刃撞击声、怒吼声、惨叫声、房屋倒塌声混作一团,彻底打破了夜的死寂。
火光在四处燃起,映照着无数舍生忘死搏杀的身影。
中原群雄已在顶尖高手对战中占据上风,府中亲卫和闻讯赶来的巡城军卒亦如潮水般涌来,战况焦灼!
混战之中,一道身影如电般掠向府邸深处。
正是云十六!
他觑准一个空隙,趁着萧炎与黄河帮帮主缠斗之际,燕云十六刀施展到极致!
人刀合一,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惊鸿,直扑那在亲兵簇拥下、正欲从后门逃遁的夏州主将!
那主将也是西夏宿将,闻得脑后恶风不善,骇然回身,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洞,直刺云十六心窝。
云十六眼中厉芒一闪,不闪不避,手中长刀划出一道凄艳绝伦的弧线,带着玉石俱焚的铁血气势,硬劈而下!
“嚓!” 刀光一闪而逝。
长枪从中断裂。
那主将脸上的惊骇瞬间凝固。
一道细细的血线自他眉心笔直向下蔓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血水迅速在身下蔓延开来。
主将授首!
帅府的守军本就因三大高手被牵制而士气浮动,此刻更是魂飞魄散,斗志瞬间瓦解,哭喊着四散奔逃。
群雄气势如虹,喊杀声震天动地,迅速控制了整个府邸及附近街巷。
象征西夏统治的狼头大纛被粗暴地扯下,扔在泥泞中,一面临时赶制的“义”字大旗在帅府最高处猎猎升起!
激斗之处,慧衍大师口宣佛号,僧袍上已多了几道破口,隐隐渗出血迹。威德法王脸色铁青,胸口气血翻腾不休。
萧炎更是气喘吁吁,冰火双掌的光芒黯淡了不少。
三人眼见帅府陷落,主将身死,手下兵卒溃散,情知大势已去。
“走!”慧衍大师低喝一声,大罗佛手猛然向前拍出,暂时逼退围攻的邓百川等人。
威德法王怒吼着双拳齐出,龙象巨力开道!
萧炎冰火双掌左右开弓,灼热与冰寒的气流搅乱战场!
趁着这片刻混乱,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撞破院墙,头也不回地没入城外的沉沉黑暗之中,向着城西方向夏州大营的方位疾遁而去。
残破的帅府内,血腥气与硝烟味浓得刺鼻。
火把噼啪燃烧,照亮一张张疲惫却兴奋的面孔。
阿碧指挥着人手救治伤者,清点损失。
阿莹立于那面新升起的“义”字大旗下,望着城西方向那片更深的黑暗,秀眉微蹙。
城外大营方向,隐隐传来低沉而急促的鼓声,如同受伤巨兽的咆哮,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邓百川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走到周侗身边,声音沙哑:“周大侠,萧炎那几个贼子逃去了大营,那营中尚有三万精兵!”
“鼓声已响,他们必不甘心,定要卷土重来!”
周侗拄着金刀,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城头,投向西方,沉声道:“速速整备城防!清点缴获的弓弩滚木礌石!”
“派人星夜兼程,向没烟峡种师道将军处报信!”
“同时将此间消息速报李公主和虚竹驸马!告诉他们,夏州,在我等手中了!”
朔风卷过夏州城头新立的“义”字大旗,发出裂帛般的呜咽。
城外十里,西夏大营连绵的毡帐如同蛰伏的兽群,死寂中酝酿着更汹涌的狂澜。
败退回营的威德法王与萧炎盔甲染血,脸色铁青,大帐内气氛凝滞如铅。慧衍大师低诵佛号,眉宇间忧色深重。
然而,军需官面如死灰地报来噩耗:粮草囤于夏州城内,营中存粮仅够数日之需!
焦躁如同瘟疫,在每一个西夏军官心头蔓延。
萧炎一拳狠狠砸在粗糙的木柱上,留下个焦黑的拳印。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他低吼着。
眼中尽是血丝,“咱们纵横西域,何曾受过这等挫败?竟被一群中原草寇夺了夏州!”
他猛地扭头,盯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慧衍:“大师!此刻不全力反扑,更待何时?”
“难道要等粮尽,军心彻底涣散,被他们出来像宰羊一样屠戮吗?”
威德法王亦面色铁青,今日攻城,他那无坚不摧的龙象般若功竟被周侗那老儿的金刀屡屡硬撼。
更被无数冷箭、暗器、挠钩招呼,打得憋屈无比,此刻胸腔里如同塞了一团火。
“萧旗主所言极是!夏州乃我大西夏城池,城中皆是西夏子民?人心在我,里应外合,必能破城!”威德法王声如闷雷,震得营帐簌簌作响。
几名败退回营的将军同样红着眼,纷纷请战。
慧衍大师双手合十,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阿弥陀佛。诸位将军、法王、萧旗主,报仇雪恨,贫僧岂能不知?”
“然而城中群雄非寻常乌合之众。”
“那周侗老而弥辣,调度有方;个帮派掌门和周侗麾下弟子皆是武功高强之辈;更有那道士公孙胜,手段莫测。”
“我等新败,士气已堕,强行攻城,无异以卵击石。不如固守,待太后和郡主发兵驰援,再做打算。”
萧炎面露不甘之色:“此地有三万精兵,咱们若不能一雪前耻,有何面目去见太后和郡主?”
威德法王也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慧衍,转向那几名将军:“点兵!随我和萧旗主夺回夏州城!”
慧衍长叹一声,闭上双目,不再言语,只余下捻动佛珠的细微声响,透着无尽的无奈。
战鼓再擂,号角呜咽。
一万五千西夏兵马,裹挟着败军的愤懑与绝望,如同翻滚的浊浪,再次扑向夏州城。
这一次,攻势更猛,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