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魔罗尊者神色大变!
她强行压下识海的剧痛,将残余法力疯狂注入九婴令,试图抵挡。
然而,慕容复那一击,对她的神魂冲击非同小可!
九婴令的黑光刚刚亮起,便被那巨大的青色花剑狠狠劈中!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寝殿内炸开!狂暴的能量冲击如同飓风般横扫一切!
坚固的墙壁被撕开巨大的裂缝,华丽的殿顶被掀飞大半!烟尘弥漫,碎石如雨!
魔罗尊者身上的薄纱护体光罩彻底破碎,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显然受了内伤!
“走!”她瞪了一眼烟尘中并肩而立的慕容复和王语嫣,知道再斗下去只会落败。
她猛地捏碎腰间一枚血色玉佩!
“嗡——!” 一道浓郁的血光瞬间将她笼罩!
血光之中,无数扭曲的符文闪现,空间剧烈波动!保命血遁传送阵被激发!
“想跑?”王语嫣手中青色花剑再次凝聚。
然而,那血光传送速度极快,瞬间便裹挟着魔罗尊者的身影变得模糊透明,随着血光一同彻底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废墟。
王语嫣散去花剑,身形一晃,扑到慕容复身边,紧紧抓住他冰凉的手:“表哥!你…...你没事吧?”
慕容复看着表妹眼中真切的关切与泪光,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暖,心中百感交集。
他反手握住王语嫣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的目光望向东边夏州的方向,充满了凝重:“梁青璇亲率西夏一品堂人马赶赴夏州,不知那边战况如何?”
不过一日功夫,梁青璇已率领黑压压一片煞气冲天的队伍,抵达了愁云惨淡的夏州大营。
万象邪王、元限、欧阳雄这几位凶名赫赫的,西夏一品堂顶尖供奉一到,营中气压骤降。
欧阳雄的目光扫过狼狈的威德法王和萧炎,发出阵阵的嗤笑:“啧啧。”
“威德法王和萧旗主?听说昨日又去攻城,结果……被人像赶鸭子一样打了回来?真是……威风不减当年啊。”
元限冷冷接口,声音如同冰碴:“损兵折将,徒耗国力。太后娘娘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万象邪王并未言语,萧炎是他的心腹,不便出言斥责。
萧炎面色涨得通红,争辩道:“前番只是误中奸计,再战必胜。”
威德法王更是面皮紫涨,干笑几声,说道:“若是元先生和欧阳庄主统兵,恐怕还不及我等。”
元限冷笑一声,说道:“我若统兵,岂能让那些武林草寇夺取夏州?”
“元先生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威德法王、萧炎和元限、欧阳雄就在大帐之内争辩起来。
“够了!”梁青璇清冷的声音响起,瞬间压下了帐中的吵闹。
“胜败乃兵家常事。周侗乃中原武林泰山北斗,成名数十载,岂是易与之辈?”
“公孙胜道法通玄,亦非俗流。”
“现今首要之务,是夺回夏州,剿灭群寇,以慰太后圣心,而非在此徒作口舌之争,自乱阵脚。”
她目光转向沉默不语的慧衍:“大师,营中现状如何?粮草、军心,细细道来。”
慧衍带着深深的疲惫,将粮草仅能支撑数日、军心浮动、士卒皆有惧色的困境一一道出。
梁青璇静静听完,沉吟片刻,嘴角忽地浮现一抹冷笑:“粮草不足,军心浮动……呵呵……”
帐内众人皆是一怔,不解其意。
“传令!”梁青璇蓦然起身,声音斩钉截铁。
“埋锅造饭,让将士们饱餐一顿!明日拂晓,全军出击,再攻夏州!”
众将面面相觑,就连万象邪王和元限也投来疑惑的目光。新败之下,粮草不济,还要强攻?
梁青璇目光扫过众人,智珠在握的冷光在眸中闪烁:“不必多问,依令行事。届时,自有分晓。”
她随即低声对万象邪王、元限等高手吩咐数句,几人先是愕然,随即露出心领神会又夹杂着残忍意味的冷笑。
次日拂晓,战鼓再擂。西夏大军再次如潮水般涌向夏州城。
攻势看似猛烈,旌旗招展,杀声震天,但细看之下,却少了昨日那股破釜沉舟的疯狂,进退之间,隐隐透着一种诡异的章法。
城头之上,周侗白须飘洒,凝神观望,眉头越锁越紧。
“不对……”他喃喃自语道。
“梁青璇用兵,绝非鲁莽之辈,新添强援,怎会复使这添油战术?”
厮杀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西夏军在城下遗尸数百,却连一次像样的登城都未能组织起来。
城头之上的武林群侠士气大振!
眼见西夏兵徐徐退去,群雄齐声欢呼!
然而,过了一个时辰,西夏军又开始攻城了。
但这次,攻势竟比上一次还弱,很快便被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走了。
群雄欢欣鼓舞,皆以为西夏军汉不堪一击。
过了午时,城外突然鼓声震天!
西夏大军竟又开始了第三次攻城。
城下黑压压一片,这次的西夏大军人数比前两次多了几倍!
然而,群雄皆以为西夏兵不堪一击,更是杀得兴起!
果然,西夏军再次大败。
中军鸣金声大作,西夏军如蒙大赦,丢下旗帜衣甲,潮水般退去。
云十六指着败退的西夏军,大笑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西夏兵如此羸弱,士气低迷,咱们不如冲出城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周侗却是起了疑心:“此番梁青璇赶来军营,志在夺取夏州,怎地竟如此溃败?”
“直娘贼!西夏崽子又怂了!弟兄们,追出去!杀光他们,给死去的兄弟报仇啊!”五湖帮帮主已然红了眼,振臂狂呼,连番的胜绩让他信心爆棚。
“报仇!报仇!”
“夺了他们的战马军械!”
金刀寨、山河帮等帮众早已被血腥味刺激得杀心大起,见状纷纷怒吼响应。
他们不待周侗号令,竟自发涌向城门,蜂拥而出,追杀“溃兵”。
鲁达抡起镔铁重刀,吼声如雷,一马当先冲入“溃军”之中,杖影翻飞,当真挡着披靡。
“师兄!穷寇莫追!速速回来!恐有埋伏!”林冲一枪刺翻一名试图断后的西夏军校,看得分明。
他急得高声大喊,声音却被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中。
城头上,周侗、公孙胜、杨渊皆是脸色大变。
“鸣金!快鸣金收兵!”周侗急令,声如洪钟。
然而,此刻收兵的锣声,对于杀红了眼、只觉胜利在望的群豪而言,早已置若罔闻。
数千人如同决堤洪水,沿着溃兵逃窜的方向,一路向东,被轻易地引向了那片连绵起伏、山高林密的险恶之地。
周侗顿足长叹:“坏矣!中了诱敌深入之计!”
当下再无犹豫,与公孙胜、杨渊、阿碧、阿莹、邓百川等人,率领尚能约束的部分群雄,急忙出城,紧随而去,意图接应。
然而,群雄只顾追赶,纷纷涌入了山谷之中。地势越发险峻,两侧山崖陡峭,林木幽深,光线都暗淡下来。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阵凄厉诡谲的号角声自山谷两侧高崖骤然响起,撕破了暂时的喧嚣!
无数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山林中冒出,强弓硬弩、滚木礌石,劈头盖脸地向着涌入山谷的群雄倾泻而下!
刹那间,箭矢如蝗,密不透风!
巨石轰鸣,从天而降!
惨叫声、惊呼声、喊杀声、骨骼碎裂声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