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望着龙榻前的黑衣人,张口试探道:
“你可是皇上身边的影卫?”
贤妃能知道影卫一事,还是早年在父亲嘴里听到过。
楚帝当年能登上帝位,也是经历过一段血雨腥风。
当时的楚帝,虽是先皇嫡长子,但自身并不受先皇所看重。
相比现在的皇子们,身为人父的楚帝,在自身能力这块,可是比跪在殿外的太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楚帝当时组建过一支影卫,这支影卫同暗卫还有不同。
这批人基本全都不是健全之人,但一个个却身怀异能,且绝对忠心于主子。
当时皇位争夺最激烈时,楚帝的影卫死了很多,有人说这些人最后全都战死了。
没想到,当年父亲嘴里全都战死的影卫,竟还有人活了下来。
自己的功夫并不弱,但跟影卫比,显然逊色许多。
贤妃朝连喜使了个眼色,让这人去对付太傅,而自己来挡着影卫。
太傅也知影卫一事,眼下听见贤妃发问,人自然更是躲了影卫身后。
此时随着外面接连数声巨响,殿里几人心里都有些着急。
不知外面到底是哪方占据了优势。
正当贤妃还要尽力一博时,大殿龙榻上,被众人当了许久背景板的楚帝,忽然开了口:
“贤妃,莫要再挣扎了,朕不想给的东西,任谁也休想夺了去。”
楚帝的忽然出声,吓得连喜噗通跪了地上。
随着连喜的下跪,殿里除去贤妃外,其他几人也都跪了下去。
楚帝还能说话,这对太傅来说,简直就是个惊喜。
“圣上,您可还好?”
太傅此时跪趴在龙榻前,朝床上之人看去。
就见将才还气色灰暗的圣上,这会儿好似又有了活力。
“太傅,扶朕起来吧。看了那么久的戏,朕这身子都躺麻了。”
随着楚帝话落,太傅忙将人扶起坐了床沿处。
今日大殿内的种种,真是让自己看了出好戏。
尤其是贤妃,还真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没想到同床共枕那么多年,贤妃竟然会武,至于连喜,楚帝朝地上跪着的人看去。
连喜见圣上看向自己,身体抖如筛糠,只一个劲的朝主子磕头。
“圣上,是贤妃娘娘逼迫奴才这么做得,求您恕罪呐。”
自己身边最得意的人,竟然都会被人收买,楚帝此时只觉心里发寒。
这天下间还有几人是自己能够信任的?
贤妃站在距离龙榻几丈远,看着楚帝此时状态。
只觉今日上了圣上的当。
圣上近日来的表现,想来一直是在做戏给自己看。目的就是为了引皇儿前来,让自己暴露。
没想到自己母子俩果真进了套。
可外面情形到底如何,圣上又为何有如此把握?
“圣上,臣妾与您棋差一招,但皇儿可是做了万全准备,今日您就是再不愿意,这位置也得给了我的儿。”
贤妃说完话,又咯咯笑了起来。
“是吗爱妃?”
“今日朕就叫你看看,你跟朕是不是只差一招。”
平阳候的动作很快,其亲自开了宫门,与远处京郊大营的士兵们里外合围,将二皇子堵在了宫门口。
今日若是还想出城,必然是要有一番血战。
楚沐阳决不愿束手就擒,因此号令众将士冲杀出去。
可惜只等西南将士准备突围时,包而合围的士兵们,手里又有人拿出了陶罐。
看到这东西,二皇子身后的将士,已然不敢轻举妄动。
“二皇子,你已无退路,又何必要连累兄弟们跟你一同受死。”
“你身后的将士,本应是守卫我大晋朝的英雄,你又何必让他们身负骂名。”
“西南之地的兄弟们,你们的存在是为了保家卫国,而不是同我族人互相残杀。圣上有令,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主动卸甲,圣上便不追究你们的罪责。”
“想想你们身后的父母亲人,妻儿老小吧。”
平阳候不仅上阵能杀敌,就是口才亦是了得。
几句话便说到了将士们的心坎里。
如今大势已去,再为二皇子去拼命,显然是不现实的。
何况平阳候说的没错,自己若是死了,不仅要背负骂名,就是妻儿老小也会受到牵连。
随着最后头一名士兵主动卸甲丢了兵器,慢慢地,二皇子身后的众将士,心理逐步受到瓦解。
越来越多的人决定投降。
二皇子眼见大势已去,回首望向宫门处,心里是满满的不甘。
自己准备的如此充分,不想竟然败在一陶罐上。
天意不公啊,父皇凭什么看不到自己的好!
二皇子此时心中满是对母妃的愧疚。
“母妃,儿子让您失望了,今日恐是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儿子想要先走一步,大概不久后,您也会下来陪着儿子的吧。”
二皇子望着宫墙,带着满心的不甘,抽出手中利剑,向脖颈处抹去。
平阳候看到二皇子的动作,心中一慌,忙飞身上前,从袖中打出一暗器,精准的打掉了二皇子手中的利剑。
随后一把将人擒了下来。
好险,若是再慢一步,自己可就辜负了皇恩。
平阳候擒下二皇子后,转身将宫门口之事交与副官处理。
自己则押着二皇子往养心殿而去。
养心殿外,众大臣自听见宫门口传来的巨响后,全都低着头在窃窃私语。
这会儿吏部侍郎慢慢倒退了跟女婿跪在了一处,其拿身体碰了碰林然的胳膊肘。
“可有把握?”
对于岳父的询问,林然自然知道岳父是在问什么。
“应该问题不大。”
林然心里也不是完全有把握,自己已经给了太子那么大的助力,此事平阳候又一直在后面盯着,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没看到太子还能老实在在的跪了养心殿前。
翁婿两人交流了两句,就听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此时台阶上众臣不约而同的向后看去,大家就见平阳候此时押着一人往养心殿而来。
等人来了近处,众臣才看到,平阳候押着的竟是二皇子。
联想到刚才宫门口远远传来的厮杀声,看来刚才是发生了一些不可言说之事。
“臣平阳候,求见圣上。”
养心殿里,贤妃听见圣上这话,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难道圣上还有后手,想到宫外的儿子,贤妃面上少见的出现了慌乱。
等人再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殿外传来的声音。
此时连喜已废,这传唤之事,只得由太傅顶上。
“宣平阳候觐见。”
太傅扯着脖子,朝门外喊了一嗓子。
平阳候听见是太傅的声音,心里忍不住想笑。
想来圣上已经解决了隐患,太傅人也没事。
自己这两方人马都取得了胜利。
平阳候押着低垂脑袋的二皇子,慢慢走向养心殿。
两人在经过众大臣身旁后,又来了太子跟前。
太子虽然跪在地上,此时腰板却挺的笔直,如今看到如丧家之犬的老二,其面上也并无得意之色。
如今只差临门一脚,自己需得稳住。
二皇子自然也看到了跪着的太子,等两人从太子身前而过时,二皇子忍不住开口对着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大哥道:
“我只是生不逢时,并没有输给你,我只是输给了父皇。”
对于二弟的话,太子只朝其点了点头。
确实,有那么优秀的父皇在前,太子一直都觉得很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