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啦”方星朝在洗手间吐了一堆，擦擦嘴巴，这玩意真是难吃的要命。
——
“大哥？”
“你最近小心些方星朝。”
跟方景焕说完后，良寂重新关上门，方星朝那个难缠的家伙恐怕又要想什么办法对付她了。
真讨厌，好像她挖了他的祖坟一样。良寂转身，漫不经心的走回床边。
良寂其实早就想搬出去了，然而一股莫名的力量制止着她，促使她要一直在这里待下去，直到，直到某种触发值完成？
良寂其实也说不清那是什么，用确切的词语来说就好像是，自己必须要走的剧情节点一样。
大哥对她还是有点作为亲人的亲情存在的，所以在方星朝或者别人做的过分的时候会站在她那边。
这种善意弥足珍贵，“良寂”充满感激，牢牢的攥住这一点温暖。
善意必须珍贵，因为只有这样心灵才能受到足够的虐待。
就比如说她大哥最近联姻的未婚妻，或者他当着她的面维护了另一个女生，在先前的爱意积累下，后面的虐待才会更让人难受。
良寂伸手把外套解开，丢到床上。
她有意识的让自己进入到那样悲伤的状态。
再试了一遍。
良寂皱了皱眉，摘下耳坠。
放到梳妆台上。
闭上眼睛，微微向后仰起头。
然后睁开眼睛。
因为敲门声又响了。
方星朝故意来打探她对自己精心安排的人到底有没有反应。
“咳咳，”清了清嗓子。
敲敲门，“良寂，是我。”
良寂把门打开了，给他让了出口。
出口挺窄的，方星朝只能侧身过去。
毫不避讳的拉动椅子，一坐，翘起二郎腿。
良寂的眼睛在他腿上停留几秒，然后移开了。
“嗯哼，”他脸上呈现出一种得意，尽管很浅薄，但是足以显示出来。
“我帮你打听了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他是‘圣母’的作者。”
方星朝站起来，声音大了几分，“你想见吗？”咬字很重。
“他会把画展延期一天。”
方星朝往前走了几步。
“我和他是哥们儿。”
接着徘徊了几下，慵懒的坐回去，“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良寂的眼睛移放到他交叠的双腿上。“你，你看我干嘛？”方星朝不自在的别开脸。
“把腿放下来。”
“什么？”方星朝回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腿放下来，”良寂的声音很轻，抬头看向他。
“不是，凭什么啊！”
“很不礼貌，也很不好看。”
良寂移开了视线。
方星朝“蹭”的站起来，“你有毛病吧？
你别忘了，我妈可是你害死的，这么多年你可有对我有过一点愧疚！”
“是，她救了我。但我凭什么要忍受你？你是她吗？”
“我，我是她儿子。”方星朝喉头哽住。
“然后呢？我就应该忍受你们所有人的虐待吗？我就应该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一切吗？
我为什么要对你赎罪？就因为你是她儿子？你这样也太可笑了，那看来她所有的亲戚，她的朋友都可以说这种话了。”
“那不一样，你这是诡辩。”
“那你觉得什么是正确的？让我接受你的虐身虐心吗？”
良寂的脸出现一种讽刺的笑，端起咖啡杯，走到窗台前，将里面的水缓慢倒入绿植中。
“我确实对‘圣母’的作者产生兴趣，但那并非出于我的本意，我只是好像被某种程序控制了，让我不得不忧愁，自卑……彷徨。”
水从绿植中漫溢出来，流到地上。
良寂一甩手，将咖啡杯轻轻一扔，到垃圾桶里。
“帮我把地拖一下。”良寂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方星朝震惊了，拉开门跑了出去，追在她后面，“良寂！谁准你命令我的！”
经过打扫卫生的几个保姆时，方星朝指着她们，“你，你给我去拖！”
良寂不想在那个地方在待下去了，这个世界仿佛被鬼上身了一样，要她走某些必然要走的道路。
顶着太阳，良寂走到树荫下掏出手机，“喂，我要租的房子好了吗？过几天搬过去。”
她自己可以走，但是决不能是被另一个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