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抬头环视周遭:“怎么这么多人?”
这是在举办什么宴会吗?
她的话落在宴会厅内,并没有人回答,贵族们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美丽,危险,神秘,她们不敢轻举妄动。
棠梨眉头皱起:“尤诺·亚特兰特在吗?”
第二次被喊大名的尤诺,犹豫了一下放下酒杯走出人群,他紫色的眼眸一错未错地盯着红衣女人:“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棠梨收起记仇小本本,她偏头看他,先点评了一句:“真人好像比投影要好看点……”
尤诺闻言,以为是自己的粉丝,他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谢谢,但是擅自闯进来,撞坏的栅栏、花丛还是要赔偿噢。”
棠梨接着说:“那就打脸好了!”
尤诺:“……?”
——
弗朗多身为十大议员之一,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十分繁重。
尤其是最近发生在异宠医院的事情,虽然那些虫族以及更可怖的变异虫族都被悉数绞杀,但后续的收尾工作同样难做。
而他最近又因为那个寄生在薇芙身上的东西整得心神不宁,他眉头直跳,网上流传了许多关于薇芙死亡的照片,但他总觉得“薇芙”不可能这么轻易死掉。
——这玩意甚至单挑了整个异宠医院的怪物,如此强悍恐怖的实力怎么可能轻易死掉。
据自己安插的探子密报,当晚从医院走出了一个神秘女人,随后被三皇子抱走了。
其余的探子便追踪不到了,因为卡娜陛下出手封锁了消息。
弗朗多怀疑这个神秘女人是卡娜的一张底牌,也就是“薇芙”,但是她整出这么多风波是为什么?
为了搅乱现在的局势么?
他的注意力完全移到了神秘女人身上,弗朗多想要获知更多关于她的信息,然后找机会将她归为己有。
卡娜能给的,他同样能给。
也因此,这位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将另一件事忽视了——唐家提议的联姻已在家族内部通过,他无法拒绝,最后他有点草率地实施了一个毁掉联姻的计划。
但弗朗多并没有及时采取后续的补救措施,就这么被人沿着线索追查到了自己身上。
唐府。
唐飞鸿一掌拍碎了桌子,桌上的探查报告也因此掉落在地。
唐哲走上前,将探查报告捡起来翻阅。
唐飞鸿气得咬牙切齿:“酸萝卜别吃,该死的弗朗多,居然就是他搞的鬼!这孙子装得可真清白……”
唐哲一目十行看完了报告,维多死前的一个月,曾收到一笔款项做定金,通过查流水、查帐户,绕了一大圈,最终查出这笔拨款来自弗朗多。
而那日的催情药通过提取分析,查出一种特殊成分,正是罗素家族独家生产的一款。
他心下了然,对于结果没有太多意外。
那天在研究所时他就没看到什么安保人员或者研究员,只是他急于求成忽略了,现在想来,这估计就是弗朗多特意安排的。
事后他并没有报警,只联系了母亲,为什么护卫队就来了?
不也是弗朗多的手笔吗?
为了让自己身败名裂,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难道他想和弗朗多这种满脑子只有党派争斗、内心黑暗的家伙联姻吗?
唐哲抿紧了唇,但最终结果就是,他和薇芙的事情在贵族圈几乎传开了,想要与大家族联姻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唐家主冷静下来,她靠在太师椅上,冷哼一声:“我儿,不必过于担心忧虑,你好好休息,为娘自会为你报仇。”
“当我们唐家是软柿子吗?”
她决定亲自登门去一趟亚特兰特家,对了,得带上汉克斯,毕竟那是他娘家。
……
好好的一个宴会厅,宾客四处逃窜,安保人员被棠梨一手扔一个,尤诺见状拔腿就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可言了。
他可是听这女人说了,打脸。
自己这张每年花销不少费用精心保养的脸蛋,怎么可能让她碰?!
但尤诺哪里跑得过棠梨,才跑进后花园,棠梨已经甩掉保镖追了上来。
“啊——”
他被这个女人拎起了后领。
尤诺吓得闭紧双眼:“别别别,别打脸。”
棠梨掂了掂手中的青年,皱皱鼻子:“你喷这么浓的香水要死啊。”
熏得她直想打喷嚏。
没品位!
尤诺暗自咬牙。
他悄咪咪睁开一条眼缝,瓮声瓮气地说:“请问……你为什么,要打我……我们之间有什么仇吗?”
棠梨左手勾起尤诺的下巴,后者娇嫩的面皮瞬间留下一个红印,她想了想说:“b区小报告。”
尤诺:“……?”
这是什么东西,他怎么不知道。
他睫羽颤了颤:“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尤诺试图商量:“能先放我下来么。”
棠梨的左掌毫不留情地甩了过去。
“不可能,我从来不会记错仇家。”
尤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懵了,说扇……就扇、啊……?
火辣辣的痛感从左脸传来,他才如梦初醒一般,靠——他的脸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他大喊出来,棠梨又是一巴掌甩脸上。
“痛痛痛……别打了别打了……求哎哟。”
长到二十岁,从来没被这么粗暴对待过的尤诺,生平第一次挨打,而后心底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第四个巴掌落下来的时候,他逐渐发现掌风扇下来首先飘过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气,然后才是巴掌,当香气充盈着他鼻腔的那一刻,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已经不是疼了,是爽。
光是这么想着,尤诺的身体不规律地颤栗起来。
棠梨以为他是被打怕了,于是收了手,右手一扔,尤诺卧倒在地。
“看你还打不打小报告。”
尤诺睁开眼,望见女人姣好的侧脸上,一颗泪痣悬在眼角,在阳光下泛着妖冶的色彩。
他感觉心脏怦怦跳得很快,喃喃开口:“……还打吗?”
好像身体的某种属性觉醒了……
难怪汉克斯舅舅总是喜欢惹舅妈生气,看起来特别期待舅妈拳头挥下来,原来是这样么。
棠梨:“?”
为什么他的表情似曾相识。
尤诺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滚烫的脸颊,他问:“你是谁?”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棠名梨,怎么你还想报仇啊?”
尤诺眨了眨眼,心底的恼意、恨意和扭曲的快感交织在一起,但被羞辱的恨意占了上风,他平复心气,声音哼哼唧唧:“没有……。”
棠梨无所谓地耸肩:“再有下次,就不是你的脸遭殃了。”
送他上路也不是不行。
从尤诺的角度看过去,女人站得笔直,她一头墨发被微风带起,嗓音低沉语调冰冷,落在他的耳畔犹如产生了静电,他听得微微发麻。
尤诺有些涣散地想,不是脸那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