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熙川那双深邃带笑的眼眸注视下，宋清殊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矜持一点，可此时，任何拒绝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她最终决定遵从自己的心，几乎是下意识地，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先泡。”
盛熙川显然对这个答案满意极了，他低沉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身体传来，让宋清殊的耳根更烫了。
“老婆真乖。”他亲她的耳朵。
宋清殊强作镇定，脑子里却不可抑制地想起自己几年前跟他泡温泉的场景。
似乎是那次他们有的珍珠。
盛熙川牵起她的手，穿过温暖如春的客厅，推开了通往庭院的那扇厚重的玻璃门。
“嘶……”
一股凌冽的寒气瞬间扑面而来，与室内的暖意形成了天壤之别。宋清殊冷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盛熙川怀里缩了缩。
“别怕，马上就不冷了。”盛熙川将她裹得更紧，两人快步走过被地灯照亮的石板小径。
温泉池是用黑色的火山岩砌成的，边缘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池水清澈见底，热气蒸腾，将周围的雪地都融化了一圈。
庭院外就是一片静谧的白桦林，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雾凇，在夜色中像珊瑚一般，美得不真实。
别墅里早已贴心地准备好了浴袍和浴巾。
盛熙川先是利落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和毛衣，露出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上半身。
他似乎完全不畏惧这零下的低温，只是回头看着还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的宋清殊，眼神里满是戏谑。
宋清殊被他看得面红耳赤，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解开羽绒服的拉链。
每脱下一件衣服，都像是卸下一层保护壳，寒意便更侵入一分。当她只穿着单薄的内衣站在雪地里时，冷得牙齿都开始打颤。
就在这时，一件宽大而温暖的浴袍将她整个包裹住。盛熙川已经换好了浴袍，动作迅速地帮她穿好，又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宋清殊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这样快一点。”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抱着她迈进了温泉池。
温暖的水流瞬间包裹了全身，驱散了所有寒意，一种极致的舒适感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宋清殊舒服得喟叹一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像只慵懒的猫一样靠在盛熙川怀里。
水雾缭绕，模糊了视线，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雪花悄然飘落的簌簌声。宋清殊伸出手，接住一片冰凉的雪花，它在温热的掌心里迅速融化成一滴水珠。
“冷和热，夏天和冬天，我们一天之内都体验了。”她仰头看着盛熙川轮廓分明的下巴，轻声感叹。
“开心吗？”盛熙川低下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嗯。”
“你记不记得？那年你在温泉里引诱我？”
盛熙川先提起。
宋清殊的脸一点点红透。
“不记得了。”她说。
“你最好是真不记得。”
盛熙川低笑，“不记得，脸红什么？”
宋清殊白他一眼：“你管我？”
盛熙川抱紧她：“别不好意思嘛，老婆。”
他的吻随之落下，带着温泉水汽的湿热和不容抗拒的强势。
起初是温柔的辗转厮磨，渐渐地，呼吸变得滚烫而急促。池水随着他们的动作荡开一圈圈涟漪，水声、心跳声与雪落声交织在一起。
宋清殊完全感觉不到天气的寒冷，她快要被这温泉的热度和他的热情一同融化了。
理智一点点被蚕食，身体却诚实地回应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在这冰与火交融的极致体验中，她彻底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盛熙川才稍稍拉开一些距离，额头抵着她的，两人的呼吸都带着情欲的喘息。
他那双幽深的眼眸在水雾中亮得惊人，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老婆，可以吗？”
就知道会到这一步。
这个男人可算是参透了“蜜月”两字的奥义，好似有今天没明天一样，每天，甚至每时每刻，都缠着她抵死缠绵。
问，问屁啊问。
好像她说不可以，他能不磨她似的。
宋清殊浑身被热水浸得绵软无力，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不动，倒是要看看这男人紧要关头能不能做个绅士。
怎么可能。
见他不答，盛熙川变本加厉，将她耳垂含住，一点点噬咬。
感官在温水中变得尤为敏感，似有若无的痒，令皮肤更加涨热。
宋清殊本想调整呼吸，一开口，却是上不了台面的喘。
羞耻感涌上心头。
宋清殊恼羞成怒，就要起身。
盛熙川却钳着她的腰，将两人调换了位置。
宋清殊后背瞬间抵上了温泉池壁粗糙的火山岩，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一下位置对调，让她彻底失去了主导权，完全被盛熙川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影和炙热的气息之下。
“想跑？”盛熙川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每一个字都像是羽毛，搔刮着她已然敏感至极的神经，“老婆，温泉play可是你先教我的，现在想不认账了？”
他提及的“那次”太过羞人，宋清殊又羞又气，偏过头去不看他，嘴上却不肯认输：“我不记得了。”
“哦？”盛熙川拖长了语调，温热的手掌贴着她光滑的脊背缓缓向上游移，所过之处，点燃一串细密的火花。
“那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他凑在她耳边，描述了几句细节。
宋清殊听不下去了，脸颊瞬间烧成了晚霞。
“想起来了？”盛熙川满意地看着她羞窘的模样，觉得可爱得紧。
他不再逗她，转而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腰间的一小块肌肤，那里有一个疤痕。
是当年生珍珠时留下的。
他的动作忽然变得无比温柔，眼神也随之沉静下来，带着一丝心疼和无限的珍爱。
“小宝，谢谢你。”他突如其来地说道。
宋清殊被撩得脑子一片混沌。
下意识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为我生下珍珠，谢谢你……回到我身边。”盛熙川的声音有些哑，他低下头，一个虔诚的吻印在了那道浅疤上。
他又来了。
不是一回了，这些次每次看到这道疤他都是这个反应。
宋清殊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伸出湿漉漉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更紧地贴向他，也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好了好了，你又开始了，说点开心……”
这个主动的姿态，无疑是无声的邀请。
盛熙川眼底的火焰再次被点燃，这一次，比方才更加猛烈。
“那不如做点开心的。”
“嗯……”
池水一波波地拍打着池壁，又悄无声息地溢出，融化了边缘的积雪。
水雾更浓了，将他们完全包裹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
庭院外的白桦林静静伫立，晶莹的雾凇在暖黄的地灯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不知何时，天空中又开始飘下细碎的雪花，一片片落在他们滚烫的皮肤上，瞬间融化，带来一丝丝冰凉的刺激，又很快被更为灼热的激情所吞噬。
在这冰与火的交界，过去与现在的重叠里，宋清殊彻底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强健的心跳，滚烫的呼吸，以及两人密不可分地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蜜月的意义，或许就在于此——在无人打扰的天地里，抛开一切，用最原始、最坦诚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彼此是多么深切地爱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