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朝林招招狠辣,招招直击要害,几招下去,那位秦神医的身上,就又见了好几处深可见骨的外伤,浑身已是伤痕累累,鲜血直流......
端王正欲迈步上前阻拦,不料林翩然轻启朱唇,一声令下,暗卫们瞬间如影随形,将他团团簇拥,围得密不透风,连一丝缝隙也没有。
他根本就寸步难行,犹如困兽一般,动弹不得。
而霍璃,现在虚弱得连站稳都非常困难,她的身边只有两个柔弱的小丫鬟,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林翩然派了一名暗卫,站在她们的面前,就吓得她们大气也不敢喘,动弹不得了。
霍璃虽然虚弱得摇摇欲坠,但想到师兄是为了她,才来靖王府涉险的,就于心不忍。
她用尽全力的力气,大声呼喊道,“大师兄,不要恋战,快......快逃跑,快离开这里......”
时机成熟,机会难得。
在韩朝林的不断攻势之下,那中年人根本没有多少还手之力,他的逃路也被韩朝林全部堵得死死的。
又过了十几息,那中年人还是被韩朝林斩掉了头颅,不甘地瞪着惊恐的双眼,血流成河......
看到中年人死了,霍璃虚弱地痛哭出声,“大师兄......大师兄......都是师妹害了你呀!......”
虚弱地哭喊了几声之后,就彻底地晕厥了过去。
两个丫鬟只好吃力地把她重新送回到厢房之中。
此时,那些围堵端王的暗卫和黑云卫,这才四散退开了。
端王的双眸一片猩红,仿佛是被烈焰点燃一般。
他没想到林翩然竟如此大胆,敢命人当着他的面,诛杀他带来的医者。
这简直是在狠狠地打他这位王爷的脸。
看着那倒在地上、了无生气的中年人,端王的胸中怒火熊熊,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杀意在他心头肆意奔腾。
可是,看到林翩然身边的黑云卫和暗卫之后,他最终还是忍下了这口怒气。
以后,有机会他总是要找林翩然慢慢算账的。
他,绝不会放过林翩然的。
此时,百里轻云已经包扎完了伤口,他缓缓地踱步而来,当他看到端王那无比憋屈的脸时,差点笑出声来。
妹妹的手段着实不凡,竟能将那素来涵养极深的端王,也惹得怒气冲冲,这番能耐,委实令人暗暗称奇,心生敬意。
“殿下,看了这么久本神医与人拼命厮杀,看得可还尽兴?”
“本神医的表现,能否逗殿下一乐?”
端王虽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但今天的事情,他根本一点也不占理。
如果百里轻云和林翩然对今天的事情,不依不饶地死揪着不放,一定要去御前讨个公道,最终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
于是他故作恼怒地瞪了百里轻云一眼,就想要溜走。
百里轻云又岂能让他如愿?
他晃着那两把金灿灿的大斧子,故意耀武扬威地道,“殿下,微臣听闻殿下身上的毒,早就已经解了,如今不过是装模作样地故意装病,故意迷惑大家的......”
“如果当真如外界传言那般,殿下可就犯了欺君之罪呀!”
“微臣对这个消息的真假,非常的感兴趣。”
端王未曾料到,他那深藏心底的秘密,竟早已被百里轻云悄然洞察。
心中出现片刻的慌乱后,但很快又被他按捺下去了。
他十分的不解,消息到底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呢?
近来,他刻意深居简出,对外只道是在府中静养身体,与外界隔绝。
到底又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呢?
端王苦思冥想,却始终理不出个头绪,心中愈发烦躁起来。
他的脸色阴沉如水,勉强挤出一副虚弱且被误解后的恼怒神情,企图掩盖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他猛地一声怒喝,声震屋瓦。
“你听何人胡说八道?本王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岂是那等虚伪之人?”
“倘若你再这般无凭无据,肆意对本王的名誉泼脏水,本王誓必将此事追究到底,绝不姑息!”
百里轻云淡淡地笑了笑,俊美的面容上是一闪而过的凛冽,让人心惊胆战。
“那殿下可否让本神医给你把一下脉,破除一下坊间的传闻,免得殿下落个‘欺君之罪’的名声,同时,这名声若被传出去,殿下多年以来,积累的好名声,可就全部都毁了......”
端王自是不愿意就范的。
他气得握紧双拳,大声喝斥道,“大胆百里轻云,你作为一名医者,也敢干预本王的事情,还敢恶意造谣,毁坏本王的名声,简直是罪该万死......”
“别以为有太子皇兄给你撑腰,本王就会怕了你。”
满脸的狰狞,就像一头惹恼了的凶兽一般。
百里轻云对端王的呵斥,丝毫也没有放在心上。
狐狸眸子微眯了眯,针锋相对地反驳道,“殿下心虚了吗?那就是说殿下在皇上面前是犯了欺君之罪吗?”
“微臣记得前几日,皇上还花重金悬赏到一名医者,就迫不及待地送去了端王府中。”
“可是没想到殿下的身体却早已康复了,你说皇上若是知道你如此戏耍和欺骗他,会怎么惩罚殿下呢?”
端王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谎言被拆穿的窘迫,一张脸涨得通红。
同时,凛冽的杀意,悄悄在眼中弥漫开来,又悄悄地隐去了。
他干巴巴地咧开嘴,发出两声略显尴尬的哂笑,随即以一种仿佛多年挚友般的熟络口吻,对百里轻云道,“百里兄,不是不让你把脉,而是本王也是这两日才寻得一名神医,刚刚解了毒,还没来得及向父皇禀报呢!”
百里轻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中透出的讽刺,如同冬日寒风,冰冷刺骨。
“殿下这解毒的时机,挑选的可真是‘恰到好处’,教人不得不心生疑虑啊!”
那话里的嘲讽意味,是那么的明显。
端王被人抓到了小辫子,神色间闪过一抹狼狈。
“本王现在就进宫,去向父皇请罪。”
丢下这句话以后,就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