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武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别看他小小年纪,却很成熟稳重,接受能力也很强。
他跟着众人去了侯府后,当天就见到了自己的一位亲人——大堂哥凤恒。
可能因为血脉相连,敖武和凤恒一见面就很亲近,然后就跟着凤恒去了太子府。
当然这些都做得很隐秘。
凤玖一直以吴三妮的面目示人。不过在信阳侯府时,信阳侯对她的身份有猜测,却也没问出来。后面她就跟着敖武,一起去了太子府。
很快就到了中秋宫宴那天。
宫宴是在晚上举行,所以参加宫宴的人会下午进宫。
凤玖和敖武,还有谢晋秦风林河,早早的就来到了太子府,准备一起进宫。
至于怎么进宫,开始凤恒是想带着他们一起的。凤恒进会带贴身的侍从和护卫,而他进宫并不是想带多少人都可以。于是凤玖就想了其它办法。
知道今晚的中秋宫宴将会是一场鸿门宴。
见识过凤玖手段的,或是有所了解,所以他们坚信自己这一方肯定会笑到最后。
所以除了凤玖,其余人都是既激动又渴望还忐忑。
宫宴上,大殿金碧辉煌,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是盛装出席。男宾们是官员的穿着得体的官服,没有官身的也都穿得个个像是开了屏的花孔雀。女眷们打扮着精致的妆容,穿着自己最漂亮的衣服。
每人面前都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新鲜的时令水果,各式酒水饮料。
皇帝高高端坐,皇后和崔贵妃分坐两边。
按说正坐上只应该由皇帝和皇后这一对结发夫妻,崔贵妃坐上去,实属不全规矩。可就是这么一个明晃晃的不全规矩,下面所有的臣子们都视而不见。
笑话,皇帝允许的,他们多什么事。
不过还是那么一部分人看不惯。可有什么用呢?
他们是太子一派的。自太子出事以来,他们这些人就倍受排挤。今天还能站在朝堂上的,都是根基深且命大的。
现在太子虽然醒了过来,但却坐在轮椅上,显然是个残废,根本无法继承大统。虽然还留着太子的头衔,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废。
虽然太子和皇后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虽然他们也尽力保护太子的位置,还做了不少事,尤其是最近这半个多月以来,他们拿到了很多有利于太子的人证物证,搬倒崔贵妃和二皇子她们足够了。
好在皇后还有一位十五殿下。就算太子残废了,这储君的位置也必须是中宫嫡出。
坐在太子身边的小十五感受到了几道热烈的目光,不由得小身板向太子哥哥身边挪了挪。
太子哥哥和母后都叮嘱过他,宫宴时让他时刻跟好太子哥哥。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害怕,不要大喊大叫,更不要乱跑。
他记得牢牢的,跟紧太子哥哥。
要不是哥哥不让,他都想拿根长绫把自己系在太子哥哥腰上。
太子哥哥腰间挂的荷包真好看,还能从里面拿出好多好吃的。那味道是真的好,连宫宴上的东西都没法比,还有宫宴上没有的。
他想吃那个闻着臭臭的,吃起来香香的甜甜的水果了。还有比牛眼还大的青青的葡萄。
小十五凤怀盯着凤恒腰间的荷包,悄悄咽了一下口水。
皇后云绮对于今天皇帝和崔贵妃当众不给自己面子的事,面上是一点都不在意。她笑得温婉和煦,打扮得雍容华贵,坐在皇帝身侧尽显一国之母的端庄大气。
皇帝坐得和崔贵妃靠得更近些,崔贵妃笑靥如花,不到四十的年纪,保养得相当好,面容像是才双十年华。
今天这位置是她好不容易跟皇帝那里磨来的。也知道自己坐在了不该坐的位置上,所以就没有再明目张胆地穿大红色的或铭黄色的宫装,也没敢戴九尾凤钗。
可她戴了七尾凤钗,上面?了七颗大小均匀的,比拇指略大的夜明珠。又加上皇帝的专宠,显然她是今晚最亮最引人注目的女人。
至于另一边的那位,呵呵。
过了今晚的宫宴,朝中的大臣们会看得更清楚,谁才是储君真正合适的人选。
崔贵妃作为这一届宫斗中最优秀的选手之一,还是很有魅力的。
最近宫外发生的事,她全得到了消息。有些事明显是冲着崔国公府,或者准确地说,是冲着二皇子和她来的。
所以她要趁着太子病,赶紧出招。
今天晚上她就要为二皇子好好筹谋一番。
她要为二皇子谋几个好岳家。正妃肯定是崔国公府的小姐,她的宝贝音音。两位侧妃也选好了,一个是手握重兵的将门之女,一个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之女。
因为是侧妃之位,所以都不是嫡长女。
还有就是那位玖公主,她也安排了她的好节目。
这些日子有太医们调养,玖公主的情况比较稳定。不像刚进宫那几天,不是疯疯癫癫就是痴痴傻傻,还总是噩梦不断。
不过她会安排一些小节目,让玖公主在宫宴上再次受到刺激。这样殿前失仪肯定就有了,再来个惊扰圣驾什么。呵呵,皇后和太子,还有小十五,就等着一起吃瓜落儿吧。
到时候她的音音还会适时地挺身而出……
坐在高位上,崔贵妃大有睥睨天下的感觉。
她觉得皇后的宝座正在朝她招手,太后之位也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过了今晚,皇帝会更加厌弃皇后母子几人。
看着殿中一众官员及其家眷,大约有一半是拥立二皇子的。那一半,其中一半是太子那边的人,剩下的一半的一半,就是没有选边站队皇子的,也就是跟着皇帝走的。
只要废了太子,她的二皇子就是下一任储君的不二人选。
其他皇子……
崔贵妃不屑地扫了一遍下首坐着的几位皇子,成年的未成年的,没有一个能有实力和她的二皇子相媲美。
感觉自己就是最后的胜利者,崔贵妃心情美极了,好极了,得意极了。
皇后稳稳地坐在皇帝的另一侧,目光柔和,笑容浅淡,仿佛她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刀已经架在了她和她孩子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