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凤启皇帝还记得老朽，这可真是老朽的幸运。”
“宗大师，您，您……，朕可否有幸请大师喝杯水酒？”
“凤启皇帝太客气了，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我那徒儿。”
“……”
您的徒儿，我的女儿，那个没规矩不懂礼仪，又疯又傻又痴又癫的不孝女。
看见自己父母都不知道见礼，看见吃的比见了亲爹都亲。对你这个师父也不理不睬，照吃不误。
您老不是来看徒弟的么，您的爱徒就坐在那老神在在地大吃特吃呢。
皇帝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来，只是一脸恨女不成才地用眼神往假公主那边瞟。
大殿上一片寂静。
片刻，宗大师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凤启皇帝，我在你这大殿上没有看到我徒弟，老朽就不打扰各位了。我要去找我那小徒儿了。告辞。”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玖公主不就大拉拉坐在那里么。手里拿着个鸡腿正地啃着呢，还蹭得满脸油。
大殿上有胆子大的，都朝假凤玖看了过去。
接受到投过来的目光，假凤玖一边咧嘴朝着众人笑，一边抬起一只袖子去抹嘴。
真是……
皇帝没眼看。
崔贵妃幸灾乐祸地看。
众大臣及其家眷也怀着不同的心思看。
皇后和太子还有小十五凤怀，则是表情淡淡地看。
宗大师也将目光投过去。
感受到大殿斜上方有一道目光，假凤玖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抖，随后就埋头继续啃手里没吃完的半个鸡腿。
“哈哈，凤启皇帝，你不会儿以为那个就是我的小徒弟吧？”
“……”
皇帝不明所以，其他人也是。
难道传说的不对？
还是宗大师觉得玖公主给他丢人了，不想认这个徒弟？
总不会这公主是假的吧？
“宗大师，这位啃鸡肋的是嫡公主凤玖。难道您不认这个徒弟了？”
崔贵妃在一旁突然开口，明显带着疑问的语气，面上同时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布局这么久，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胆子也大起来。她没想到皇后和太子见到宗大师后，跟个木头似的。不，应该说是跟死鱼似的不张嘴。既不敢主动拜见，更不敢开口让对方给她们撑腰。这让她更加以为自己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她见皇帝不说话，担心皇帝的耳根子软，到时候再心软。
那可不成。
她要一下子把对方全拍死，绝不能留后患。
崔贵妃说完，先拿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皇后，然后就一脸鄙夷地看向假凤玖。
“凤启皇帝，我知道你有位皇后，是我徒弟的母亲。说话的这位是谁？你就不给介绍一下么？”
说这话的声音和语气和前面的一样，声音空旷飘渺，无波无澜，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喜怒好恶。
也是，仙人的心思和情绪，哪里是凡人们能揣测的。
皇帝一时听不出宗大师话里的真实意思。那个样子的玖公主确实丢皇家颜面，可奈何宗大师拿她当宝贝。
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宗大师是这个世上唯一得道成仙之人，法术通天。他再不喜宗大师这个人，却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他正想着怎么应付时，崔贵妃就嘴快地说话了。
正好，她问出了皇帝想问的。
皇帝为这个嘴替在心里叫好，一脸恭谦地回答：“宗大师，这位是崔贵妃。”
崔贵妃知道，别看宗大师有本事，可他未必真的在意玖公主。否则玖公主也不会是个痴傻的，当他十多年的徒弟都不给治一治。
“本宫见过宗大师。”
“崔贵妃，你可知这世上有因果循环之说？”
“宗大师，初次见面，本宫可有得罪之处？您这话是何意？”
“不要以为有的事做得是人不知鬼不觉，就能平安无事。有句话不知崔贵妃听说过没有？”
“宗大师，您这是何意？”
“那我问你，你知我知的下半句话是什么？”
“……”
“天知地知。”
这话一出，大殿上一片死寂。就是假凤玖都停了咀嚼的动作。
也让高位上自恃不凡的崔贵妃蓦然身体抖了抖，接着就感觉周身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就算真的没人知道，可宗大师他不是人啊。
大殿上空的宗大师最后扫视了一遍众人，准备离开时，就听一声响彻整个大殿的声音，接着就有五个身影出现在大殿当中的空地。
“师父——”
“师父在上，徒儿凤玖拜见师父。”
“你？你是……”
“师父，我是小玖啊，您不认我了么？”
“你……”
大殿上空变得半透明的宗大师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和人，又重新变成实实在在的样子，也鲜活起来。
他居高俯视，仔细打量一番后，眉头皱了皱，然后又舒展开。他先给皇帝投去一个很嫌弃又带着寒意的目光后才问：“小玖儿，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这话听起来明明是关切又心疼的语气，可听得皇帝和崔贵妃那些人，都感到了更加强大的威压，和冷冷的杀意。
声音震得大殿颤了三颤，桌子上的杯盘盏都晃了几晃。
还有那身体娇弱的，或是年纪小的，原来的姿势差点没保持住。
“师父，徒儿这样子，实属无奈之举。”
凤玖回答得满腹委屈，声音里带着哭腔，嘴角向下撇，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怪为师，只让你下山，没有送你回京。现在可要为师出手？”
“不怪师父，还要感谢师父。有师父教的本领，还有师父给的宝贝，徒弟我回京这一路有惊无险。我就全当是历练了。再说眼前一点事，徒弟我也能处理。”
“好，不愧是我的徒弟。为师在这方小世界里，就只收了你一个徒弟，对你倾注了不少心血。你这回京之路，应该没给师父丢脸。”
“是师父教的好，也是师父给的宝贝好用。”
“嗯。那接下来为师就放手让你自己去解决了。”
“是，徒弟绝对不会给师父丢脸。“
宗大师说完，就安静地看着大殿里的一切。
这时的大殿里，有人使劲低着头瑟瑟发抖的，或是恨不得立即逃离。
也有好奇地抬头看向空中的，估计是想一睹仙人风采。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看上一眼，就够以后吹嘘多少年了。
当然也有人看向突然出现的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