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师,酉时末。五城兵马司突然出动官兵,关闭了内城和外城的所有城门,宣布戒严;同时,大批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倾巢而出,整个京城一下子就轰动了。
在京的官员们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纷纷派出家奴上街去打探消息;而百姓们家家闭户,紧闭大门。
崇祯令东厂、锦衣卫于戌时抄没范家、王家在京师的分行,所有物品全部查抄没官。
在即将进入戌时的最后时段里,即将发生着一件重大的事情。
番子们和锦衣卫也已全部准备好,只等皇帝的旨意到来,就开始最后的行动。
滴答、滴答……宫墙的绿瓦上,时不时会滴下几滴水,仿佛就如同时间般,在一秒钟一秒钟地过去。
王承恩走出乾清宫,向着门外的小太监低声询问了两句,就转身回到屋内:“皇爷,时间到了。”
“传旨、抄家、拿人!”
“老奴遵旨,老奴这就亲自去办,保管让这些黑了心肝的畜生一个都跑不掉。”
王承恩走出乾清宫,一招手,带着一批干儿子向着宫外而去。今夜,必将成为许多人的不眠夜。
同一时间的张家口,约莫三十人,人人穿着夜行衣,分三个梯队,躬身急速向着城门靠近。
其中一队都摸到了距离城门仅有四十余步,才被守门的守军发现。
“呃——”这名守军刚想开口说话,双手捂着喉咙倒了下去,一支短刃直直地插了进去。
走在前面的官兵一个急速甩臂,将手中的短刃甩了出去,正中欲呼救之人。
城门口一人捂着脖子倒了下去,其余还在闲聊的守军顿时反应了过来。
“嗖、嗖、嗖——”
一支支短刃被甩了出来,顿时又倒下数人。
十名穿着夜行衣的夜不收迅速抽出钢刀冲了上去,另外两个梯队也抽刀冲锋,迅速与城门前的守军杀在了一起。
大门前的守军,城上城下相加约莫有三百人,城下有近一百人左右被打了个突袭,直至此刻杀在一起,守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有人!有人!”
城下有人大喊“有人来袭”,城上的守军过于分散,只有少数人听见了喊声,赶忙下城支援。
十名东厂高手,人人手中的钢刀所过之处,脚下都会躺着敌人的尸体。
夜不收更是厉害,虽然只安排了十人,但人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对于这些不入流的守军根本不放在眼里,一时间城门前到处都躺着尸体。
勇卫营的十名官兵从中间杀了进去,两侧有东厂和夜不收挡着,这十人迅速去开城门。
守军被杀得狼狈逃窜,仅仅交手片刻,就有不知道多少同袍被砍死。他们深知来者厉害,哪还敢继续交战,拔腿就跑。
“吱呀一声——”
城门被打开了。
城外探查情况的官军很快看见了这一情况,迅速将消息传给了后方。
左良玉得知城门被打开后,迅速翻身上马;赵翊也迅速上马,四千骑兵一同上马。
“噌的一声——”
马上的将领抽出佩刀,骑兵们也迅速将刀抽了出来。
“杀!”
“杀、杀、杀!”
官军骑兵如浪潮般急速向着城门方向冲去。
城上的守军聚集起来后,起初还准备下城去支援,没多久就听见城外有大队的马蹄声。
“关城门!快关城门!”城上有人往下大喊。
但城下的守军已经被杀散,城门也已经被人控制。
敞开的大门很快就被城外的骑兵冲了进来。
进城之后,除了分出少数骑兵守门、清剿城上残余势力外,大队骑兵直扑范家。
今天是范家大喜之日,城中的烟花不一会就会放上几轮。
骑兵的战马“踏踏踏”地奔跑在大街之上,一刻不停地赶去收网。
官军已经进城了,而范永斗这边还不知道这一消息,仍在和七大家对杯换盏,说着未来的宏图伟业。
吃饱喝足的黄义明摇了摇头:“这范家真是家大业大,就我们这一桌菜,只怕够不知道多少百姓吃上一年咯。”
正当黄义明感慨时,热烈气氛的会场突然生变:约莫有几十号人冲了进来,且不少人带着伤,其中一个头头跑到范永斗身边,急切地说着什么。
本一脸堆笑的范永斗听完,脸色刷地一下难看到了极点。
七大家虽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见范兄的脸色和来人带伤,深知出事了。
下面的客人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许多人低声交谈着。
场外没多久就响起了喊杀声和马蹄声,场内的气氛更紧张了。
过了约莫小半刻钟,左良玉带着人冲了进来。
一队约莫五百人的骑兵将马匹交给同袍,随着左帅进来后,迅速将场地围了起来。
范永斗看向来人,见其穿着明军总兵的甲胄,小步上前拱了拱手:“不知军爷是哪路总兵?今日范某给老太爷过大寿,不知军爷为何前来搅扰,还杀我范家的下人?”
左良玉走到一桌宴席前,伸手抓起桌上的酒盏就往嘴里倒,喝了一大口:“忠勇侯,你是不是该出来了?你在这里吃好的、喝好的,左某和弟兄们还饿着呢!”
“左某?忠勇侯?”范永斗心中一沉,“忠……忠……难道是他?”
黄义明手一甩,手中扇子展开,摇晃着扇子站了起来,一桌其余九人也都站了起来。
“哈哈哈!左帅,辛苦你们了!待办完正事,黄某定不会亏待你!诸位,自我介绍一下,本人黄义明,圣上亲封忠勇侯、震虏将军,此次南征挂南征大将军衔。”
随着黄义明的话音落下,全场哗然,靠得近的客人纷纷后退。
范永斗和七大家全都懵了,眼前这个看似纨绔的人,竟然是……
“原来是侯爷到来!侯爷能来,真是给了范某天大的脸面!侯爷为何不早点表露身份?草民招待不周,还望侯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