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眉心微凝,不明白夏梦烟为何这般执拗。没有靠山以夏平渊的身份根本护不住她们母女,还是说在她心里,自己不如段翊辰可靠。
“其实,你可以……”
“大小姐。”丫鬟急匆匆进来,打断安王的话,“许小姐来了。”
夏梦烟看向安王,对方缓缓站起身:“我已经吩咐过府中人,若你有事,可以找他们。”
“多谢大哥。”夏梦烟脱口而出,话出口见安王顿住,开口解释,“以前习惯了,日后我会注意,不会再叫错。”
“不必,这样挺好。”安王留下这句话,带着炎二翻墙离开。
墙外,炎二不解的看向安王:“王爷为什么不告诉她,您的安排。”
不但安王府留了人,夏府周围也有他们的人,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夏梦烟的安全。
“说了又如何。”安王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我一个从死人堆了爬出来的人,能有你们陪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王爷,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您是安王,宣明国唯一一个全乎的王爷,别说夏小姐,就是邻国公主你也配得上。”
“胡说八道。”安王敛下情绪,正色看向炎二,“这种事情不要胡说,让人听去,毁了夏小姐的清白。她,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
遇到的时间不对,所有的事情总差一步。
炎二还想劝劝,就听到安王道:“连夜启程,尽快回京。”
一墙之隔内,许文茵带着东西欢快的进来,看到夏梦烟牙齿都藏不住:“姐姐,外面都在传,四皇子断了腿,还伤到那种地方,别说皇位子嗣都困难。这下,看他还怎么害人。”
夏梦烟看向宋嬷嬷,对方带着人守在院子外:“怎么回事?”
许文茵藏不住事情,笑得眉眼弯弯:“听说是宫里仗行的人打错地方,伤到大腿,当时四皇子疼晕过去,根本没人在意,等发现的时候,大腿已经青紫,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看过,都说没办法,伤到筋骨,即便养好,日后也是跛子。”
夏梦烟已经知晓此事,听到经过,还是有些意外。
五皇子手中有如此厉害之人,不动声色便毁了四皇子的腿。
这一局,二人看似都没得到好处,可五皇子还有机会,而四皇子彻底出局。
“如此凶险,日后我们入宫要小心些。”
“小心也没用,我娘说了,被皇家人盯上,没好下场。”许文茵挥挥手,脸上的笑褪去,“没事都能找顶帽子扣下来,更何况有事,只能自身清白,让他们抓不住把柄。”
好在父亲只是副将,没挡某些人的路,否则她在京城少不得被人陷害。
此时宋墨进来,朝二人行礼:“大理寺在春风楼找到证人,说看到四皇子推陶勇下楼,如今四皇子残了,陶家知道再追究下去,只会惹陛下厌烦,便要求曹青思配冥婚。”
“冥婚?”许文茵瞪大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曹青思再不济,也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嫁给死人。”
她听说曹青思和崔鹿苓闹翻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估计崔鹿苓也不会替她求情。
谁能想到短短一个月,曹青思便落得如此下场。
夏梦烟没想到陶家这么心狠,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要为难曹公府:“曹公府怎么说?”
宋墨摇头:“曹公府还没有传出消息。”
许文茵是懒得费脑子,但不傻,只要陶府给够条件,曹公府肯定会答应。
一瞬间,刚刚还欢快的气氛,瞬间安静,不知是为曹青思还是为全天下的女子悲哀。
“姐姐,我有些害怕。曹青思好歹是曹公府的嫡小姐,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那我们……”许文茵咬唇欲言又止,想到自己的处境,有什么理由笑话别人。
夏梦烟拍拍她的手,开口安慰:“我们与她不同,不会的。若真到那一步,我会想办法。”
许文茵靠在她的肩头,像没有生机的娃娃。
事情的滞后性,比夏梦烟想象的严重。
二人用午饭的时候,春月进来禀报:“曹公府已两家早有订婚为由,要曹青思嫁过去,说是要在别的房过继一个孩子,替陶勇延续香火。”
许文茵听到这话,瞬间没了胃口,好好的姑娘就这么守活寡,曹公府真不怕被百姓戳脊梁骨。
夏梦烟挥手,春月退下。
“世间可怜的人何止曹青思,如今四皇子跛了,未来的世子妃才可怜。”
许文茵手中的筷子落地,丫鬟忙捡起来,递上新的:“怎么可能,四皇子好歹……”
她看向夏梦烟的眼神,倏然明白。
从受宠的皇子,到跛脚王爷,是谁都会受不了,刺激之下性格难免变古怪,谁嫁给四皇子,只怕没好日子过。
造孽啊。
“这段时间出门小心些,多带些会武功的。”夏梦烟提醒道。
许文茵瞬间懂了,谁也不愿意让嫡女嫁给四皇子,奈何四皇子心高气傲,不会娶庶女为正妃,那便会用些腌臜手段,比如生米煮成熟饭。
刚刚还同情曹青思,现在她开始担心自己。
若真如夏梦烟猜测那般,全京城的女子都危险。
夏梦烟笑笑,摸着她的头:“我只是猜测,或许是我多想,总是小心些不会出错。”
许文茵赞同:“我听姐姐的,这段时间都不会出门,有事情就让丫鬟去办。”
这次二人见面,都五味杂陈,好在许文茵是个吃货,吃饱喝足什么烦恼都没有,临走还带了不少点心。
段翊辰那边忙的不可开交,四皇子五皇子手中的实权被撤,需要人补上,京城不少人闻风而动。
特别是几位皇子的人,你争我抢,有人上朝被狗咬,有人出门崴脚,总是刚有苗头的人,都无法顺利接任。
与此同时,五皇子府中的幕僚再次爆出人品有问题,一时间五皇子的名声尽毁。
“肯定是老四。”五皇子怒不可遏,一脚踢飞矮凳,沉重的碰撞声,在屋内的人大气不敢出,“我被禁足他还不解气,还想毁了我。”
往日内间占满幕僚,如今只有三人,他们左看看又看看,默默叹气。
“殿下,这件事或许没那么糟。”其中一人硬着头皮开口。
五皇子猛地转身,周身带着寒意:“什么意思?”
“陛下生性多疑,您被四皇子,不,被众人踩的越惨,陛下越是会心疼你,外面的那些事情反而不能牵连您。”
“不错,您被禁足,也是受路家牵连,现在又被府中幕僚牵连,陛下只会怪您识人不清,并不会猜忌您的品性。昭仪娘娘在陛下面前卖卖惨,或许可以让陛下提前解除您的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