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许周舟和顾北征两个人,一人面前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许周舟端起碗:“来吧顾团长,干了这碗。”
顾北征闻着这个味儿,表情很是抗拒:“一定要喝吗?”
除了受伤,平时连个感冒药都没吃过的人,现在却要开始每天喝补药了,什么事儿啊。
这要是被团里那帮小子知道了,脸都没地儿搁了。
抬眼看到老婆不容拒绝的坚定眼神,苦笑一声,全当陪她了。
“来,干了。”
俩人拿着碗碰了一下,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嗯~~~” 前世今生,这也是许周舟第一次喝中药,妈呀这个味儿可太顶了。
“吃颗糖。”顾北征剥了一颗糖塞到她嘴里,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好喝吗?”
许周舟动动发麻的舌头:“你说呢?你不苦吗?”
“还行。”顾北征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许周舟冲他绉绉鼻子:“你的舌头可不太敬业啊,这么关键的时候咋还罢工了?”
顾北征拉着她坐到腿上:“尝你的时候,尽职尽责就行。”
“讨厌。”许周舟捶他,这个男人真是什么话都接得住。
许周舟拿着他的手,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
这样的伤口他身上还有很多。
她轻轻摸了摸:“下雨天真的会疼吗?”
顾北征抱着她,把头靠在她的颈窝里:“偶尔吧,有点酸胀难受,也没什么大妨碍。”
许周舟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尽责,她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身子暖,暖被窝正好。
知道他身子壮,抱她抗她很轻松。
却从不知道,他这些伤口会偷偷的难受。
“心疼了?”顾北征看着她低落的神情,亲了一下问。
“嗯。”许周舟点头,她捧起顾北征脸说:“顾北征,下次疼的时候,告诉我行吗?我帮你.......揉揉。”
顾北征把手穿过她的头发伸到后颈,揉了揉说:“我觉得亲一亲效果会更好。”
许周舟也抱着他的脑袋,呼噜着他脑后的发茬,轻垂眼睫,故意问:“那么多伤口呢,一个一个亲吗?”
顾北征看着她,深邃如海的眼里浮动着情欲:“可以吗?”
许周舟禁不住他这样的眼神,不由的吞咽一下喉咙:“等.......下雨的时候再说。”
顾北征嘴角噙满笑意,打横把人抱起:“明天就有雨,今天就试试。”
许周舟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你怎么知道明天有雨?”
顾北征抱着她往卧室走,在他耳边低语:“我的伤口告诉我的,它们已经在疼了,老婆,亲亲它们吧。”
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个被他拿捏的理由。
夜深,许周舟趴在他的胸口,媚眼如丝的看着他:“还疼吗?”
顾北征仰面躺着,胸膛仍微微起伏,嘴角挂着懒散的笑,餍足而松散的样子,像一只饱食后的野兽,
他环住她的腰,轻笑一声:“比止疼药都好用。”
许周舟趴在他胸口闷笑一声,然后说道:“顾北征,你其实不需要那么小心的。”
顾北征怔愣一瞬:“什么?”
“刚才,你拿避孕套的时候,检查了好几遍。”许周舟缓缓道:“是怕有损坏,会让我怀孕吗?”
他刚才明明那么急,平时速度很快就戴上了,
这次他拿出来检查了好久。
顾北征摩挲她后背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我就是看一下。”
许周舟翻身爬到他身侧,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顾北征,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个好妈妈,但是我期待在未来,可以有一个和你的孩子。
我想知道她会长的像谁?女孩的话,会不会很漂亮?男孩儿的话,会不会和你一样帅?
所以,我想做你孩子的妈妈,你想做我孩子的爸爸吗?”
许周舟说完,眼睛里带着调皮的笑意。
顾北征呼吸一滞,双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疼惜,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摩挲着她的眼尾:“女孩儿的话像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孩子。”
他的笑意从眸底漫上来:“像你一样又乖又坏,冲我撒娇耍赖。”
许周舟眉眼弯起,握住他的手:“男孩儿的话像你吧,这样才有阳刚之气。”
她不太能接受男孩子太阴柔,虽然阴柔不是娘,
但是顾北征这么刚强的基因不遗传下去,有点儿可惜了。
顾北征把人抱到身边,从身后把她圈到怀里,拢着她的两只手放在手心里揉捏着:“我顾北征的儿子肯定不能是个娘娘腔,
我肯定会把他练的壮壮的,还要教他打架,打输了回来罚站,打赢了回来奖励鸡腿吃.......”
许周舟:“.......”
越说越没边儿了,她是要阳刚,又不是要野蛮。
“你能教点儿好的吗?这是你们老顾家的教育传统吗?回头再教个混世小魔王出来。”
顾北征狡辩道:“我们家的教育宗旨是,不欺人,也绝不任人欺,顾家不能有怂包。”
许周舟挠着他的手心说:“你们老顾家哪有怂包?
可是,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想让他们好好读书,做个有修养,有气质,有文化的人,诺,像方政委那样就挺好。”
“方政委?”顾北征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冷的像在每个字头上扇了一巴掌一样。
“对呀,未来肯定是一个知识至上的年代,所以读书很重要,这个你得听我的。”许周舟仰头伸着手指指着他,这个他最好信她。
顾北征看着她凶巴巴的小模样,笑着低头去想去咬她的手指,被许周舟敏捷的躲开。
“好,听你的,那就让他用学会的功夫,保护妈妈,保护老婆。
如果女孩子的话,也要学功夫,这样可以保护自己,
我来疼你们俩好不好?”
许周舟弯着眉眼笑:“好。”
顾北征默了片刻后,手臂收紧抱了抱她,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包裹,
低头窝在她的雪白的颈子里,闷闷的说了一声:“可是,老婆,我害怕。”
许周舟颤动的睫毛凝住,她第一次听到顾北征在她面前说害怕,平时威风凛凛的顾北征,此刻像一只脆弱的大狼狗。
许周舟摸着他俯在她肩头的脸:“你以前跟我说过,还没有发生的事不需要提前担心,怎么劝我可以,到你身上就不灵了?”
顾北征的嘴唇贴着的脖颈里细腻的肌肤,没有吻,只是轻轻的贴着。
他心里乱糟糟的,想象中的未来很甜很幸福,他很期待。
可是沈大夫说的那些话,让他心里忐忑不安。
这和她被人掳走不一样,那时候,他有能力,有信心一定可以找到她。
可是这样的事,他无能为力,万一出了事,他只能看着她独自痛苦,而且还是他把她送进这场痛苦中的。
他不能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