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回来看看你,我就安心了。”许周舟故作轻松的安慰他。
顾北征垂眸:“放心了?不怕再做梦了?”
许周舟被他揶揄的瞪眼:“你以后要是再跟别的女人到我梦里去,
我就在梦里刀了你俩,还能让你们在我的梦里把我气坏?”
顾北征低笑一声,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一天到晚净给我瞎安排,
你记住,我顾北征身边站着的女人,只能是许周舟。”
许周舟满意又得意的笑:“顾团长,一言既出,组织监督。”
“放心,相信组织。”顾北征笑着揉揉她的后脑勺,
随后沉声跟她交代:“以后,每个礼拜三和礼拜六的下午6点,到学校传达室等我的电话,我会准时打给你。”
许周舟愣神,这个年代公用电话还属于稀缺资源,学校的电话分布在各院长的办公室,也不是谁都能用的。
学校的传达室确实有一台电话,但也不是谁想用就用的,何况这种按时定点的电话,哪有那么随意?
“可是传达室的电话,不让学生随意用。”许周舟蹙眉道。
顾北征拨了一下她额前的头发:“我都安排好了, 你按时去等着就行了。”
他不能再让她因为联系不上他着急,自己也受不了不能随时联系她。
许周舟弯起的眉眼里闪着光,他说安排好了,那就一定是所有阻碍都解决了。
“嗯,我等你电话。”许周舟抓着他腰边的衣服,高兴的点头:“那平时我就写信给你好吗?”
信件传递时间长,即便是省内,一封信从学校寄到大院至少也得四五天,
电话可以听他的声音,信件可以互诉衷肠,相得益彰。
顾北征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里一阵熨帖:“好,我也想看你的信。”
后面售票员在招呼乘客上车。
顾北征深深看她一眼:“上车吧。”
许周舟的眼睛在脸上粘了一会儿,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我走了。”
顾北征了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去吧。”
虽然她在情事上不是个骄矜的人,但也很少在人前这样明目张胆的黏他,这一刻让顾北征很受用。
看着她登上汽车,坐在靠窗的位置给他挥手。
车子徐徐前行,渐开渐远,拉扯着顾北征的心,越来越空。
车子平稳上路,许周舟回过神,才注意到周围人的侧目。
男男女女打量她的眼神里,都飘着四个字“伤风败俗”,
她这张脸加上刚才的行为,在这些人的眼里,大概就是不守妇道的标准。
即便那个是她合法的丈夫也少不得被人鄙夷。
许周舟轻轻清了一下嗓子,侧身面向窗外靠着座椅,闭上眼,鸵鸟式回避他们的目光。
回到学校正好赶上晚自习,
免不了被卢娟和陈晓燕纠缠着追问,许周舟敷衍了两句应付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按部就班的学习,每周三和周六下午的六点就到传达室等电话。
传达室的大爷问清她的名字之后,若有所思的打量她一眼。
“好,你接吧。”
大爷会很自觉的到外面做扭腰运动。
顾北征的电话会在六点准时打过来,两个人聊几句,互问一下生活,
他要是在家就会腻腻歪歪说一些不白不黄的骚话。
气得许周舟恨不得把电话的听筒焊到耳朵上,免得漏了一丝声音出去。
有时候,顾北征只能说上两句话,就匆匆挂掉。
电话的时间或长或短,但从未延迟或者间断过,只要能听到彼此的声音,就会心安。
信,许周舟是每天都写的,有些电话里说不出口的话,她会写在信里。
然后.......然后狗男人就会在打电话时大声的念出来,
“顾北征我对你的心跳声上瘾了,听不到它就睡不着。”
“老公,我最期盼的事就是和你慢慢变老。老婆, 我也想。”
“老公,书上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为什么我觉得和你每天都在度蜜月呢?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度蜜月是个什么月?”
每逢此时,许周舟就恨不得把手顺着电话线去呼他的嘴。
“顾北征,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挂电话,再也不接你的电话,以后再也不给你写信。”
许周舟的威胁震慑不到脸皮厚过城墙的男人,
“许周舟,以后每次写信必须给我说情话,最少十句,你要是敢不写........你猜猜后果。”
哼,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
之后每次写信时,有志气的许小周同学就咬着笔头,绞尽脑汁想情话,
早知道这样,以前每封信就都只问问他,吃否,喝否,拉否,真是自找罪受。
想不出情真意切的情话,许周舟最后就弄出一堆土味情话过去敷衍他。
“顾北征,你知道你和猴子有什么区别吗?
猴子在树上,你在我心上。”
“顾北征,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酒吗?
和你的天长地久。”
土味情话不够用之后,她会坏心眼儿的逗他:
“下次见面,我们来做个学术研究好不好?研究研究你的身体构造怎么样?”
“老公,我觉得你最近变坏了,不然怎么总在我的梦里做坏事?”
“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就是总让我想入非非。”
........
看我撩不死你,在家憋着吧。
许周舟得意了没几天,顾北征在电话里语气沉沉的说:“许周舟,你知道部队的信件是要拆开检查的吧。”
苍了个天啊,把这茬给忘了,五雷轰顶的死法也没现在这样惨烈。
“可是,可是,可是你是团长啊。”许周舟最后挣扎。
电话那头,顾北征闷笑:“团长也要检查啊。”
许周舟咬着手指头,怎么死不好,非要尬死。
“谁.......检查了信?”
那头默了一阵:“政委。”
“顾北征.......杀了方一然。”
对天发誓,有生之年不再见方一然。
那头传着一阵低低的笑声,然后是一个低哑黏糊的声音:“老婆........我把你睡衣弄脏了,回来再给你买新的好不好?”
许周舟正在脑子里设想各种弄死方一然的方式,随口问道:“怎么弄脏了?”
电话那传来低沉的呼吸声,隔着电话线许周舟感觉脸颊被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