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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无尽灰夜 > 第667章 《食人花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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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这么个事儿,在一个山里头有个地方叫莆田村,村里有个姓莆田的家族,这家族世世代代都掌管着花灵祭祀。

这天啊,莆田九跪在祖祠前,那檐角的铜铃被山风一吹,叮当叮当响个不停。他就盯着青石板上那些裂纹数着玩儿,数到第三十七步的地方,有一块暗褐色的污渍,哎呀,那模样就跟去年清明时祖母咳出的血沫一模一样。祠堂里飘着艾草燃烧的焦苦味,还混合着供桌前那盆食人花甜腻的香气,这味儿一钻进他鼻子里,他就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那年啊,他父亲就被这花的藤蔓给绞碎在祠堂的梁柱之间了。

这时候,族老用他那枯槁的手指划过族谱,嘿,那泛黄的宣纸上突然就渗出了点点猩红。族老说:“莆田氏世代司掌花灵祭祀,但自从上一任祭司触犯禁忌……”话还没说完呢,供桌上的食人花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墨绿的藤蔓从土里钻出来,“哐当”一声把香炉给掀翻在地。

莆田九往后退了半步,后腰就撞上了一块冰凉的石碑。石碑上“莆田氏永镇邪祟”这几个字竟然渗出了黑血,那血顺着“邪”字的最后一捺蜿蜒成了蛇形。他突然想起今晨在族医房翻到的旧账册,光绪二十三年的某页夹着半片干枯的花瓣,旁边用朱砂写着:“王监生献祭张妪五亩田,以食人花镇之。”

到了晚上,子时初刻,暴雨“哗哗”地倾盆而下。莆田九攥着祖母留下的银铃铛摸进了后山。那腐叶在他脚下发出黏腻的声响,突然,他举着火把的手腕被藤蔓给缠住了。他一抬头,好家伙,正对着一棵三丈高的食人花。那花冠足有磨盘那么大,花瓣内侧全是锯齿状的尖刺,花芯深处隐隐约约能看见森白骨殖。

这时候,就听见“莆田九!”一声沙哑的呼喊从花丛后传来,原来是守林人老周。只见老周脖颈处有道紫黑色的勒痕,他刚喊了句“祠堂地窖的青铜匣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藤蔓给拖进了花丛,就剩下半截草鞋挂在花茎上。

莆田九跑到地窖,那青铜匣果然是空的,只有匣底刻着的“莆田氏镇魂”四个字泛着诡异的幽光。他摸到匣内暗格,指尖碰到了半块残缺的玉珏,这玉珏正是族谱上记载的“花灵信物”。他把玉珏贴在心口,整座山突然开始震颤,食人花的根系从地底“嗖”地暴起,裹挟着无数白骨直冲云霄。

第二天清晨,村民在祠堂废墟里发现了莆田九,他正抱着半截花茎嘟嘟囔囔地说着啥。那些食人花藤蔓上凝结着血珠,顺着断裂处滴落在他眉心,竟在皮肤上蚀出一朵朱砂色的花。族老颤抖着翻开族谱残页,嘿,那泛黄纸页上光绪年间的朱批墨迹突然像活了一样,化作血线爬满了整个祠堂。

这时候,就听见莆田九的声音从花茎深处传来:“献祭者必遭反噬。王监生的田契埋在何处?”村民们这才害怕地发现,所有食人花的根系都朝着村东张妪的坟茔延伸,坟茔上新栽的柏树疯了似的生长,树根处渗出黑红的浆液。

到了晚上,月光照在张妪坟茔的墓碑上,那碑上刚刻的“莆田氏”字样清清楚楚。莆田九踩着花藤跃上了坟茔,他胸前的血花开始跳动,地底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祠堂遗址里,那盆幸存的食人花突然“砰”地爆开,花芯中升起个青面獠牙的影子,正是百年前被冤杀的张妪。

张妪恶狠狠地说:“莆田氏以花镇魂,实为血饲妖灵。今日便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献祭。”话音刚落,所有食人花藤一下子都暴起来,把围观的村民全给绞进了花冠。莆田九在挣扎中摸到怀里的玉珏,突然想起族谱末页的蝇头小楷:“若遇花灵反噬,需以祭司血脉……”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后山的食人花海突然就枯萎了。莆田九的尸体挂在最高处的花茎上,胸腔被生生撑开,心口处的血花与玉珏融在了一起。村民们在焦土中找到半卷残破的田契,背面用血写着:“莆田氏罪,永镇此山。”

多年后,新任祭司在重建的祠堂里供奉起一盆食人花。每当月圆之夜,花芯深处隐隐约约能看见血色的影子在低语,而族谱末页新增的条目上,“莆田九”三个字正在渗出点点朱砂,就跟那年清明祖母咳在青石板上的血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