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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他那么懂被冤枉的滋味。”霍俊龙轻轻合上卷宗,在扉页写下:“光会传递,善意也会。”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卷宗上,仿佛为这句话镀上了一层银辉。

霍俊龙拿起扳手,轻轻擦拭,金属的反光里,他仿佛看到父亲、周明、守钟人……还有无数平凡的面孔,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着光,像夜空中最亮的星。

他知道,这根火炬会一直传递下去,在汽修铺的扳手声里,在孩子们的观察笔记里,在每个相信正义的人心里,生生不息。

汽修铺的墙角新添了个旧物箱,里面放着市民送来的“可疑物品”——生锈的钥匙、褪色的信件、断了链的怀表。

霍俊龙正在检查一块老式手表,表盘背面刻着“1977”,指针停在凌晨三点,表盖里夹着半张照片,是个穿军装的年轻人。

“这是我爷爷的表,”送表的年轻人说,“他说1977年的那个凌晨,他在仓库值班时失踪了,现场只留下这块表。部队说是他叛逃了,我们全家都抬不起头。”

霍俊龙拆开手表,发现机芯里卡着片极小的布碎,是蓝色的工装布料,上面有煤油味——和1985年仓库纵火案里的煤油成分一致。

“你爷爷当年的仓库,是不是存放过军用物资?”

“是!”年轻人激动起来,“听说有批新式武器,后来少了一箱!”

张铁柱的卷宗里果然有记录:1977年某部队仓库失窃,丢失一箱手榴弹,值班士兵(年轻人的爷爷)失踪,被定性为叛逃。

“当时的仓库管理员现在在干休所,”张铁柱看着档案,“他的档案里有个疑点——失窃第二天,他突然申请转业。”

干休所里,老管理员看着那块手表,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是我对不起他……·年我欠了赌债,和外面的人勾结偷了手榴弹,想嫁祸给值班的老周,没想到他发现了,我们在争执时失手把他推下了仓库的地窖……”

地窖在去年的基建施工中被发现,里面有具骸骨,穿着军装,胸前的徽章还在——正是年轻人的爷爷。

骸骨的手指紧紧攥着块布,上面有仓库管理员的名字缩写。

“我把他的表调快了一小时,让人以为他提前离岗,”老管理员老泪纵横,“这些年我天天戴着他送我的钢笔,总觉得他在看着我……”

案件告破那天,年轻人带着爷爷的骸骨回到老家,全村人都来迎接,有人拉着横幅:“英雄回家”。

霍俊龙站在人群外,看着年轻人为爷爷立碑,上面刻着“忠魂不泯”,突然觉得时光仿佛绕了个圈,那些被扭曲的过去,终究会回到正确的轨道。

……

回到汽修铺,“小小侦探队”的孩子们正在研究旧物箱里的信件,其中一封没有邮票,地址写着“钟楼守钟人收”,字迹和守钟人的工作记录很像。

“这是封求助信!”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指着信,“里面说有人在钟楼底下挖洞,好像在埋东西’!”

信的日期是1998年,正是守钟人失踪的前一年。

霍俊龙立刻联系张铁柱,警方在钟楼地基下果然挖出个木箱,里面是批被盗的古墓文物,上面有博物馆副馆长的指纹——他不仅偷换金佛,还参与盗墓。

“这些孩子真是我们的福星。”张铁柱笑着拍霍俊龙的肩膀,“局里决定聘请他们当少年观察员,给他们发了正式的工作证。”

孩子们拿到工作证那天,在汽修铺门口举行了“授证仪式”,陈雪给他们戴上徽章,徽章是用石榴籽图案做的。

“记住,观察不仅要用眼睛,还要用心。”霍俊龙看着他们,“就像这封信,别人可能觉得是废纸,但你们发现了它的价值。”

夕阳西下,汽修铺的旧物箱被阳光照得暖暖的,里面的每件物品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霍俊龙看着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六点,和爷爷的手表停摆的时间一样,却仿佛听到了时光的回响——那些被辜负的、被遗忘的、被掩盖的,都在这一刻,轻轻说了声“谢谢”。

他知道,只要这个旧物箱还在,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时光的回响,正义的接力就永远不会停止。

就像那棵石榴树,就算落叶,也会在春天抽出新芽,年复一年,生生不息。

汽修铺的旧物箱越来越满,霍俊龙特意做了个分类标签:“信件类”“金属类”“织物类”,每个标签旁边都画着小小的石榴图案。

清晨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一封泛黄的信上,信封边缘磨损严重,上面用红笔写着“急件,必达”。

“这是周明的妹妹送来的,”王老板的徒弟擦着扳手,“她说整理哥哥遗物时发现的,地址是‘兰收,但一直没寄出去。”

霍俊龙拆开信,周明的字迹里带着急促:“兰,我在破庙的壁画后发现了个暗格,里面有本账册,记着馆长他们近十年的走私记录……我今晚去取,若未归,替我交给警察,账册的钥匙在兰草花盆下。”

信的日期是1996年7月18日,正是周明失踪的那天。

霍俊龙立刻赶往兰的旧居,现在住着她的侄女,听说来意后,立刻带他们去看院子里的兰草花盆——虽然换了新土,但盆底果然藏着把铜钥匙,形状像片枫叶。

破庙的壁画后,暗格被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的账册保存完好,详细记录了馆长团伙从1986年到1996年的走私交易,甚至包括周明父亲的名字——原来周明的父亲也是被他们害死的,他追查真相不仅是为了正义,更是为了复仇。

“难怪他的画里总藏着兰草,”霍俊龙看着账册上的记录,“兰草是他母亲最喜欢的花,也是他对正义的执念..”

周明的妹妹捧着账册,泪水滴在纸页上:“哥哥从来没说过这些,他只是总在画里藏秘密,原来都是为了这.……”

案件彻底告破后,博物馆为周明和他的父亲立了纪念牌,就在那尊失而复得的金佛旁,牌上刻着:“以画笔为刃,以信念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