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三天时间过去。
第三天。
云昊握紧腰间的镇岳锥,暗红符文在指尖微微发烫,仿佛也在感知着这股即将成形的强大力量。
石室穹顶的巫族符文因魂力激荡而明灭不定,投下的光影在大鼠魂群中摇曳,将厮杀的场景渲染得愈发诡异。
“主人,看好了!”老金突然尖啸一声,周身金芒暴涨三倍有余。
它前爪连拍地面,发出奇特的节奏,如同敲响战鼓。
原本各自为战的大鼠魂突然停止争斗,齐刷刷转向石室中央。
三只体型堪比巨象的大鼠魂缓缓升起,它们的皮毛由幽蓝转为赤红,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口中喷出的魂火竟在虚空中烧出焦黑痕迹。
云昊瞳孔骤缩。这三只大鼠魂散发出的威压,已丝毫不逊色于炼气境巅峰修士。
更令他心惊的是,三者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共鸣,彼此魂力交织成网,将整个石室的魂源之气都搅动得沸腾起来。
“这是...鼠魂将成的前兆!”老金声音发颤:“但它们必须决出唯一的王者!”话音未落,三只大鼠魂同时发动攻击。
左边的大鼠魂张口吐出一道血色锁链,锁链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中间的大鼠魂双爪一拍,地面裂开缝隙,无数鼠形魂影从中窜出。
右边的大鼠魂则化作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对手身后,利爪直取命门。
云昊下意识运转宝瓶之力,在周身形成防护屏障。
激烈的魂力碰撞产生的余波,将石室墙壁上的符文震得簌簌脱落。
他注意到,每当有大鼠魂受伤,溃散的魂力便会化作流光,被其他对手或御魂铃吸收。
御魂铃悬浮在半空,表面纹路如活物般扭动,疯狂吞噬着这些游离的魂力。
激战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
当最后一只大鼠魂的利爪贯穿对手头颅时,整个石室突然陷入死寂。
胜利者仰天长啸,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赤红毛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璀璨的金色。
它的眉心浮现出与老金相似的王纹,周身缠绕的魂力竟凝结成实质的锁链,锁链末端还垂挂着无数小魂体。
“成了!鼠魂王!”老金激动得在地上打滚:“主人快收它!”
云昊不再犹豫,双手结印,催动御魂铃,将鼠魂王笼罩其中。
鼠魂王发出愤怒的咆哮,疯狂挣扎,但御魂铃本就是它的克星,最终还是化作一道金光,没入御魂铃中。
御魂铃爆发出刺目强光。
云昊只觉识海一震,与御魂铃的联系瞬间紧密百倍。
鼠王说道:“主人将剩下的大鼠魂都收进去吧,这次十五万只普通鼠魂相互吞噬后,进化出了五万大鼠魂。
其中三万大鼠魂相互吞噬后,又诞生了超大鼠魂,最终诞生了鼠魂王。
如今剩下的两万大鼠魂,抵得上十万寻常鼠魂,有了鼠魂王的存在,统御两万大鼠魂,主人您的御魂铃必将发挥出强大威力……”
云昊闻言也是有些激动,催动御魂铃收了剩下的两万大鼠魂。
他试着催动御魂铃,铃口立即飞出一道金色鼠影,所过之处,地面竟出现深深的爪痕。
气势不凡,云昊都感受到了一股心悸。
御魂铃叮当一声。
让身边的鼠王老金惨叫一声。
“哇……主人快停下,我神魂都要散掉了。”
老金凄惨中却是瘫软在了地上,嘴里眼里都流血。
云昊也吓了一跳,连忙收起了御魂铃。
没想到催动了一下,单单发出的声音,就让鼠王老金趴在了地上,重创了。
他心情激荡。
御魂铃大成了。
有了名副其实极品灵器的威力。
鼠魂王的诞生让御魂铃有了主魂。
……
事了。
云昊带着鼠王老金离开。
十五万鼠魂虽然变成了两万,但却依旧不影响御魂铃的等级。
这是量变到质变。
本质上来说反而,不仅没有变弱,反而更强大了。
算算时间前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也是时候回金色大殿的地方去看看了。
鼠王老金这次有功,的确付出了一些代价。
索性云昊将鼠王收进了宝瓶空间,灵湖水由它喝饱,让鼠王大呼主人威武。
云昊御锥疾驰,暗红流光划破祭陵上空的阴霾,远远望见大殿广场上两道焦急的身影来回踱步。
苗胭脂攥着骨笛的手指泛白,黄蛮子则将狼牙棒重重杵在地上,震得石板簌簌落尘。
待看清那抹熟悉的身影,两人几乎同时迎了上去。
“殿下~”苗胭脂发间的银铃随着奔跑轻响,斗笠滑落露出苍白却欣喜的面容。
她上下打量云昊,见他衣袍完整、气息沉稳,悬着的心才彻底落地:“您消失了整整十三天,连流月姑娘都出去寻了好几趟......”
话音未落,眼眶已泛起水雾。
云昊心头一暖,上前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
这双手曾在他重伤时熬煮灵液,在暗巷中为他引开追兵,此刻颤抖的温度让他想起月下苗寨里那碗带着药香的甜羹。
“胭脂,我没事,就是去修炼了一会儿,让你担心了。”他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薄茧,语气不自觉放柔。
苗胭脂脸颊绯红,想抽回手却又舍不得这片刻温暖,低头轻声道:“殿下没事就好。”余光瞥见黄蛮子憨憨地挠头站在一旁,才想起自己的失态,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殿下您回来了!”黄蛮子瓮声瓮气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黝黑的脸上堆满傻笑,狼牙棒在肩头晃出呼呼风声:
“俺守着广场半步没挪,可那些世家子弟总想往深处闯,被俺拿棒子吓唬了好几回!”
他拍着胸脯,腰间酒葫芦“咕噜”作响,显然没少用烈酒打发无聊时光。
云昊笑着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目光扫过广场四周:“青风呢?又跑出去了?”
他对那只不安分的猴子再熟悉不过,上次在古战场,青风偷了魔族少主的储物戒,结果歪打正着让他得到一本失传的剑诀。
黄蛮子挠着后脑勺,铜铃大的眼睛满是懊恼:“殿下,青风闲不下来,天一亮就抓着根香蕉窜没影了,俺追了好长一段路,愣是连猴毛都没揪住......”
声音越来越小,活像个犯错的孩童。
云昊无奈地摇头。
这猴子是真能闯祸的,可偏偏每次胡闹后,总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机缘。
就说九把天地禁封锥,若不是青风在禁制大阵里乱窜,误打误撞触动九处灵枢,此刻自己哪能坐拥这般重宝?
“算了,由它去吧,你也栓不住那货。”云昊望着祭陵深处翻滚的云层,嘴角不自觉上扬。
青风的兽瞳里藏着比人还精的算计,说不定此刻正蹲在某处,盯着什么宝贝流口水。
甚至能想象到,猴子抱着神秘物件蹦回来时,那副邀功似的得意模样。
正想着,广场西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熟悉的“吱吱”叫声。
云昊与苗胭脂、黄蛮子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无奈又期待的笑容——看来。
难道青风的新惊喜,已经送上门了?
“云昊速速赶过去,大祭司有请。”流月御剑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绯色裙裾被罡风掀起,远远就对着云昊高声呼喊。
“来了!”云昊应声回头,朝苗胭脂和黄蛮子扬了扬下巴:“走,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脚下发力,镇岳锥化作流光载着他们腾空而起,眨眼间便与流月并肩。
“流月姑娘怎么回事?”云昊稳住身形,目光扫过她鬓角凌乱的发丝,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流月猛地勒住剑光,玉指戳向他胸口,杏眼圆睁:“你是怎么回事,无辜消失了十多天?”她语气里带着少见的嗔怒,这十几天里她几乎翻遍了祭陵的每一处角落,都没找到云昊人影。
云昊摸了摸鼻尖,干笑道:“我走出去迷路了。”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在宝瓶空间里收服鼠魂王、参悟天地禁封锥,只能用最拙劣的借口搪塞。
流月狐疑地盯着他,见他不愿多谈,也没继续追问。
她转身御剑,裙摆扬起的劲风卷着碎石:“走,先去和大祭司汇合,大殿要开启了。”
“啊?大殿要开启了?怎么开启?”云昊脚下的镇岳锥险些失控,他以为自己找到开启之法已经够惊险,没想到竟还有变数。
流月边飞边解释,青丝在风中凌乱:“还是你那只猴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误打误撞就触动了大殿的无形禁制。”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然后姬峰那些人,看出了端倪,用人命血祭居然就破了大殿的无形禁制。”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远古巨兽苏醒的咆哮。
云昊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青风上蹿下跳的模样。
这泼猴每次都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搅局,却又总能带来转机。
握紧腰间的御魂铃,铃中鼠魂王似乎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发出低沉的嘶吼。
穿过一道血色石林,金色大殿的轮廓已清晰可见。
大祭司婴仙白衣胜雪,正与玄机子、未落阳并肩而立。
广场上挤满了各方修士,姬峰等人站在最前方,脚下是蜿蜒的血痕,显然为了破除禁制付出了不小代价。
云昊一眼就看到大殿飞檐上的青风。
猴子毛发凌乱,尾巴卷着个八角形的青铜物件,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青风~”他扬声呼喊。
青风立刻直起身子,“吱吱“叫着从檐角跃下,却在落地前被姬峰横剑拦住。
姬峰一身月白长袍染着血渍,折扇轻摇,眼中却满是贪婪:“云太子,这巫族秘宝,可不是你家猴子能独吞的。”
云昊周身气势骤变,镇岳锥自动悬浮而起,暗红符文迸发出刺目光芒:“你想干什么?”
声音冷得像淬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