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像是有实质般,森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昊下意识握紧苗胭脂的手,那柔软却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触感,成了他唯一的锚点。
肩头的青风毛发炸起,尖锐的吱吱声中夹杂着恐惧与不安,爪子紧紧抠住云昊的肩膀,几乎要将衣料抓破。
苗胭脂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无助:“殿下,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云昊身边靠,每一寸皮肤都在渴望着他的温度,驱散这无边的黑暗带来的恐惧。
云昊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同样慌乱的心绪,声音尽量平稳地安慰道:“别怕,暂时应该没事,仅仅是黑雾遮蔽视线,我们在原地等等看,别乱动。”
一边说着,一边将苗胭脂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一道屏障。
苗胭脂靠在云昊身边,原本慌乱的心竟渐渐安定下来。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炽热温度,一股异样的情愫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黑暗中,她的脸颊泛起红晕,一个荒唐却又甜蜜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要是能一直这样被殿下牵着手,哪怕黑暗永恒我也愿意。
那次醉酒后的亲密接触,是那么的仓促和意外,而此刻,才是她真正渴望的、与云昊的亲密时刻。
云昊却无暇顾及苗胭脂的心思,他的神经紧绷得如同满弓之弦,另一只手死死握着镇岳锥,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试着释放灵识,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应,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
眼前漆黑一片,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在耳畔回响。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未知,让恐惧如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心。
“到底是唐玉这个混蛋搞的鬼,还是这大殿本就暗藏玄机?” 云昊在心底暗自思忖,担忧如同藤蔓般疯狂生长。
不禁想起婴仙、未落阳等人,此刻是否也在黑暗中挣扎?
是否遭遇了更可怕的危险?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将苗胭脂搂得更紧,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身边的人。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慢而沉重,仿佛死神的脚步声,一下下敲击在云昊的心头。
青风瞬间炸毛,发出尖锐的嘶鸣,云昊握紧镇岳锥,将苗胭脂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声喝道:“谁?!”
黑暗中死寂如坟,云昊的喝问像是投入深渊的石子,连回音都被浓稠的黑雾吞噬。
他屏息凝神,耳朵捕捉着每一丝细微响动,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浸透了衣衫。
青风弓着身子,毛发竖起如钢针,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尾巴紧紧缠住云昊的手臂,传递着不安。
“大祭司?未落阳?玄机子?” 云昊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苗胭脂同样慌乱的心跳声。
那种被未知凝视的感觉愈发强烈,仿佛有一双双眼睛藏在黑雾深处,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苗胭脂不自觉地往云昊怀里缩了缩,指尖深深掐进他的掌心,却浑然不觉。
脚步声渐渐隐去,云昊紧绷的肩膀终于稍稍放松,可内心的不安却丝毫未减。
他深知,在这诡异莫测的地方,每一秒的平静都可能暗藏杀机。
“胭脂,我们不能在原地干等着,往前摸索着走走看看,能不能走出黑雾。”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试图给苗胭脂也给自己打气。
苗胭脂轻轻点头,声音软糯:“嗯,我听殿下的。”
这一刻,她将自己的安危完全托付给了眼前的男人,满心依赖。
两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脚下的金砖不知何时变得潮湿滑腻,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摔倒。
云昊的灵识全力外放,却依旧如坠迷雾,什么都感知不到。
时间在黑暗中仿佛失去了意义,走了许久,四周依旧是茫茫黑雾,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云昊心中渐渐涌起烦躁,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
再这样下去,不用等危险来临,他们自己就会被这无尽的黑暗逼疯。
云昊心中一动,掌心燃起一团赤红色的真火。
火苗在黑雾中摇曳,却只照亮了周身半尺之地,仿佛被某种力量死死压制。
苗胭脂看着微弱的火光,轻声说道:“殿下,看起来真火也没多大作用。”
云昊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索破局之法。
就在这时,手中的镇岳锥突然震颤起来,上面的铭文闪烁不定,如同活物一般。
与此同时,地面上竟也浮现出相似的铭文,与镇岳锥上的纹路遥相呼应,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云昊心中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
来不及多想,催动全身真气,将镇岳锥狠狠刺向地面。
“轰!”一声巨响,镇岳锥没入地面,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扩散开来。
地面的铭文与镇岳锥上的光芒相互交融,爆发出耀眼的强光。
一道无形的气浪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黑雾如潮水般退去。
云昊和苗胭脂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待光芒渐渐消散,眼前的景象终于清晰起来。
昏暗的大殿中,残旧的石柱矗立,地面上散落着斑驳的符文和破碎的玉片。
苗胭脂突然指着前方,声音中带着惊喜:“殿下,前面有一块石碑。”
云昊抬眼望去,只见三丈高的石碑矗立在前方,表面布满青苔,符文密密麻麻,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那些符文扭曲盘旋,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神秘的图案,每一道纹路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却没有一个是云昊认识的。
云昊拉着苗胭脂走近石碑,伸手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触感粗糙而冰凉。
指尖划过符文的瞬间,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手臂传遍全身,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石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一种古老而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
云昊凝视着石碑,心中涌起无数疑问:这石碑究竟有何来历?上面的符文又记载着什么秘密?它和镇岳锥之间,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丈高的石碑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周身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雾气,那些扭曲盘旋的符文在幽暗中泛着微光,仿佛像是眼睛在诡异地眨动。
苗胭脂踮起脚尖,脖颈伸得修长,杏眼紧紧盯着符文,粉唇轻启:“殿下,这石碑上的符文,看上去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可惜我不认识。”
她的声音里满是遗憾,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临摹着符文的形状。
云昊双臂抱胸,剑眉拧成 “川” 字,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石碑:“这里既然是巫族祭陵,想来是古老巫族的文字,和人族的不同,我们不认识也正常。”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如猫爪挠心般急切,总觉得这些符文背后藏着有大秘密。
苗胭脂轻轻叹了口气,水葱般的手指点了点石碑,惋惜道:“能出现在这里的石碑文,想来定然不同凡响,要是有熟悉祭陵的人或许就能认识,说不定是什么厉害的功法呢,可惜了。”
她的话语不经意间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云昊脑海中的思路。
云昊猛地一拍脑袋,眼中精光一闪,二话不说便捏了个法诀。
刹那间,金色光芒大盛,一道流光从他腰间的宝瓶空间激射而出。
“呀~” 苗胭脂吓得花容失色,娇躯猛地躲到云昊身后,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
云昊赶忙侧身,将苗胭脂护在怀中,笑着解释:“胭脂不要怕,这只鼠王就是之前我们碰到的那只,现在被我收服了。”
苗胭脂探出脑袋,美目圆睁,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只金色大老鼠。
只见它毛发顺滑如绸缎,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此刻正气鼓鼓地叉着腰,模样滑稽又可爱。
她这才想起,大战时鼠王确实被云昊收进了宝瓶空间,当时战事紧急,她便没顾得上追问,没想到如今竟成了云昊的 “秘密武器”。
“殿下真厉害。” 苗胭脂眉眼弯弯,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云昊耳尖泛红,摸了摸鼻子,心中却像吃了蜜一样甜。
鼠王老金抖了抖胡须,不满地 “吱吱” 叫着,圆滚滚的身子一扭,背对着云昊:“主人找我干嘛?”
它毛茸茸的尾巴不耐烦地甩来甩去,“在宝瓶空间喝着灵湖水,别提多惬意了,没想到下一秒就被你召唤了出来!”
语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云昊被它这副傲娇模样逗得又好气又好笑,抬脚轻轻踢了踢它的屁股:“搞清楚我是你主人,你还不耐烦了。”
鼠王老金猛然转身,两只前爪抱胸,鼓起腮帮子,红宝石般的眼睛里满是幽怨:“这不是之前帮你培养鼠魂王,我元气大伤要休养嘛!”
它的声音尖细,带着浓浓的不满,可尾巴却不受控制地轻轻摇晃,出卖了它此刻的真实情绪。
云昊一眼看穿它的小把戏,却也懒得拆穿,直接伸手拎起它的后脖颈,将它举到石碑前:“少废话,你认不认识这石碑上的符文?认识的话翻译翻译?”
鼠王老金被拎得四脚乱蹬,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眯起眼睛凑近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