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昊站在祭陵外的空地上,阳光洒在身上,却驱散不了他心中的疑惑。
望着围拢过来的婴仙、未落阳等人,眼神中满是茫然。
本以为即便能脱离险境,也该是在石棺之外,可此刻竟直接出现在祭陵外的入口,这种突兀的转变让他一时没回过神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出来的?”云昊眉头紧皱,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
婴仙依旧保持着那副平静如水的神态,轻轻拂了拂衣袖,开口道:“你当时进入石棺后,我们想尽办法想要打开石棺,可石棺表面的符文像是活物一般,稍有触碰便会发动反噬,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只能一直在寻找救你的办法。”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继续说道:“直到过去了半月之后,石棺突然震动起来,紧接着,无数的黑雾从四面八方涌进了石棺中。
那场面实在骇人,黑雾就像是被什么巨兽吞噬一样,疯狂地钻进石棺裂缝里,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直至石棺将外界的黑雾全部吸收干净。”
未落阳忍不住凑上前来,脸上满是急切:“对,那石棺就跟个无底洞似的!再之后,石棺毫无征兆地炸开,我们所在的祭坛大阵也随之开启,空间开始扭曲。
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外界,直接出来了。”
婴仙微微点头,语气恢复平静:“然后紧随其后,你也出现了。想来是祭陵内部出现了什么变故,总之大家都能出来,便是好事,此行也算圆满了。”
未落阳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追问:“云昊你是怎么回事?你在那口石棺中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云昊身上,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探究。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个猜测,云昊在石棺之内一定获得了什么天大的机缘,而且众人能平安出来,多半也和石棺的异常,或者说和云昊有关。
云昊听完婴仙的讲述,内心震惊不已。
按照大祭司的说法,自己被石棺吸进去后到现在出来,竟然过去了大半个月时间。
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石棺内的经历,满打满算也就顶多一天时间。
这才恍然惊觉,那石棺之内怕是没有时间概念。
想到意识海深处的黄泉引,云昊心中警铃大作,这等至宝,万不能让人知晓。
他眼神微微闪烁,含糊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石棺吸进去后我就陷入了昏迷中,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们。”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是不信之色。
石棺内外如此大的动静,怎么可能只是昏迷?
可大家心里都明白,即便再追问,云昊也不会吐露分毫,只能将满腹疑惑咽回肚里,这场关于石棺的秘密,也随之被暂时掩埋 。
巫族祭陵外的天空飘着几朵残云,将阳光晒成斑驳的碎金,洒在众人身上。
提到黄泉引,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婴仙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云昊,所有人都明白,这座祭陵最大的秘密,或许就藏在云昊进入石棺后的经历中。
祝念尘率先打破沉默,他摩挲着腰间的符囊,眼神在云昊身上游移。
想到那二十张低阶符箓和符门至宝玉简,他的心就隐隐作痛,但救命之恩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心头,不得不报。
“算时间也正好快三个月,能出来都是好事。”他挤出一抹微笑,朝众人团团拱手:“诸位道友,云道友,后会有期,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再相见。”
云昊神色淡然,微微颔首:“祝道友请自便,日后有缘再见。”
在他看来,救下祝念尘不过是看在金天薇求情的份上而为,那些符箓和玉简也只是应得的报酬。
两人之间,恩情与馈赠早已两清。
金天薇长剑入鞘,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上前一步,英姿飒爽:“云道友,诸位,我也先行一步。”
说着,她解下腰间一枚刻着剑纹的玉牌抛给云昊:“日后若是有机会,可来西部天绝山找我,我剑宗在天绝山有个江湖道统,也叫剑宗。”
玉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阳光下,剑纹闪烁着寒芒。
云昊接过玉牌收入怀中,真诚道:“一定,金道友慢走。”
他知道,金天薇豪爽重义,这份邀约并非虚言。
炼丹派的毛幼南摇着绘满丹炉的折扇,莲步轻移。
她目光如春水般柔和,却暗藏锋芒:“云道友,后会有期。我炼丹派在灵宝世界没有根基,我是那种四处游历的人。”
她顿了顿,笑意加深:“以后若去了大虞,不知可否找道友论道?”
言语间,既有试探,也有结交之意。
“求之不得,毛道友若来大虞做客,云某扫榻以待。”云昊回应得滴水不漏。
他明白,在修行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轮到唐玉时,气氛陡然冷了几分。
这位阵宗弟子始终保持着疏离的姿态,只是敷衍地抱了抱拳,丢下一句“告辞”,便驾着阵盘化作流光远去。
他离去时带起的劲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在云昊身上。
未落阳望着唐玉消失的方向,眯起眼睛,语气带着几分警告:“云弟弟,这个唐玉你以后可要小心哦!阵宗向来眼高于顶,你得了祭陵机缘,难免遭人惦记。”
云昊握紧腰间的御魂钟,黑煞纹络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他冷哼一声:“他最好别招惹我。”
如今修成至阴黑煞身,又得黄泉引,他早已不是当初任人拿捏的少年。
那些来自玄灵世界的天骄,若敢挑衅,他自会让对方知道,大虞修士也不是好欺负的。
随着众人陆续离开,祭陵外渐渐恢复平静。
云昊望着空荡荡的山谷,心中却翻涌着巨浪。
场中只剩下,未落阳、玄机子、婴仙、流月、苗胭脂几人。
至于鼠王老金和猴子青风,此刻都安静在云昊身后。
未落阳的目光如鹰隼般盯着云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秘密。
鼠王老金蹲坐在云昊肩头,青风则龇牙咧嘴,警惕地瞪着未落阳。
“云弟弟,你在石棺之内就没有什么机缘?” 未落阳扭动着腰肢,像只狡黠的狐狸般凑上前,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
云昊瞳孔微缩,周身黑煞纹络泛起微光,寒意从他周身弥漫开来:“没有。” 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字字如刀。
未落阳撇了撇嘴,眼中满是不信:“切,不说拉倒。”
她跺了跺脚,发间的玉铃铛叮当作响,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荒原上格外刺耳。
婴仙轻轻摇了摇头,:“未落阳,此间事了,你还不离开?八卦什么,怎么,云昊若是有所得,你还想惦记不成?
你自己不也得到了一件宝物,还贪念如此深,这可不是好事。”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却暗含威严,如同长辈训斥晚辈。
未落阳瞬间炸了毛,杏眼圆睁:“婴仙你管的太宽了吧?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也得到了一块巫族石碑吗?
你和云弟弟走这么近,还不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叉着腰,胸脯剧烈起伏,活像一只被激怒的孔雀。
婴仙周身气息陡然暴涨,衣袍无风自动,全身气势大作:“未落阳,你当真以为我是好脾气不成?”
威压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地面的枯叶纷纷被震得粉碎。
未落阳毫不退缩,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通体赤红的软鞭,鞭梢吞吐着火焰:“怎么?想打架?来呀!”
她的声音尖锐,充满挑衅,发丝被气劲吹得凌乱,却丝毫不减她的气势。
玄机子见状,一个闪身挡在两人中间,宽大的道袍被两股力量冲击得猎猎作响:“两位师妹啊,刚刚脱离陷阱,大家各有所得,自当各自离去,好生参悟,可别动手,给师兄我一个面子。”
他苦笑着,一边用眼神安抚婴仙,一边对未落阳使眼色。
云昊向前一步,周身黑煞之气翻滚,形成一道无形屏障:“未姑娘,以后还请别挑拨我和大祭司的关系,请你自便吧!”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在他心中,婴仙多次在关键时刻相助,这份信任早已根深蒂固。
未落阳被云昊的话刺得心头一痛,眼眶瞬间红了,她冷笑道:“好好好,云小子,我也帮过你,你是一点都不记本姑娘的好,既如此,我走。”
说完,她猛地转身,御剑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转身的刹那,眼眶微红充满委屈。
玄机子望着未落阳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云道友切莫怪落阳师妹,她就是那样的性格,并没有坏心思,绝不是惦记你身上的东西。
她自幼被宠着长大,说话做事直来直去,实则心地善良,在祭陵中也多次冒险相助,只是性格如此罢了。”
云昊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他何尝不明白未落阳的性格,只是涉及黄泉引的秘密,他不得不谨慎。
想起未落阳在祭陵中为他挡下阴煞之魂攻击的场景,心中也有些愧疚。
玄机子看向婴仙,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舍:“婴仙师妹,我也先走一步,日后或许会去大虞叨扰师妹,当然小道还会去找云道友,不知道道友可欢迎贫道否?”
他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云昊抱拳行礼,神色真诚:“自然欢迎道长来大虞做客。若有道长相助,大虞定会增添一份保障,日后若有需要云某之处,也请道长尽管开口。”
“哈哈哈,如此,贫道先走一步。” 玄机子大笑一声,脚踏祥云,悠然离去。
身影越变越小,最后消失在云层之中。
婴仙望着玄机子远去的背影,高声喊道:“玄机师兄,记得来一趟祭司宫,师妹有些事请教。”
她的声音清脆,在天地间回荡。
“师妹放心,师兄定然会去……” 玄机子的回应从天际传来,隐隐带着几分洒脱。
待玄机子彻底消失,婴仙收回目光,看向云昊。
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欣慰,又有几分关切:“我也早日回祭司宫,这次巫族祭陵之行,也算有所收获,回去之后要闭关参悟巫族石碑上的奥秘。
云昊,你可有何打算?是回大虞,还是继续在外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