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陈府,陈若槿立刻派了人出去查琼奴和折淙以前的关系。
今日在四福斋,她看见琼奴看到折淙时那一瞬间眼中的惊愕与怀念,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亦或许是她敏感了。
陈若槿问:“妈妈,乡绅有好几个姑娘的情况下,收养女孩儿,这在乡绅家也不多见吧。”
孟妈妈放下手中的活计,叹了口气:“姑娘有所不知,农家贫困,能填饱肚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乡绅虽比农家富足些,也只是填饱肚子罢了。收养的姑娘不是做帮工奴仆的,那就是童养媳了。”
孟妈妈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郦家,她家正好有一个养女,她抬头看向她家姑娘。
陈若槿的脸庞一半隐在黑暗中,神色晦暗不清。
孟妈妈心中一惊,忙道:“姑娘,是奴婢失言了。”
陈若槿微微一笑,抬了抬手,伸手从桌上的花瓶中轻轻拈出一朵花。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捻着花瓣,一片片地撕下,花瓣一片一片在她指间碎落。
她缓缓起身,走向窗边,轻轻推开了窗户。
阳光如碎金般洒了进来,温柔地洒在她白皙如玉的脸颊上,为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格外清冷而圣洁。
若是这碗饭是夹生的,她宁可一口不吃,也绝不碰它,甚至,掀了这碗。
端午后大朝会,有官员手持笏板,出列高声弹劾:“陛下!皇后娘娘入主中宫数载,独霸椒房,掖庭虚旷。致使陛下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一子一女,然幼体怯弱,琼枝易折,臣等恐国本动摇,江山无以为继。臣等忝列朝堂,食君之禄,忧君之忧,若不直言,何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伏乞陛下乾纲独断,广选贤淑以充后宫,整肃宫闱以固根本,则宗庙幸甚!社稷幸甚!”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众官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盛长枫回过头,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官员,眼神逐渐冷厉。片刻之后,他嗤笑一声,冷淡瞥了一眼朝会最前面的那位紫衣大相公,重新低下了头。
赵仲针的眼神冷冽的看向那官员,那官员却面不改色,昂首挺胸的退了回去。
赵仲针握紧了拳头,心中怒火中烧,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痛恨大宋“不杀士大夫和言事官”的传统。
此贼子,当诛!
紧接着,又有官员将矛头转向盛家,参奏道:“陛下,盛氏一族,教女无方……”
赵仲针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太子正位东宫,如今已然六岁,身体康健。你方才言'琼枝易折',你……是在公然诅咒太子吗?”
满朝官员纷纷跪下,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弹劾皇后的官员出列跪下,嘴中直呼不敢,额头触地,声音颤抖:“回陛下,臣不敢!臣只是忧心国本,绝无他意!”
赵仲针笑的越发温和,眼神更加冷峻,“你该弹劾的是国朝那些贪腐蠹虫,你该忧心的是燕云十六州何时能收复,燕云遗民何时得返故国,再沐王化!而非日日盯着国母,盯着朕的后宫不放!”
他顿了顿,语气嘲讽:“你该弹劾的是国朝那些贪腐蠹虫,你该忧心的是燕云十六州何时能收复,燕云遗民,何时得返故国,再沐王化!而非日日盯着国母,盯着朕的后宫不放。\"
“这,难道就是你为人臣子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