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昆拍拍霍不疑的肩膀,“若有什么缺的、用的,及时来信……”
霍不疑本来看见队伍后边不断增加的辎重车队就头疼,赶紧劝道:“殿下不必了,这些行李本是崔家叔父一手置办的,就连陛下的私库也是任我取用,实在没什么缺的了。”
三公主朝着霍不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们好心好意来送你,你还对着我们炫耀。”
文子端看向三公主,“三妹说错了,子晟只是对你炫耀。”
这话一出,三公主顿时又蔫了。
她不得不接受这个扎心的现实,她自己不仅是皇子皇女里最穷的一个,原先的封地如今还只剩了一半,父皇母后平日里的赏赐,连如今被禁足的小五都比不上。
眼前这几人里,好像就她最不受宠。
三公主抑郁了。
二公主瞪了文子端一眼,拉着三公主的手柔声哄了几句,三公主的脸色才渐渐缓和,眼底重新有了笑意。
送走霍不疑后,都城的时光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
春日里那点残余的微凉还在记忆里打转,盛夏的蝉鸣已乘着滚烫的热风,悄然漫过了宫墙的朱红、庭院的黛瓦,连空气里都浸着燥热的气息。
温辞心里惦念了许久的无名山别院的修建,也终于在这暑意渐浓的时节,提上了筹建的日程。
只是这修建别院的名头,如今换成了 “温家少家主赠予自家妹妹的私产”,一应资费与事宜,全由温祁派人出面操持。
文帝提倡节俭,他自己的生活也是十分简朴,虽说他不曾明令约束底下的儿女但作为三皇子妃,朝中臣子默认的未来太子妃,自然不可能在此时大张旗鼓的修建别院、落人口实。
再者,这别院的修建一没有没有侵占良田,而没有胁迫强征百姓,朝中自然不会有人在意。
自从文帝废了宣皇后和前太子文子昆,文帝对宣后,也就是如今的淮安王太后,以及如今的东海王文子昆更加的愧疚。
而帝王表达愧疚的方式,最直接的便是权势与恩宠。他不仅大幅增加了淮安王太后所出子女的采邑,更将其原本的封地置换到水土更加丰饶、物产富庶之地。
宣侯本就无甚才具,性子又是安分守己,是个只知安享富贵的老实人。
文帝担心太子、皇后被废后,宣氏一族遭人拜高踩低,便时常召宣侯入宫叙话,甚至带着朝臣与勋贵亲往宣侯府中做客。
对东海王文子昆与宣氏族人的赏赐,更是流水般不断。
一时之间,宣氏一族风头无两,富贵荣耀之极。
宣皇后自被废后整日郁郁将自己锁在长秋宫的寝殿里,整日里谁也不见。
文帝愁,新上任的越妃愁,东海王更是愁的恨不得整日住在长秋宫门前的石阶上。
文文子端见他整日守在宫门外束手无策,便给他出主意,让他强行带着淮安王太后私下出宫去散散心,或许能解几分愁绪。
可文子昆的性子素来软和,几番劝说不仅没能打动母亲,反倒被赶了出去。
之后,淮安王太后干脆直接闭宫谢客,再不见任何人。
文子端觉得他这兄长性子也实在太软和了些,若是换作自己,这会儿被赶出来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消息传到文帝和越皇后耳中,两人更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