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端笑笑,“子晟你就放心吧!阿昜是我的长子,我怎会不顾惜他的身体。再说,你又怎么知道这些差事,不是他乐意做的?”
霍不疑斜睨了他一眼,他信个鬼。阿昜那孩子,分明是太过懂事,除了眼前这位,谁会一天没事给自己找事干。
文子端若是知道他这样想,定会翻个白眼反驳:子晟怕是不知道芝麻馅的汤圆是黑心了,也就是子晟没吃过他家那黑心汤圆的亏得缘故,才当阿昜是块没脾气的软面团呢。
“子晟,你那是什么眼神?”
霍不疑起身拱手,“臣出来的有些久了,心里有些想念孩儿,臣这就告退了。”
文子端看着霍不疑离开的背影,站起身来,一甩袖子,谁还没个孩儿了,他可是有三个。
长子阿昜都能帮他批览奏折、分担政事,膝下还有一个乖巧贴心的女儿,更有妻子相伴,子晟他有吗?
文子端快步走出大殿,对身旁躬身侍立的内侍吩咐,“摆驾,回长秋宫。”他有儿子分担政务,今日陪眠眠下棋赏花去。
文子端虽当了皇帝,还是有一些反骨在身上的。
次日,文子端再次下旨,一连册封了好几位位有所长的女娘。
满朝上下都觉得陛下疯了,女子怎能为官?自古以来,从未有过这般先例!
朝堂之上,十数位老臣更是直接跪伏于地,叩首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莫要坏了 “祖制纲常”。
文子端居高临下地扫过阶下群臣,嗤笑道:“怎么?你们男儿立下的功绩便叫功绩,你们就能封侯拜相,女子立下的功绩便不算功绩了?”
“你等如此小性,又如何辅佐朕治理万民?这天下不只有男子是朕的子民,这世间的女娘难道就不是朕的子民了吗?”
文子端很理解底下这些臣子们的态度,很是了然,又十分不耐。又很是不理解他们为何总是这般狭隘。
他何尝不懂他们固守的那套规矩,可规矩不是用来挟持君上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不是不懂,只是想试试新君的底线在哪罢了!
自父皇大行后,这帮老臣便总拿 “先帝旧制” 说事,处处掣肘政事的施行。
每逢朝议,他们不谈政事,每每喜欢东拉西扯,说些家长里短,他这德阳殿和街头闹市有何区别?
先父皇在世时,念及旧日情分与开国勋劳,对这般散漫行径多有迁就。
如今他承继大统,这群人竟仍不知收敛,依旧我行我素,简直是不成体统,他早就看不惯了。
文子端素来敬慕有才学、具真才实干之人,若是这些贤能之事能为朝廷所用,那就更好了。
他从来都是觉得,有才能之人,从来只论禀赋与实绩,何分男女?
程少商身负过人天赋,更有扎实能力,此前为文氏天下创制利民器物、裨益国计民生,早已胜过这世间大半须眉男儿。
他如今不过是给她一个合适的身份与权力,让她能更好地为国朝研究所需之物,给其他的有才能的女娘以合适的官职,让她们可以更好地为国朝效力。
说到底,不过是赏有才者应得之位,让有能者尽其所长、展其所能。这又何错之有?只是恰好她们是个女娘罢了!
不说何昭君,就说他那姨姐温五娘,一身武艺便是他都只有挨打份儿,还上过战场,立下不少战功,怎么就不能得个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