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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黄泉守夜人 > 第425章 点破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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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让路人愈发窘迫——原来所有人都已从暗器危机中平复,只有他还陷在之前的慌乱里,连队伍早已重整队形都没察觉。

再低头看自己,布囊的带子歪歪斜斜挂在肩头,袋口露出半片干枯的草叶,裤脚沾着的泥点蹭得小腿皮肤发痒,黏腻又难受。更糟的是,方才被暗器惊惶时不小心被人踹过的后腰,此刻还隐隐发疼,像有块小石头硌在里面。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队伍早已走出尸地暗器的射程,所有人都恢复了镇定,只有他还陷在之前的慌乱里,连周遭的变化都没察觉,反倒冒冒失失撞了季五前辈。

想到这儿,路人的脸瞬间涨红,赶紧上前一步想扶季五,又怕碰着前辈的胳膊,手在半空僵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歉:“季五前辈,对、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您没事吧?要不要我帮您看看胳膊?”

“原来咱们早脱离险地了啊,”他伸手把歪掉的布囊拽正,指尖蹭到囊口露出的桃木钉,语气里带着点懊恼的嘟囔,“你们倒是喊我一声啊,我还傻愣愣想着方才的事呢。”

话音刚落,胳膊突然被人轻轻按住,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重。路人扭头,就见马坤皱着眉站在旁边,脸上没了往日的笑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马坤另一只手飞快竖在嘴边,比出个“嘘”的手势,指腹上的薄茧蹭过路人的衣袖,声音压得比风声还低:“别大声嚷嚷,前面不对劲,仔细惊着东西。”

路人心里“咯噔”一下,像被冷水浇了个透,方才还带着几分窘迫的散漫神色瞬间收得一干二净,后背的汗毛“唰”地全竖了起来,连后颈都泛起一阵凉意。

他不敢有半分耽搁,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掌心按在清晨湿润的泥土里,沾了层薄薄的凉意,指尖还蹭到几片细碎的草叶,粗糙的触感让他愈发清醒。起身时,他特意放轻了动作,连呼吸都下意识压得又浅又慢,生怕惊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他先朝左前方缓缓扫去——那里是片齐腰高的低矮灌木丛,深绿色的叶片上还挂着没干的露珠,晶莹剔透地沾在叶尖,风一吹就顺着叶脉滚下来,“嘀嗒”一声落在泥土里,溅起细小的土星,看起来和寻常灌木丛没半点异常;又缓缓转头,目光投向右侧后方,那里只有块半人高的青石,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纹路,石缝里顽强地长着几株青绿色的苔藓,湿漉漉地泛着光,周遭静得连虫鸣都听不见,只有风掠过草叶的“沙沙”声。

他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眼底的疑惑越来越重——既没看见异动的影子,也没闻到半点邪祟特有的腥腐气息,连空气中的气流都平和得很。实在摸不着头脑的他,只能蹑手蹑脚地凑到马坤身边,身体微微前倾,嘴唇几乎不动,只用气音极轻地问:“坤哥,到底啥情况啊?我瞅着四周啥异常都没有,连点邪祟的气息都没闻着,咋大伙儿都这么紧张?”说话时,他还忍不住瞥了眼不远处紧绷着神经的阳星前辈,心里的疑惑更甚。

马坤没直接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前方约莫十步远的地方。路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眯眼细看,才见阳星前辈单膝跪在地上,藏青色的道袍下摆拖在泥地里,沾了片枯黄的草叶也浑然不觉。阳星前辈上身微微前倾,一只耳朵紧紧贴在地面,另一只手轻轻按在旁边的狗尾草上,指节绷得有些紧,连花白的胡须都垂得笔直,那专注的模样,仿佛要把地里的动静都听进耳朵里——哪怕是蚂蚁爬过土层的细微声响,都不愿放过。

路人顿时不敢怠慢,放轻脚步,鞋底蹭着地面慢慢挪过去,最后干脆双膝跪地,匍匐到阳星前辈身边,连衣料摩擦草地的声音都怕惊动了什么。他凑到前辈耳边,气息都不敢吐得太急,用气音小声问:“阳星前辈,您这是查探到啥了?是不是地底藏着邪祟,还是有啥机关陷阱啊?”

阳星前辈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庞,脸上没有半分紧张,反而带着点孩子气的惋惜,轻轻摇了摇头。他抬手拂了拂月白色道袍下摆——方才贴地歇气时沾到的草屑簌簌落下,几片细碎的枯叶打着旋儿飘到地上,指尖划过衣料上浅浅的褶皱,动作从容又闲适。

他开口时,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没有半分凝重,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查探邪祟做什么?我方才借着贴地滑翔的劲儿歇气,耳朵贴着地面,忽然听见土里有‘沙沙’的动静——不是虫豸爬动的糙响,是又轻又细的,像小石子在土里滚。”

说到这儿,他眼底添了点兴味,语速慢了些,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我好奇,就低头扒开脚边的草叶,用指尖轻轻拨开表层的湿土一看——是只五彩土鳖,个头比寻常土鳖大些,背壳滑溜溜的,红、黄、蓝三色掺在一块儿,不是杂糅的乱色,是像撒了把碎宝石似的,一块红一块黄一块蓝,边界清清楚楚,在阳光下还泛着淡淡的光,这种品相的土鳖,我年轻时在南岭采药都少见得很。”

他顿了顿,见众人都松了口气,才笑着补充:“让大家小声点,就是怕脚步声重了惊着它——这玩意儿胆子小,一有动静就往深土里钻,真跑了,往后再想找这么好看的,可就难了。”

话音落下,众人先是一阵沉默,随即爆发出低低的笑声,方才紧绷的气氛瞬间消散——谁都没想到,让大家提心吊胆的“异常”,竟是前辈在找一只少见的五彩土鳖。

路人惊觉虚惊一场

“我滴个去!”路人惊得差点拔高声音,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不对,赶紧抬手捂住嘴,指腹蹭到嘴角残留的泥土都没察觉——那泥土还是方才趴地上躲暗器时沾上的,带着点湿冷的土腥气。

他瞪圆了眼睛,瞳孔微微放大,死死盯着阳星前辈依旧淡然的脸,连眼角都跟着抽了抽。眼里满是哭笑不得的“鄙视”,心里更是又气又好笑:合着方才马坤紧绷着脸、握剑的手都没松过的严肃劲儿,自己这后背冒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提心吊胆,全是为了一只土鳖?早知道是这事儿,他刚才也不至于慌得撞了季五前辈!

他悄悄挪开捂着嘴的手,压着嗓子,声音里带着点没好气的无奈,还有几分藏不住的好奇:“闹了半天,大伙儿这么紧张,就是为了这玩意儿啊!那您最后抓住它没有?听您说的,这土鳖颜色这么特别,要是真让它钻回土里跑了,多可惜啊。”说着,还忍不住朝阳星前辈脚边的草地扫了两眼,仿佛那只五彩土鳖还藏在附近似的。

阳星前辈慢慢站起身,动作慢悠悠的,像是怕惊扰了周遭的草木。他抬手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掌心轻轻拂过月白色道袍,将细碎的土粒拍落,连道帽边缘沾着的两粒浅黄草籽都没在意——那草籽还是方才蹲在地上看土鳖时沾上的,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转头望向方才贴地的那片草地,目光落在几株长势旺盛的青草间,神色依旧淡然,语气里没半点遗憾:“没抓住。那土鳖精得很,我刚扒开草叶,它就‘嗖’地一下往旁边一株晚莲的根须下钻——那晚莲现在才打了个花苞,拳头大小,紫莹莹的,花瓣还紧紧裹着,得等它完全开放,粉紫色的花瓣舒展开遮住阳光,把根须周围遮得阴凉了,土鳖才会出来觅食,到时候才能趁机捉住。”

说到这儿,他突然话锋一转,缓缓转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路人,眼角的皱纹轻轻弯了弯,原本淡然的眼神里多了点洞察人心的笑意,慢悠悠地补了句:“你方才瞪眼睛、撇嘴的模样,我可都看着呢。怎么,心里是不是在鄙视我,觉得我一把年纪了,还为了只土鳖让大伙提心吊胆,是小题大做了?”

这话让路人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他下意识地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阳星前辈说的,全是他方才心里的真实想法。他只能挠了挠头,干笑着转移话题:“哪、哪能啊!我就是觉得这土鳖太机灵了,居然还知道躲在莲根下……”

“靠,这也被你看出来了?”路人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瞬间放大,像被惊到的兔子,连眼尾都跟着微微抽搐。他嘴巴张得能塞进个拳头,半天没合上,原本攥着粗布衣角、指节泛白的手也不自觉松了些,布料从指间滑落,留下几道浅浅的褶皱。语气里满是炸开锅似的惊叹,还带着点被抓包的慌乱:“季五前辈前几天在营地烤火闲聊时还说,你的读心术只有在紫薇大殿那种灵气浓得化不开的地方才管用,怎么到了这荒郊野外、连草都长得歪歪扭扭的奇异谷,你连我心里这点藏着掖着的小心思都能摸得明明白白啊?”

说着,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脚后跟撞到块小石子,发出“咯噔”一声轻响都没察觉。像是怕自己心里那点没说出口的“吐槽”——比如觉得阳星前辈为了只土鳖小题大做的念头——再被抓包,他耳朵尖“唰”地红透了,连耳根都泛着淡淡的粉色,眼神更是慌得像迷路的小鹿,左瞟瞟右看看,一会儿盯着阳星前辈脚边的草叶,一会儿又瞥向远处的晚莲花苞,就是不敢直直盯着阳星前辈的眼睛,连呼吸都比之前急促了几分,胸口微微起伏着。

阳星前辈看着路人这副又戒备又窘迫的模样,眼角的皱纹先轻轻舒展开来,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淡却通透的笑意——那笑意不像刻意装出来的,倒像看晚辈闹了小笑话般温和,连眼神都软了几分。他月白色的道袍袖口随着抬手的动作轻轻晃了晃,袖口沾着的两片浅绿草叶悠悠然落在地上,还顺着风滚了小半圈。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腹带着点温热的触感,轻轻点了点路人的额头——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点“小机灵鬼”的调侃意味。语气依旧平和,像山间的清泉缓缓流淌,却又藏着点拆穿小秘密的狡黠:“他话只说了一半,没跟你讲全。”

说话间,阳光穿过头顶的枝叶,洒在他银白的发丝上,泛着柔和的光泽,连鬓角的碎发都染上了一层暖黄。“他的意思是,在紫薇大殿那种灵气汇聚、连空气都透着醇厚的地方,我能一次性铺开感知,把殿里所有人的心理活动都摸得清清楚楚,效率高得多;可他没说,出了紫薇大殿,我连单独一个人的心思都读不了。”

阳星前辈顿了顿,目光落在路人依旧泛红的耳尖上,语气里的笑意更明显了些:“你方才站在那儿,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嘴角还偷偷撇了两下,那点‘这前辈怎么一把年纪了,还为了只土鳖折腾大伙,真是小题大做’的念头,都快从眼睛里冒出来了,写在脸上明明白白的。不用读心术,光看你这表情,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话让路人的脸“唰”地一下涨成了熟透的番茄色,连脖子都红了半截,正想挠着头干笑两声辩解,就见光天前辈提着素色长衫的下摆,一路快步小跑过来——他跑得急,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连平日里端得整整齐齐的道帽都歪到了一边,帽檐耷拉着遮住半只眼睛,竹骨折扇没来得及拿在手里,随意别在腰间,随着跑动轻轻晃动。

光天前辈跑到近前,先弯腰喘了两口气,胸膛微微起伏着,才直起身对着阳星前辈拱手,声音里还带着点未平复的急促:“师兄,队伍里的人都归队了,方才分散检查武器和水囊的弟子也都报了平安,没少东西,咱们现在是否继续往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