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念河中的光点突然涌向岸边,化作无数小生灵——有的长着翅膀的笔,有的是会奔跑的墨锭,还有能自己搭建房屋的积木人。它们叽叽喳喳地围上来,扯着星源与玄源的衣袖,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玄源朗声笑道:“看来这些小家伙急着要去外面闯闯了!”
星源点头,挥手打开一道通往各界的光门。小生灵们欢呼着冲了出去,有的撞进工匠的熔炉,让铁器长出了会开花的枝丫;有的扑向诗人的宣纸,让文字跳出纸面,在空气中跳起了舞;还有的钻进孩童的梦里,把噩梦改写成了骑着巨龙摘星星的冒险。
念河尽头的光门后,藏着一片从未被探索的“玄念秘境”。这里的天空是倒置的星海,大地由凝固的道韵构成,每块岩石都刻着半成型的玄功心法,风吹过时,石缝里会飘出未完成的咒语片段。星源与玄源刚踏入秘境,脚下的土地突然亮起,浮现出一行古老的篆字:“入此境者,需以执念为引,渡三问之劫。”
话音未落,前方的虚空裂开,钻出一头“妄念兽”。这兽形似麒麟,却长着九颗头颅,每个头颅都在嘶吼着不同的质疑:“你的创新不过是窃取前人智慧!”“所谓突破,终究逃不出天道束缚!”“费尽心机,最终不过是一场空!”
玄源祭出万法镜,镜光映照出妄念兽的真身——竟是由无数修士在创新路上萌生的自我怀疑凝结而成。“这些声音,我们每个人都听过。”他笑着将一枚启念丹弹向兽首,丹药炸开的瞬间,镜中浮现出玄源年轻时的画面:他曾因改进“玄械符文”失败,被长老斥责“异想天开”,却在深夜偷偷打磨废铜,最终造出能自动修复的符文齿轮。
“质疑从不是枷锁,是用来淬炼道心的火。”玄源运转万象玄功,镜光化作无数道锁链,将妄念兽的九颗头颅捆在一起。星源趁机祭出创生剑,剑刃上的创新轨迹与秘境的道韵共鸣,竟在兽身划出一道光痕,光痕中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无数闪烁的“坚持念光”。
妄念兽发出一声哀鸣,九颗头颅渐渐融合,化作一枚“定念珠”。珠内浮现出所有在质疑中坚持下来的身影:有在嘲笑中种下第一棵通心树的星共,有在废墟上画出第一份城防图的沈毅钧,还有在实验室里熬白了头的玄本。“第一问,过了。”星源握住定念珠,珠体瞬间融入他的灵核,源初玄功的符文顿时多出一道“守心纹”。
前行不过三里,脚下的道韵大地突然塌陷,露出一片翻滚的“迷茫雾海”。雾中传来无数诱惑的低语:“停下吧,现有成就已足够辉煌”“何必冒险?安稳修行方能长生”“创新太累,不如随波逐流”。玄源的元念舰刚靠近雾海,舰体便开始生锈,万念库中的创新样本竟自动删除,仿佛要退回最原始的形态。
“是‘安念瘴’,能让人沉溺于现状,遗忘进取之心。”星源将元念珠抛向空中,“要有光”三字化作一轮烈日,驱散了周遭的雾气,却照不透雾海深处。他低头看向念河随他们流入秘境的支流,支流中的小生灵们正围着一块“停滞石”打转——那石头能让接触者永远重复昨日的行为,此刻正有几只翅膀笔在石上机械地画着同一道符。
“看来得让它们记起‘为什么出发’。”玄源取出万法镜,将镜面对准念河支流。镜中浮现出那些小生灵的诞生瞬间:翅膀笔的原主是位老画师,临终前仍念叨着“想画出能让人笑的符”;会奔跑的墨锭,源自一个孩童“想让文字去远方看看”的心愿。这些画面化作光丝,缠上停滞石,石头竟开始发烫,最终裂开,露出里面包裹的“初心晶”。
晶光融入雾海,雾气顿时凝结成无数面镜子,镜中映出每个生灵最初的创新渴望。星源与玄源对视一眼,同时纵身跃入雾海,源初玄功与万象玄功的符文在雾中织成一张“溯本网”,网住的不是雾气,而是所有被遗忘的初心。当最后一缕安念瘴消散,雾海化作一片“明心湖”,湖底沉着无数“初心晶”,折射出比烈日更璀璨的光。
“第二问,过了。”玄源掬起一捧湖水,水中竟浮出新的玄功心法——那是将“坚守”与“初心”融合的“恒创诀”。
穿过明心湖,秘境的终点矗立着一座“终焉台”。台上坐着一位白衣老者,面容与星源、玄源隐隐相似,周身缠绕着“过去”“现在”“未来”三道时光念气。“最后一问,”老者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穿透时空的力量,“若你们的所有创新终会被超越,所有成果终将化为尘埃,还会坚持吗?”
星源没有回答,而是取出定念珠,玄源则举起初心晶。两道光芒交汇的瞬间,终焉台开始震动,台面上浮现出无数被超越的创新:被更先进阵法取代的古阵图,被更强玄器淘汰的旧法宝,被更优心法覆盖的老功诀……但这些“过时”的存在,边缘都泛着温暖的光——古阵图护过一城百姓,旧法宝救过濒危种族,老功诀启蒙过无数修士。
“创新从不是为了不朽,是为了在当下,给世界多一份可能。”星源的声音回荡在终焉台,“就像前人栽树,我们乘凉;我们种树,后人纳荫。”玄源接着道:“被超越,恰恰证明创新在生长。尘埃落定之处,总会有新的种子发芽。”
白衣老者闻言大笑,身躯渐渐化作光点,融入三道时光念气中。念气交织成一枚“三世念核”,核内浮现出震撼的画面:未来的某一天,星源与玄源的后人正站在新的念界之海前,将他们的创新成果拆解、重组,造出了能穿梭平行宇宙的“越界舰”;而舰身上,清晰地刻着“星源”“玄源”的名字,不是作为权威,而是作为“引路人”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