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在一旁感慨道:“真是万能啊……”
“不过，我的射程范围最远也就到这一层了。”乱步摇了摇头:“在往上的话，作为本体的我，不过去就不行了。”
“还有，这层的摄像头除了一部分以外，都已经停止工作了。”
百鬼丸问道:“除了一部分？”
“嗯嗯，”乱步解释了一下:“那部分的安全性太强了，都在我无法触及的地方。虽然也可以用物理方法强行破坏，但那样的话，就会触发别的系统，总之有点麻烦。”
“不，”中原中也摇了摇头:“光是这些已经帮大忙了。”
“另外，我刚才还得到了一些情报，”乱步补充道:“不过在说那个之前，我还有件事想问你们。”
“什么事？”
“简单的说，我想先确定一下目的。”
“目的啊……”中原中也点了点头:“这个确实要先明确一下。”
百鬼丸思考了片刻:“1.阻止奈落的上浮 2.找到太宰治 3.尽可能地清除蜘蛛 4.使奥利弗无力化 5.逃出这里。”
中原中也赞同她的想法:“不过想要清除蜘蛛和无力化奥利弗，好像有点难啊……尤其是蜘蛛的清除，简直不可能啊，数量太多了。”
“如果是清除蜘蛛的话，”乱步突然开口:“这个其实很简单哦。”
“欸？”
“用毒气的话，不就很轻松了吗？”
“毒气吗……”中原中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乱步继续问:“那我们先从哪个开始？”
“如果可以的话，”百鬼丸还是更担心太宰治一点:“我想优先去找到太宰，他现在的情况还好吗？”
“他看起来还活着，不过已经被抓起来了，”乱步好心地提醒道:“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后再去找他，他有自己的计划。而且他现在的位置好远，被带到了比这高得多的楼层。”
“……是吗？”中原中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他微微愣神，然后很快又提起精神:“不过，这也说明奥利弗那家伙并不在这里。我们优先去阻止奈落的上浮和清除蜘蛛吧。”
“那我先去把前面的系统搞定，”乱步的身体融入旁边的墙壁:“你们一边探索一边前进吧，有危险的地方我会提醒你们的。”
“我们也走吧，中也。”百鬼丸走在前面，中原中也跟在后面。
百鬼丸随机推开门时，风先灌进来，带着旧木料受潮的霉味，裹着一丝化不开的腥气。
房间是空的，但是地板上的血印记像凝固的红墨，沿着木地板的缝隙铺开。
最显眼的是道拖痕，从门后往房间中央延伸，边缘被蹭得模糊，像有什么重物曾被拖拽着移动。
拖痕尽头是一小片暗红的积痕，形状不规则，边缘微微卷起，像是血液渗进木板后，又被什么东西蹭过。
旁边还有几个浅淡的指印，指节的纹路隐约可见，指印朝着墙角的方向，像是有人最后想抓住什么，却只在地上留下几道无力的红痕。
乱步的声音响起:“这里是处刑场，或者叫做处理场。”
“也就是，说这里几乎所有的罪犯都被杀了吗？”
“准确来说，只有0.25%的罪犯在这里被处决，被杀死尸体会通过右边的洞穴送到我这里来。”
“啧，”中也面露不忍:“不要停留在这个房间里了。”
乱步提醒道:“周围还有几个房间，跟这里的情况基本相似，你们可以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两人在这种混乱的情况寻找了很久，最后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决定继续向前走。
又走了很久，他们再次遇见了「乱步」，他站在显示屏前飞速地点着什么。
百鬼丸上前和他打招呼，但是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我在这里，”从远处走过来好几个乱步:“那个只是我的替身，我已经把附近的摄像头和报警系统全关了，奥利弗应该觉察到不对劲了。”
“奈落上浮的事做的怎么样？”
“再过几分钟应该就能搞定了，”乱步指了指刚才的「乱步」:“你旁边的替身正在努力中。”
中原中也提醒道:“奥利弗那家伙好像说，只要一个按钮就能搞定什么的？”
“那简直是胡说八道，”乱步鼓起了嘴:“那个男人说的话，几乎都是骗人的。所以，不管他说了什么，都绝对不要相信！”
说完，他指了指旁边一个脏脏旧旧的排气管:“对了，这是你们接下来要走的路。”
中原中也嘴角微微抽搐:“这是……路？”
“嗯……”乱步认真思考了片刻:“排气口的话，大概？”
“真的要从这里过去吗？”中原中也摸了摸自己的帽子。
“从这里过去的话，能绕过一大半的摄像头。”乱步确信地点了点头:“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里也是最安全的。这里还有一个手电筒，你们拿着照明用。”
……
百鬼丸的手掌贴在冰凉的金属墙壁上，她侧头看了眼身后的中原中也，对方正用手电筒的光扫过头顶交错的管道，光斑在密闭的通道里晃出细碎的残影。
“第七次了。”中原中也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撞在通道壁上:“刚才那个岔口，和我们十分钟前绕到的地方一模一样。”
通道宽不过半米，两人一前一后，呼吸里都带着管道散热的微温。
他们已经走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找到出口，一直在重复，像被按下了重复键。
“听！”中原中也突然停住，手电筒的光定在前方拐角。除了通风系统的低鸣，还有一丝极轻的金属碰撞声，顺着气流飘过来。
两人贴着墙根挪过去，拐角后却空无一人，旁边通向另一条更窄的通道。
这条通道的墙壁换成了浅灰色的复合板，没有编号，只有每隔一段就贴在墙上的荧光条。
他们跟着荧光条走，走了不到五分钟，前方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是乱步吗？”百鬼丸提高声音，回应她的是熟悉的声音:“你们好慢啊，乱步大人在这里等了好久了！”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终于走对了……”
通道尽头的防火门虚掩着，推开时“咔嗒”一声轻响。
乱步正坐在堆满设备的桌子旁，看到他们进来，挥了挥手：“就知道你们得绕会儿，但是没想到你们拖了——这么久！”
百鬼丸挠了挠头:“我们俩迷路了……先不说这个，你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乱步胸有成竹:“只要按下回车键就可以了！好了，这边区域的封锁解除了，最后，再让那边的替身按下停止按钮……”
下一秒，脚底传来的麻意顺着裤管往上爬，高频的震颤，一种沉缓地、从地底深处拱上来的力道。
“哎？”中原中也扶了一下百鬼丸:“怎么回事？地在晃？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全部都在正常运行……”乱步很满意:“确认到奈落的上浮已经停止。”
“干得好！”百鬼丸夸赞道:“不愧是乱步！”
“额……”乱步突然皱了皱眉头:“操控系统被奥利弗夺走……”
他的话音还没说完，旁边的门“砰”地一下合上。
“啧，”中原中也阴沉了脸:“被那个家伙注意到了吗？”
“那边的替身也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乱步叹了口气:“接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这个通道的尽头有一间空调管理室，我们先去那里。”